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義遊戲 - 第六十八章 (2/2)

照下屬的說法,她就連被砍的時候都沒有劇烈的反應。
“宋董,人基本廢了。”下屬在他耳邊低語。
宋足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單煙嵐,微微彎起嘴角,“如何?”
李欣晚還在病床上,她低頭目光獃滯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長時間的精神衰弱讓身子骨幾乎沒有一點肉,之前精心做好的美甲早已被摳得不成樣,單煙嵐默默的看著這個場景,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問他:“之前在李五竟車上的竊聽器,你聽到了什麼?”
她怎麼這時候才想起來,李欣晚就是在差不多那時候失蹤的。
“現在才來問?”宋足揮了揮手讓下屬全部出去,“還重要嗎?”
單煙嵐直直的看著他,“他們說了什麼?”
他也將視線落在她臉上,“說什麼來著…這女的要把你送到那狗雜碎的床上。”
其實在問之前她已經猜的半斤八兩,眼下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獃滯麻木的李欣晚。
“這時候問這個,是想等會殺人的時候減弱一點愧疚感?”他輕笑一聲,“嗯,也不妨是個好辦法。”
她沒回應,默了半響后反而問了其他問題,“廖莉莎現在已經出去了嗎?”
有些突然的問題讓宋足笑容加深,回答的模凌兩可,“誰知道呢。”
這個樣子真的很像在耍她。
單煙嵐沒生氣,反而低低的笑起來,她伸手,接過他遞來的手槍掂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看起來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而是突然來興緻的仔細觀摩手裡的槍,有些重,但威力十足,她輕柔的嗓音同時響起:“宋足,你喜歡我嗎?”
他極有耐心,倚靠在牆壁上看向她,“當然了。”
“真的?”
他眯了眯眼,驀地發出的笑聲使他更深不可測,“真的。”
單煙嵐握住槍柄,瞭然的點頭,她走到李欣晚的面前,毫不猶豫地舉起槍——
本來對著她頭顱的槍口在扣下扳機的一瞬間往下,巨大的爆發力使她的手腕一陣酥麻,她別開眼,努力忽視耳邊傳來的槍擊聲和蒼白的悶哼。
槍口冒起青煙,李欣晚總算有了反應,捂著血流不止的大腿想發出慘叫,但乾涸的喉嚨只能發出嘶啞的叫聲,聽起來恐怖至極。
宋足在看見單煙嵐轉動手的時候臉色已經沉下來了,他此刻面無表情,看著單煙嵐轉過身。
“這麼簡單的事問白井不就好了,難不成他也不知道?”冷不丁的一句輕語在劇烈的槍聲下顯得極其的溫柔,單煙嵐看著自己還在顫抖的右手,緩緩笑出聲,“宋足,你知道嗎,就算人與人之間相互喜歡,也會因為很多不可抗因素被迫分離。”
她抬起頭,在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下繼續道:“我和你是不是還暫且不清楚,但你一直在逼我做選擇,我真的不喜歡……”
看向在大口大口喘息的李欣晚,大腿的血窟窿逐漸與上次看到的那兩個血洞重合,她回過神,“我和她已經扯平,現在就剩我們的事了。”
氣氛寂靜,只有她說話的聲音,而宋足依舊一言不發。
“現在換你來做選擇吧。”她笑起來,用左手舉起槍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這對你來說是一場賭博還是十分沒必要的過程……你不必告訴我,到時候我們來看結果就好了。”
男人的身子總算動了動,他毫無感情的彎起嘴角,語氣平靜到極點,“就不怕結果是你死了?”
“我死了…就當我運氣不好吧。”槍沒有放下,反而輕快的從太陽穴轉移到下巴,“你是遊戲的主辦方兼玩家?雖然我不是特別的清楚,不過也差不了多少。”
停頓了一秒,她笑著繼續道:“一個供你們玩樂的遊戲傷害到了無辜的人,誰來負責呢?”
宋足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不為所動,“所以?”
“這裡只有你。”單煙嵐輕描淡寫地開口,笑吟吟的,十分純凈,“人做錯了事就該受罰,你覺得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和李欣晚的身份相同,不出意外的話結果也會相同。
既然無法拿其他人來賭,那她就拿他來賭。
指尖緩緩用力,從扣下扳機到鮮血淋漓,最後到跌落的身體,宋足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臉上平靜到極盡無動於衷。
他的眼神黯沉到深不見底,緊緊地盯著地上滿是鮮血的臉,時間彷彿過得極慢,下屬因為有他的命令不敢肆意闖進來,現下病房裡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不知過了多久,他動了動身。
一步一步朝女孩走去,抹掉她臉上沾染的血液。
嘴唇被浸染得嫣紅,像一個精緻易碎的瓷娃娃,宋足撩開她凌亂的頭髮,指尖撫過她的嘴唇,低聲呢喃:“明明這麼害怕,還真下的了手呢……”
他撿起地上的手槍,眼都沒抬,不假思索地朝早已嚇到失聲獃滯的李欣晚扣下扳機。
剎那間,整個空間如同被巨石撞碎一般開始崩塌。
手腕瞬間亮起微光,緊接著透明的熒幕自動跳出來,傳來白井欣喜的聲音,“大哥,你終於結束了?”
沒聽到回答,他疑惑的又喊了一聲:“喂,宋足?”
男人充耳不聞,一手撐在單煙嵐上方,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極致纏綿的吮吸舔舐著,口腔逐漸充斥著血腥味,舌頭紅到幾乎要滴血,他緊鎖著眼下女孩的容顏,在人體逐漸消散的時候他發出一聲笑。
摩挲著女孩的嘴唇,他眼睛看著她,卻在對另一邊的人道:“我算是信了你的話。”
“……什麼?”那邊似乎在調劑著什麼,聲音忽遠忽近,“哦,你說你家那位的陰暗值啊,對啊,確實是百分百。”
沒等他說話,他繼續說:“你會這麼問我也能理解,一開始怎麼看她在裡面都格格不入,不過後面我覺得這裡面最恐怖的還真屬你家那位。”
埋在女孩混雜著腥味與香氣的脖頸,宋足不緊不慢地開口:“怎麼說?”
“你想想,本來人設就是高中生,能承受整個世界觀的崩塌還不算一件可怕的事嗎?”對面的白井嗤笑一聲,傳來打鍵盤的聲音,“那時候還能冷靜的和我說話呢,人是嫩了點,倒是厲害得很……”
世界的破碎沒有絲毫聲音,耳邊儘是白井喋喋不休的廢話,宋足沒再回應。
身體幾乎變透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不見,女孩的身體也在逐漸崩塌,他與她雙頸交纏,在她耳邊留下最後一句:“寶貝,乖乖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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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緩慢的恢復,耳邊似乎傳來點滴和草木飄動的聲音,單煙嵐指尖動了動,身子如同沉睡許久一般沉重,良久,她緩緩睜開眼。
滿眼的白,房間內的一切皆是白色,她微微眯起眼適應外界刺眼的光,有些迷茫。
視線隨著右側傳來的輕微呼吸聲轉去,她發現自己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而一個男孩趴在床邊熟睡。
身體還很虛弱,她用盡全力抬起手,撫上男孩的頭,“小科……”
男孩猛地驚醒,在看到女人時有些獃滯的愣在原地,下一秒激動地喊出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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