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聽說了沒?這顧府跟烎王府,據說兩邊都會設喜堂,新人在顧府走完拜堂流程,還得去烎王府再走一遍。”
“啊?那他倆到底誰嫁誰娶啊?”
“兩邊拜堂?這不胡鬧么?簡直開天闢地頭一回聽說!”
“兩個大男人都能成親了,拜兩次堂有什麼好奇怪的?”
“對啊,他倆都是男人,誰嫁誰娶都不合適,這樣安排正好,兩人都嫁兩人都娶,互許夫妻,誰也不吃虧,倒是妙極!”
“近來多事之秋,這倆人也是夠能折騰的,別人都戰戰兢兢過日子,他倆倒好……”
“可不是,如今朝野局勢日漸惡化,烎王處境就愈發尷尬艱難,沒準兒什麼時候就給開刀祭天了,顧家這時候跟他攪和,這不是自個兒往火坑裡蹦么?”
“你們懂個屁,人家這才叫真愛,患難與共不離不棄,兩個男人怎麼了,不比男女夫妻有情有義?”
馬車搖搖晃晃從那群人身邊經過,顧淮笙放下帘子,望著對面閉目養神的趙越抿嘴樂。
“笑什麼?”趙越睜開眼來。
“外面那些人說的王爺有聽見吧?”顧淮笙湊過去,眼睛亮晶晶的盯著趙越。
“聽見了。”趙越不明白顧淮笙興奮的點在哪。
“然後呢?”顧淮笙繼續雙眼晶亮的問。
“什麼然後?”趙越還是不明所以。
“不覺得很有趣嗎?”看著趙越那狀況外的反應,顧淮笙收了收情緒。
“烏合之眾閑來碎語,何趣之有?”趙越莫名其妙。
顧淮笙打了個響指坐回去:“王爺,你真不愧是個木頭。”
趙越:“……”
“算了。”顧淮笙捏了塊酥餅吃:“你這種人,是體會不了我們俗人樂趣的。”
趙越:“……”
趙越還在冥思苦想著搜刮所謂俗人樂趣的點,顧淮笙情緒已經轉到了別的事情上。
“傷筋動骨一百天呢,大哥的傷怕是還得將養些時日,不過只是讓他坐那被咱們拜拜,又不讓他做什麼,應該無妨。”趙越還沒接上顧淮笙的話題,他又轉到了喜服的事情上:“喜服也不知道做的怎麼樣了,會不會不合身,咱倆要不要回頭接完大哥再去看看?都穿新郎服會不會不太正規?你說咱倆要不要讓裁縫把喜服給改良改良,一半新郎服一半嫁衣,感覺這樣更合適呢,王爺你說呢?”
趙越……趙越閉了閉眼:“你以為登台唱大戲呢?”
原本只是一句吐槽,顧淮笙卻眼睛一亮。
“唱大戲……”顧淮笙摸著下巴:“這主意不錯,不過戲台遊街太招搖了,要不就仿照廟會那樣,讓人踏高蹺,走隊伍前面吧,邊走邊唱……”
“顧淮笙你閉嘴!”趙越深吸口氣,緩下語氣,無奈道:“你太緊張了,這還只是籌備你就緊張成這樣,婚禮當天怎麼是好?放寬心,不過是個儀式,別緊張。”
“我沒緊張啊。”顧淮笙笑起來:“我這是興奮,是激動,我顧淮笙也有今天!”
瞧這話說的,跟罵自己似的,趙越那個無語,不過看顧淮笙開心,也就懶的糾正,隨他去了。
馬車搖搖晃晃來到喬家,方停下,以喬老爺子為首的喬家人就迎了出來,待得兩人下馬車,下跪齊聲恭賀。
“恭喜烎王顧大人喜結連理!”
那聲勢陣仗,嚇顧淮笙一踉蹌,遂看向一邊無奈攤手的喬仁義。
“烎王顧大人,恭喜恭喜!”喬仁義上前,拱手道賀,隨即才瞥了一眼身後的自家人:“這……”
顧淮笙理解他的難處,抬手打斷他,轉頭看向趙越。
接收到顧淮笙的暗示,趙越這才面無表情的抬抬下巴:“都起來吧。”
“我哥在喬家養傷這段日子,承蒙大家照顧,我與烎王婚禮,大家若不嫌棄,屆時歡迎大家一起來樂呵樂呵,喝杯喜酒。”顧淮笙這也算是看在與喬仁義的交情上,給予喬家人一點薄面,梯子他遞了,至於後續喬家人要怎麼走,那就不關他事了。
喬仁義自知顧淮笙這番用意:“顧大人……”
“婚禮在即,我是來接大哥回去的,這段日子,多有叨擾,實在慚愧。”顧淮笙一語雙關,他給喬家人便利,不單是念在與喬仁義的交情,還有對顧淮準的那一份救命恩情,聰明人說話無需太通透,點到即止,懂自懂。
“顧大人這話就見外了。”喬仁義釋然一笑:“顧將軍那邊還在收拾,二位裡邊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