“你問曌王啊?”顧淮陽搖搖頭:“不太樂觀,那女人……叫麻朵是吧?給愁的喲,應該是看著醫治無望,想跑來著,趁父親讓雲墨離開,沒人盯梢,偷跑來著,被父親給逮個正著。”
“一點活下來的希望也沒有嗎?”顧淮笙聽著就不覺皺了眉頭。
“誰知道呢。”顧淮陽嘆氣:“我對那半路男繼母沒什麼,就,就心疼咱爹,你說他老人家鰥居那麼多年,好不容易開個第二春,怎麼又是個……他得多難過啊,那天我們去看他,他挺高興的,但也看得出來是真挺頹的,不止感慨了一次,說都是命,當年剋死了娘,眼看又要剋死曌王,都是命數,害人不淺什麼的。”
顧淮陽說罷,兄弟倆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顧淮陽才嘆了口氣:“眼下一口氣吊著,時而昏迷時而清醒,聽麻朵那女人的口氣,也不知道能不能挨過開春。”
“生死有命,若真如此,也是天意。”顧淮笙將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道:“不過,曌王能活多久,直接關係麻朵生死,她會儘力的。”
“她若真做到了,你當真願意放她離開?”顧淮陽問道。
顧淮笙勾唇一笑:“那就看她有多大本事,能為自己爭取多少時機,又能跑多快了。”
第140章成婚
繼登基大典之後,顧淮笙跟趙越的婚禮,也趕在除夕之前愈發緊鑼密鼓張羅起來。不過一切有禮部經手,再趕,對兩人也沒什麼影響。
趙越依舊宮裡宮外兩頭奔忙,顧淮笙除了偶爾去禮部晃蕩,依舊三天打魚兩天晒網。
以至於吏部都在流傳,他顧淮笙跟蛇似的,下雪就冬眠,唯一比蛇好一點的是,蛇冬眠都不出來,他好歹偶爾還會露個臉。
同為顧家後人,差距如此之大,著實讓人費解。
不管外頭閑言碎語多難聽,顧淮笙向來左耳進右耳出,都不走心。婚禮在即,他滿心眼裡都是激動,哪有閑心去在意那些無關緊要之人的碎嘴長舌之言。
然而顧淮笙不在意,不代表某人不在意。在趙越明裡暗裡懲治了幾個典型之後,流言戛然而止。
“愛說便說,又不會怎麼樣,你跟他們動什麼氣?”顧淮笙將買來的烤地瓜遞了一個給趙越,便跟著一起進了烎王府,一路朝書房而去。
“流言亦可化誅心之刃。”趙越接過烤地瓜沒吃,反手往身後一背:“眼下確實無關痛癢,可長此以往,就難說了,今時你只是不求上進混日子,他日你就可能是諂媚寵侍,藍顏禍水。”
“好像……挺有道理。”顧淮笙歪了歪頭,忽而一笑:“說到底還是你推拒皇位的鍋,內閣那些人,把賬都算我頭上呢。”
趙越伸手拍拍顧淮笙後背:“真是辛苦顧大人了。”
“得了吧你。”顧淮笙白了他一眼:“我今兒過來,是來給你說一聲,喜服已經趕製差不多,應該明後天就能送來,我去看了,比咱們當初去成衣鋪訂做的精緻好看。”
“你喜歡就好。”趙越對這個倒是沒什麼苛刻的要求,全看顧淮笙,顧淮笙喜歡他就喜歡。
顧淮笙本來就開心,聽趙越這麼說,更是喜形於色,啃了兩口地瓜壓抑住飛揚上翹的嘴角,這才想起來有東西要給對方,忙給掏了出來。
“這是禮部那邊擬定好的婚禮流程單,本來是要親自送烎王府的,正好我過去碰上,就給我了。”顧淮笙把疊的四四方方的紅紙單遞給趙越:“禮部的意思是,咱們雙方嫁娶麻煩點倒是沒什麼,就是這喜宴不好安排,總不能兩邊擺宴,所以希望你能給個建議。”
“你怎麼想?”趙越接過,邊看邊問。
“我覺得吧,喜宴肯定是不能兩邊擺的。”顧淮笙啃了口地瓜:“親友倒是無妨,但朝中那些人就不好了,總不能害得人家兩處奔忙,還為難,人就一個,先走哪邊都會覺得不合適,依我看,擇個合適的地方,集中一起,擺流水席好了。”
“嗯。”趙越贊同的點點頭:“那回頭我進宮,找皇上請示一下,求他把朱雀大街批給咱們擺流水席好了。”
“啊?”顧淮笙給趙越這獅子大張口的口氣給驚到了:“整條街么?會不會太誇張了點?那也……得有足夠的人捧場才行啊,沒坐滿的話,多尷尬。”
“有的。”趙越自信滿滿,轉頭見顧淮笙手裡的地瓜已經吃完了,便將自己手裡的遞過去:“你吃吧。”
顧淮笙沒接,搖了搖頭:“不要了,這我專程給你帶的,你還給我,嫌棄啊?”
“自然不是。”趙越笑了笑,還是堅持把地瓜塞顧淮笙手裡:“主要是顧大人吃地瓜的樣子太可愛,讓人怎麼看都看不夠。”
“可以啊趙越。”顧淮准眉一挑,對著趙越上上下下好一通打量:“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咱們也就半日不見,你就這麼油嘴滑舌了啊?”
“不是油嘴滑舌。”趙越道:“本王對顧大人,只說肺腑之言,愛信不信。”
“信信信!”顧淮笙笑眯了眼,故意換著角度啃地瓜逗趙越:“那王爺倒是說說,究竟怎麼個可愛法,是這樣可愛呢,還是這樣可愛,嗯?”
“怎麼樣都可愛。”趙越身上擦掉顧淮笙嘴角粘的瓜瓤,轉手自己吃掉:“嗯,很甜。”
顧淮笙:“……”
見顧淮笙一臉獃滯,趙越笑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