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顧淮笙眼皮都瞌上了。
趙越雙手扶著椅把,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又困了?”趙越摸到顧淮笙的手,眉心一皺,便給一把握住了:“手怎麼這麼涼?”大夏天的手冷成這樣,可不正常。
顧淮笙並沒有睡著,只是太累閉目養神,聞言便虛睜開一條隙縫:“就是累。”頓了頓又喃喃道:“趙越,我想去曬會兒太陽。”
“好。”趙越轉了個身,背朝顧淮笙:“上來,我背你出去。”
顧淮笙好一會兒,才慢半拍地趴了上去。
趙越背起顧淮笙朝門外走,就聽顧淮笙嘟噥:“我沒喝雞湯。”
“嗯。”趙越腳步頓了頓:“我喝了沒事,但並不能因此推斷,上次你喝的就沒有問題。”
“可是太醫大夫都看過,並沒有在我身上發現有中毒的跡象。”顧淮笙雖然疲乏的睜不開眼,卻依舊沒有停止轉動大腦:“如果這次我犯病不是體內積毒誘發,那誘點定然……”
“你想到什麼了?”趙越忙轉頭問。
“這倒沒有。”顧淮笙搖頭:“我總覺得,忽略了什麼,但細想又抓不住頭緒。”
“那就別想了,會查出來的。”趙越托著顧淮笙往上掂了掂,卻聽啪的一聲,便停了下來,低頭去看:“什麼東西掉了?”
“嗯?”顧淮笙聞言,也跟著轉頭去看:“哦,是秋媛的那香囊。”
“秋媛,誰?”趙越本來都準備放下顧淮笙去撿了,聽到這話立即打消了念頭。
“你這別莊的一丫鬟啊,這都不記得,怎麼給人當主子的?”顧淮笙拍了下趙越肩膀:“放我下來。”
趙越……趙越沒有放,背著就悶頭往前走。
“哎!”顧淮笙忙回頭去看那掉落地上孤零零躺著的香囊,便是這一轉頭,讓他忽然靈光一閃:“等等,香囊香囊!我想到了!”
“什麼?”這沒頭沒腦的,趙越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誘因!”顧淮笙由於太過激動,人都精神了不少,拍拍照顧的肩膀,撐著就從他背上跳了下來,只是落地的時候沒站穩,直接摔坐在地上。
趙越被驚了一跳,下意識伸手去扶,不過顧淮笙沒用他,自己爬起來,跑回去把香囊撿了起來。
“這香囊有什麼問題?”趙越走過去,伸手拿過香囊翻來覆去看了看,又湊到鼻間聞了聞,是一股清淡的夏菊摻和茉莉的花香,沒什麼特別的。
顧淮笙沒有跟趙越搶香囊,而是皺眉摳著腰帶鑲玉若有所思,良久一拍巴掌:“小劉!”頓了頓堅定點頭:“對,就是他!”
兩人對視須臾,趙越當即抬手朝天打了個響指。
聲音剛落,一名年紀十五六,圓臉矮個,身著一身烎王府徽章暗衛服的小子就從遠處房頂飛身下來,眨眼起跳穩穩落地,單膝跪在了趙越面前。
顧淮笙看著稀罕,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這小子看著挺面生啊,新收的?”
“這是雲翼,常年跟著雲嵐在軍中磨鍊,極少回來,所以你才不認識。”趙越給顧淮笙解釋完,就伸手把人扒拉到身後,腳步一錯擋住了顧淮笙打臉雲翼的視線,這才面無表情的吩咐雲翼:“你即刻回王府,把后廚小劉給帶來……”
“哎!”顧淮笙探頭打斷趙越,沖雲翼眨了眨眼:“等一下,不必打草驚蛇,你去把他身上的香囊順來就行,還有留意一下王府其他下人,尤其是身上有配香囊的。”
“都給順來嗎?”雲翼肉嘟嘟的圓臉滿布疑惑:“集體香囊這麼大的動靜,肯定也會打草驚蛇的。”
“我讓你留意,又沒讓你都順。”顧淮笙嘖了一聲:“你只要留意,別人的香囊跟小劉的有沒有區別就行了,不止小劉,還有那廚娘,也要搜查一下,若是相同,東西一併帶過來,人先別動,暗中看管起來即可。”
雲翼聽罷看向趙越。
趙越道:“就照顧大人說的辦,叫上雲嵐一起,分頭行事,雲墨雲夜他們那邊查的如何了,可有消息回來?”
“尚未。”雲翼奶聲奶氣,卻鼓著肉臉端得是一本正經。
顧淮笙在一旁看的手癢,特別想上手去掐一掐,不過剛一動,就被趙越給瞪得退了回去。只是人是退了,眼睛卻還盯著雲嵐肉嘟嘟的臉手癢的厲害。
趙越看在眼裡,面上綳著不顯,心裡都要酸死了,揮了揮手讓雲翼趕緊滾。可人就算滾了,那口噎喉的酸勁兒還是下不去。
“那小孩兒跟個奶娃娃似的,居然取了這麼個霸氣的名字,他這能行么?”顧淮笙壓根兒沒發現趙越的酸,心思都還在剛剛離開的雲翼身上。
趙越……趙越聽著更酸了,雨兮団兌語氣卻愈發平淡無波:“百步穿楊,劍若流星。”趙越轉頭看向顧淮笙,目光沉沉:“你說他行不行?”
“喲!”顧淮笙一臉意外:“看不出來,小孩兒這麼厲害呢!”
“你也沒比他大幾歲。”趙越袖子一甩,負手身後:“顧大人現在精神挺好,那就自己多走動走動吧,就當活動筋骨了。”說罷也不等顧淮笙,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