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爺我傷的是胸,又不是斷胳膊缺腿兒。”顧淮笙搖著羽扇,嘴角噙著玩味淺笑,眼望著戲檯子,然那台上花旦甩袖盈舞一顰一笑卻未必入得他眼。
果殼兒撇撇嘴,剛要說話,就聽到隔壁桌兩書生打扮的男子,在說著烎王和顧淮笙的龍陽韻事,葷話調笑聽得他當即綠了臉,可沒等他過去呵斥,他家少爺就跟貓兒聞到魚腥似的,兩眼發光蹭地就湊了過去,拉著那兩人說了起來。
果殼兒:“……”
果殼翻著死魚眼,伸出小爪子偷偷拉拽自家少爺的衣袖,卻被反手啪地拍開。
顧淮笙羽扇敲打下頷:“哎,你們還不知道吧?那顧大人,今兒個突然氣哼哼從烎王府搬出來啦!”
書生一:“咦?怎麼回事?兄台可是知道什麼新鮮的?快快說與我二人聽聽!”
書生二:“是啊是啊,這顧大人不是揚言非烎王不嫁么?突然從烎王府出來,可是有隱情?”
“那必然是有隱情的。”顧淮笙擠擠眼,笑的賤兮兮的:“那顧大人可是男子,便是痴心一片,老太妃能容得他去,便皇家顏面,當今聖上也不能坐視不理不是?撇開君臣不說,那還是叔侄呢!這不賜婚的事兒剛一被顧大人知曉,就與烎王大吵一架出來啦!”
書生二:“賜婚,那烎王怎麼個打算?”
顧淮笙扼腕搖頭:“可憐顧大人情深一片,竟是一腔痴心付東流,哎!”
顧淮笙點到即止,接下來怎麼傳,就交給人們的想象力了。叫來夥計結了賬,領著目瞪口呆的果殼兒就離開了茶館。
“少爺拐著彎兒罵烎王是負心漢,如今過了嘴癮可是出氣了?”待走出茶館,果殼才醒過神來,看著搖著羽扇怡然自得的主子,當真是心累極了:“那兩人說少爺非烎王不嫁,少爺居然也不生氣,還湊趣兒自損,真不知道少爺都是怎麼想的。”
“少爺我本就是非烎王不嫁,人家又沒說錯。”顧淮笙笑眯眯的,看著似乎心情比離開烎王府時好了許多。
果殼兒當即腳下拌蒜一個踉蹌,糗態看的顧淮笙哈哈大笑。
果殼兒看著,心更累了。
第11章給氣笑了
回到將軍府,就被告知顧淮准去了軍營練兵,至於三弟,還不知道在哪個戲園子里甩袖唱戲呢,偌大個將軍府,除了下人就顧淮笙一個主子,冷冷清清,他卻樂得清閑,兀自回房躺著養傷去了。
而之前在茶館所傳,不到半日發酵,便分裂出好幾分版本在坊間流傳開來,甚至還有說書人嗅到商機,將其流言編撰成書,給評講彈唱得繪聲繪色。
趙越知道這事,已經是晚上了。原本因顧淮笙突然離府心神不寧了半天,卻在聽聞各種負心漢版本的傳言,給氣笑了。
“很好,果然是顧大人風範!”趙越笑得咬牙切齒:“我早該想到的,這人素來陰險睚眥必報,又豈是甘受委屈的主!”
安公公看一眼跪在下首的雲墨,態度愈發小心翼翼:“王爺這是生氣,還是在笑呢?”
趙越沒回安公公,只問:“這人啊,哪怕算計,也不忘踩本王一腳泄憤,安公公,你說,他所言喜歡,真是喜歡么?”
安公公被問的一愣。
“罷了。”趙越捏了捏眉心:“市井謠言不必去管。”
雲墨抱拳:“是!”
趙越揮手:“下去吧。”撇一下頭:“安公公,你也下去吧。”
安公公忙打袖哈腰:“是,奴才告退。”
待兩人離開,趙越再低頭看著手上書簡,卻是一字也難入眼,心思總忍不住發飄,滿腦子都是在梵香苑錯身而過那一瞬,顧淮笙臉上的表情。
片刻,正凝心聚神摒棄雜念準備繼續看房的門卻被敲響了。
旋即響起管家的聲音:“王爺,顧將軍府上傳來消息,顧大人夜裡突發高燒,府醫束手無策,已經著人將陳太醫胡太醫請了過去,情況似乎不太好。”
趙越猛然起身,手上書簡更是啪地掉落案上:“出府那會兒不還好的很,怎生突然就不好了?”頓了頓又問:“誰傳的消息?”
管家道:“回王爺,是雲墨留在那邊的人。”
顧淮笙突發高燒,不止趙越這邊得到了消息,宮裡那位亦是。
而此時的御書房,老皇帝便放下奏摺,一邊咳嗽一邊打聽這事。
“朕聽聞,那顧淮笙因為烎王進宮議婚,大動肝火,大吵一架離開烎王府,如今還突發高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說著話的功夫,老皇帝就撕心裂肺咳紅了臉,身邊伺候的老太監常朔忙端過茶水伺候老皇帝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