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顧淮笙抻了抻袖口:“倒是……密信主人,你這邊調查的如何了?可有進展?”
趙越搖了搖頭,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面色凝重。
良久,顧淮笙嘆了口氣:“此人隱藏太深,想找出來一時半會兒怕是沒那麼容易,且小心謹慎,走一步看一步吧。”
聞言,趙越點了點頭:“眼下局勢,正是可乘之機,有實力的必然按捺不住,到現在還藏頭露尾的,要嘛憋著大招,要嘛就是實力不夠故弄玄虛,咱們當謹慎,卻也不必太過……”
予。
西。
獨。
家。
趙越話沒說完,就被顧淮笙一拐子輕懟閉了嘴,轉頭就見查良鏞田松儒不知何時居然也落後走在了前頭。
“顧大人有帶吃的嗎?”查良鏞也不轉身,一邊走著一邊壓低聲音問顧淮笙:“隨便什麼吃的都行,我這早上走的急,沒來得及吃東西,本來想熬到臨城的,可這肚子不爭氣,實在是餓的緊,能不能,給顧大人討要一點?”
這話說的……
顧淮笙一臉無語,但更無語的,是查良鏞話出后大家豎起的耳朵。看來一個個落到這後頭,都是認為他藏著吃的,準備來蹭食兒的。
顧淮笙瞥趙越一眼:“沒有。”
唯一個包子,他已經吃了,就算還留著,也不會大方拿出來的。
顧淮笙那點吐槽全寫在臉上,別人看不懂,趙越卻是心裡透亮,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咳咳……”偷樂完,趙越方從袖子里掏出個油紙包:“我這有兩個包子,若是不嫌棄,就拿去分了,先湊合湊合吧。”
查良鏞等人一聽,頓時兩眼發光,查良鏞更是,反手就把紙包給抓了過去。
“多謝多謝。”查良鏞拿過去就給幾人分了:“大人看著面生,不知如何稱呼?”
“敝姓魏。”趙越隨口胡謅。
“原來是魏大人。”查良鏞袖子掩面兩口吞下包子,這才側頭頷首:“等此間事了,請魏大人喝酒,聊表謝意,到時候可要賞臉啊?”
“好說好說。”趙越敷衍點了點頭,便沒再多搭理,歪頭靠近顧淮笙小聲嘀咕:“不愧是跟你打交道的,這行事作風都頗與你風骨,場面話都是請人喝酒,可我琢磨著,你倆也沒什麼往來啊?”
趙越就為這吃味兒呢,結果一轉頭就對上顧淮笙幽怨的眼,不禁一愣。
“怎麼了?”趙越半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轉頭看了看查良鏞等人,又回頭看顧淮笙。
顧淮笙冷笑:“怎麼了你不知道么?”
回過味兒來的趙越表情一言難盡:“就兩個包子而已,素菜包子。”
顧淮笙翻白眼,都不想搭理了。那是素菜和肉餡的問題嗎?那是包子的問題,會不會抓重點了?
知顧淮笙如趙越,就差成他肚子里的蛔蟲了,那點心思哪裡會不懂,手背掩嘴咳了兩聲,便又掏啊掏,摸出一包肉乾撞撞顧淮笙胳膊。
“幹嘛?”顧淮笙瞪眼一看,瞥到油紙包就是一愣,吸吸鼻子當即雙眼一亮,抬頭看趙越。
“肉乾。”趙越沖前面幾人抬抬下巴:“趕緊藏起來,別讓他們發現了。”
顧淮笙就樂了,動作麻利地一把就抓了過去,轉手塞進袖子里,笑的就跟偷了腥的貓似的。
這一路,顧淮笙就靠著那包肉乾撐到了臨城。不過就算到了臨城也沒機會飽餐一頓,僅是隊伍停下原地休整,匆匆吃了些東西,就又半刻不停的繼續啟程。
便是這樣,一行人依舊夜幕時分才趕到皇陵。白紗宮燈紛紛亮起,愈發襯得四野荒涼,梵音冥冥。
趕了一天路,大家其實都很疲憊,但因為入陵吉時在翌日辰時三刻,所以還得守靈一晚,想要休息根本不可能,索性有專人負責膳食,倒不至於繼續空肚子煎熬。
只是這麼幕天席地跪上一宿也夠嗆,別人還好,顧淮笙這身體,光是奔波一日,就已經累到極限了,這要再跪上一夜,簡直要命。
“膝蓋還堅持的住么?”趙越見顧淮笙打從跪下后就一直皺眉沒舒展過,關切道。
“還好。”顧淮笙挪了挪膝蓋,雙手撐地,盡量將身體重心放到雙手上。
“你跪過來一點。”趙越抬起膝蓋指了指地面:“我這草厚,跪著能好一些。”
顧淮笙伸手摸了摸,的確趙越那裡草厚得多,不過他沒有過去:“我過去你怎麼辦?”說罷搖了搖頭:“沒事,我就在這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