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有個白月光 - 奸臣有個白月光_分節閱讀_218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趙越耳朵一動自榻上坐起身來,將厚重的狐裘披風給顧淮笙蓋上,便穿鞋走出了屏風。
“何事?”
趙越剛走到御案后坐下,御書房的門就被宮人聞聲推開,只見雲墨腳步匆急,風一陣就颳了進來。
趙越一見雲墨臉色,就知道定是出事了,當即坐直身體,面色也冷峻嚴肅起來。
“王爺!”雲墨走到近前,抱了抱拳,沒等趙越問,就主動上前,將手帕雙手呈上:“這是老太妃身邊的嬤嬤,差人緊急送來的,在宮門被人給攔下,正好屬下遇上,就託了屬性給帶進來。”
“哦?”一聽跟老太妃相關,趙越直覺就沒好事,接過時眉頭跟著就是一皺,待展開看過後,那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
雲墨倒是不知道手帕上都寫的什麼,但看趙越臉色,就知道事關重大,不過他要說的,是另一件事。
“還有一事。”雲墨一說,趙越就抬起頭來,眼神示意他繼續,他頓了頓,就接著說了下去:“大理寺那邊已經查明,毒是明王邊給那宮女的,不過屬下發現,明王后宅一通房丫鬟張玉蓮,乃內閣張大人同鄉,且還是幾輩之外同姓堂親,按輩分,還得叫張大人一聲老太爺。”
趙越將手帕揉進手心用力攥緊,眼也不抬:“繼續說。”
“屬性深感蹊蹺,經查實,張大人確實與那張玉蓮私下有書信往來,不止如此,他與烎王府內院秦管事,亦有往來交集,而今日……”雲墨頓了頓道:“據交手帕的人說,張大人剛去了烎王府,求見老太妃,不過特地走的後門,且秦管事有配合將客堂那邊清場,所以明面上幾乎沒人知道,送東西的人也只是恰好在那邊角落打掃,才瞧見的。”
趙越攥著手帕的手,用用力而隱隱發抖,片刻才忍無可忍捶了桌面一拳,咬牙切齒道:“謀殺皇子,罪及株連,證據遞交大理寺,即刻將內閣首輔張伯清及其家眷,捉拿候審!”
“是!”雲墨抱拳:“屬下領命!”
雲墨轉身欲走,趙越把人叫住:“等等!”
“王爺還有何吩咐?”雲墨回身問道。
“叫上雲嵐,讓他回府把老太妃接進宮來。”趙越閉眼深吸口氣:“帶去東宮,她曾經身為太子妃時,住過的地方。”
雲墨聞言一愣,但也沒有多問,應了聲是,便徑自離開了。
目送雲墨出門,趙越一個人呆坐須臾,方起身走回屏風后,在顧淮笙安睡的軟榻邊坐了下來,側首垂眸,這一看,便是大半個時辰沒有動彈。直到宮人來報,老太妃已經到了東宮,他這才起身走出御書房,可即便只是這麼一會兒的離開,他依舊不放心,叫來雲翼,叮囑他把人看好,這才走人。
此去東宮,趙越揣著滿腔憤懣,然而真到了地方,遠遠看著老太妃懷念且痴迷嚮往的表情,內心卻忽然沉靜了下來,毫無波瀾。
放輕腳步走到老太妃身後,好一會兒趙越才語氣清淡的開口:“母親對這地方,似乎嚮往多過懷念。”
冷不丁聽到聲音,把老太妃嚇了一跳,轉身見是趙越,才撫撫胸口,微嗔道:“你這孩子,怎麼不聲不響就站人身後,嚇娘一跳。”
“母親還沒回答兒子,您對這地方,是懷念多一點,還是嚮往多一點?”趙越目光沉沉地直視老太妃欣喜未退的眼眸,臉上緊繃,一點表情也沒有:“母親這麼多年的執念又是什麼?是父親之仇,還是後宮至高無上的權利,未能圓滿的皇后夢?”
“越兒!”老太妃總算是發現趙越不對勁了,臉上的笑容不覺收斂起來,蹙眉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娘這是又怎麼著你了你這張口扎刀帶刺的?”頓了頓,眼眸忽然眯了起來:“可是誰與你說了什麼?還是又因為顧家那小子?娘不都已經認了你們這婚事,你還想怎樣?今兒你讓雲嵐把我接來,我原以為你是體諒娘思故之苦,結果竟是興師問罪?趙越,你可還記得我是你娘?”
“母親的所謂成全,就是不問兒子意願,為一己私慾,剷除一切障礙,將兒子送上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勾結外臣,毒害皇子!母親的成全,就是賞淮笙一瓶鶴頂紅!”趙越臉上已經冷然沒有表情,聲音卻一聲高亢過一聲:“當真是,好一個成全啊!”
“你……”老太妃渾然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你胡說什麼呢?”
“是不是胡說,母親心裡清楚!”趙越將手中緊攥的手帕砸到老太妃懷裡,牙槽緊咬,竟還是沒忍住情緒驟然而起的波動,紅了眼眶:“母親可還記得,兒子曾經說過,淮笙活我活,他若身死,我必黃泉追隨?母親這般急切的想要他性命,可是也想要了兒子的命?”
老太妃瞪了趙越一眼,低頭展開手帕,隨即就黑了臉色:“好一個吃里扒……”話到一半意識到不對,又給咽了回去,深吸口氣緩了緩語氣:“越兒,娘之用心,你為何就不明白呢?”
“明白什麼用心?”趙越苦笑:“母親這是又準備說,這天下,原本就是我趙越的,父親不死,就是名副其實的皇帝,而我身為太子遺孤,才是正統?”
“難道不是?”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老太妃也不打太極了,沉臉反問。
“當然不是。”趙越轉身走到一株夾竹桃盆景前,伸手握住一根枝丫,用力一掰,就折了下來:“成王敗寇,歷來如此,奪帝之爭,父親沒能走到最後,只能說他天命不夠,這天下,早在他身死一刻,就已經是別人的了。”
老太妃怒不可遏,氣紅了臉,張嘴就要反駁,然而趙越卻沒有給她機會。
“母親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趙越回過身來,目光沉痛冷然:“您只是被仇恨和權勢地位蒙蔽了雙眼。”
“越兒,娘在你心裡,就是這麼的不堪?難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老太妃氣極反笑,砰砰直捶胸口:“我都是為了誰?你就為了一個男人,為了一個男人你……你捨棄雄圖霸業,到手的江山拱手相讓,甘願為廢,句句誅心戳你娘的心窩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江山霸業,權勢榮華,我趙越從未放在眼裡,我之所為,只為父仇,若非那人苦苦相逼,我也不至於趕盡殺絕……”
“你撒謊!”老太妃氣的連最後的端莊都捨棄,衝上去甩手就給了趙越一耳光:“你不想你當初步步為營?你就是為了顧淮笙那個男人!為了他你捨棄一切,為了他你與生你養你的母親針鋒相對,為了他,為了他你是不是拋家棄母啊!沒錯,我就是想讓他死,耽誤我兒阻礙我兒前程他就該死,我就是想要了結了他,那你是不是還要為他討回公道,把為娘給殺了啊?!你如此忤逆不孝,你如何面對趙家列祖列宗,你如何面對你死去的父親?你說!”
相比於老太妃的歇斯底里,趙越平靜的近乎反常:“所以……無解了是么?”
“除非你繼承大統,否則,無解。”老太妃一字一字咬牙切齒:“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既如此,那……”趙越低頭斂去所有情緒,眼底一瞬決絕閃過:“還是他死吧。”
老太妃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然而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趙越拔出匕首,毫不猶豫插向心口,得虧她反應快,撲上去給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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