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那看向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來的深意。
她震驚,不敢置信,這年齡和她爸媽差不多的男人會對她有別的想法。
難怪宋足會如此反常,自己的女朋友被自己父親看上,這不是誰都能忍得下來的吧。
“叔叔。”她嗓音溫和,聽不出任何不悅的情緒,她微微一笑,眼睛如皎潔的彎月,“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論打啞謎是鬥不過您的。”
男人臉上沒有一絲波動,看著她,半響,他開口:“為什麼不讓他出來?”
單煙嵐扯了扯嘴角,陽台門沒關,涼風都跑了進來,她拉緊領口,“您是知道他的脾氣的。”
她點到為止,眨著眼表明問題的重點不在這,男人自然猜到她所想,不怒反笑,明明面色寡淡無比,言語卻極其囂張,“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無非就是在懷疑我是不是看上了你。”
單煙嵐沒料到他會點的這麼清楚,一時沒開口。
“是,我是看上了你。”宋董背靠著陽台邊,細碎的短髮隨著涼風吹起來,他直勾勾地盯著面前嬌小漂亮的女孩,眼底的慾望微微顯現,“至於我為什麼沒走,那是因為——”
他頓了頓,笑容加深,“你叫的很好聽。”
氣氛一片死寂,男人悠然自得,而女孩垂下來的指尖輕顫。
明明長相有幾分相似,給她的感覺卻大相庭徑。
面對宋董,她只覺得噁心。
她是宋足的女朋友,他明知道這一點,還張狂妄行的說這種露骨的話。
“叔叔,上次的梁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吧。”她語氣平淡。
男人並不否認,“是又如何?”
“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好。”她雙手插進衛衣的口袋,冷風呼嘯,將衛衣上帶有的宋足氣味飄散,“叔叔,恕我直言,您這樣很不禮貌。”
語畢,男人並沒有什麼反應,而是指尖輕點著陽台的欄杆,發出緩慢的噠噠聲,“我結婚了都能做這種事,你覺得這和數量有什麼關係?”
她在心底冷笑,只覺得厭惡至極。
不過還未等她回答,宋董動了動身子,朝她走過來,“你以為宋足能保護你?”
她警惕心起。
“宋家掌握在我手中,他雖說是我的繼承人,但什麼時候給他還是我說了算。”他彎下腰,與她平視,身上帶著淡淡煙草味,“只要我想要你,他就無法阻止我,我可不是那些毛頭小子,能被他耍得團團轉。”
男人嗓音低沉,昏暗的客廳中彼此的五官模糊不清,他又拿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一口氣,“跟了我,你就會知道我給你的都是那小子給不了的,我是他父親,他的手段我早在二十年就玩過了,你很聰明,你知道該如何選擇。”
煙霧繚繞,是她最不喜歡的煙味,熏得鼻尖里衛衣的味道都掩蓋了過去,單煙嵐耐心耗盡,只覺得荒謬。
父親制約兒子是理所當然的,但她怎麼覺得這麼違和呢?
先不說這離奇的遊戲是什麼了,按照目前來看,神會將人類的挑釁放在眼裡嗎?
北越能束縛鍾越,但宋董,她總覺得不一定。
有了這種莫名的猜想,她膽子大起來,彷彿拋棄了一切,只專註於當下。
“叔叔,我喜歡年輕體壯的男孩子。”她一字一句,直視著他的眼,牽起笑容慢悠悠的說道:“您有點老了,看起來也不太行,不奇怪梁小姐會喜歡宋足。”
她說的不留情面,絲毫不在意麵前男人變了的臉色。
宋董眯了眯眼,“你想惹我發火?”
“不是。”她笑容加深,“我的意思是,麻煩您現在離開吧,待太久他要生氣的。”
“你以為他能對我如何?”
聞言,單煙嵐嗤笑一聲,“宋董,我勸您還是別給自己惹一身麻煩了。”
燃燒的煙頭燙到指尖,他無動於衷,直接用手捻滅,“他是我的兒子。”
不知為何,她竟然能看著他的眼睛說出接下來這句話。
“真的是這樣嗎?”
極為平靜,不卑不亢,明面上的冷淡下是快速跳動的心臟。
她怎麼沒想到,如果宋足是這場遊戲的緣由,而她的父母,她的兄弟都與之有關的話……
有沒有可能,他的父親其實也只是扮演著父親角色的一個外人?
“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冷下嗓音。
她反而笑出聲,“叔叔,我覺得您需要用看獨立人格的眼光看一看身邊的人——”
她在宋董逐漸冷下的臉色中,輕描淡寫地說:“而不是您的附屬品。”
一陣風驟然掠過,單煙嵐的脖子被一隻手掐住,力度大到她難以呼吸,她難受的皺眉,卻還是面露些許譏諷看著他。
“有...可能,他不是狗也不是狼,恐怕是...在你之上的——”
啪地一聲,她感覺到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髮絲垂落下來,輕掃紅腫的臉,她微微偏過頭,嘴角已經破了皮。
可見男人的力度有多大。
她舔了舔嘴角的血腥味,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冷靜。
一把甩開她,宋董冷著眼居高臨下的看她,“看來得教你怎麼說話了。”
單煙嵐踉蹌一下扶著沙發扶手站穩,“宋董,您也就……”
“你他媽找死?”
身後驀地傳來一聲冷到極點的聲音,讓空氣冰冷到低谷。
一隻手將她的下巴抬起,她有些凌亂的頭髮遮擋住臉,略顯狼狽,此刻宋足的眼神極為可怕,她彷彿看到了沉澱在最底下的殺意。
“阿足。”宋董沒有任何錶情,而是拿紙巾擦了擦手,“你女朋友口無遮攔,該好好教教了。”
現在,比起宋足,單煙嵐更想讓宋董住嘴。
問題不在於言語的侮辱性,而是宋足平靜到詭異的臉色。
她覺得氣氛不對勁,“宋董,您回去吧,我們——”
咔噠。
還未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聲音的時候,驟然劇烈的砰一聲,單煙嵐瞪大了眼,獃滯地看著宋董的大腿隨之出現了一個血洞,鮮紅的血噴出來,灑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餘光里,是散發著煙霧的一個黑色手槍。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眼前的場景過於兇殘,她卻移不開眼,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緊接著,又是砰地一聲,宋董雙膝跪在地上,蒼白且難以置信的臉垂落,剛剛還很倨傲的男人此刻跪在他們面前。
“哈…媽的……”一道毫無愧疚並且極為猖狂的聲音響起,宋足從單煙嵐身邊經過,一把抓起宋董的頭髮,腳踩在他血淋淋的洞口狠狠往下碾,“我上次警告過你了,還明知故犯?”
宋董疼的渾身冒汗,他擠出幾個字,“宋…足,你哪來的……”
他懶得跟他廢話,鬆開手,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腳踩他的頭,手槍輕拍他的臉,“沒動你不代表我忌憚你,是我懶得動手,明白嗎?”
壓在腳下的男人看起來很不好,喘著粗氣,血幾乎流淌到單煙嵐腳下。
“誰給你的膽子打她,嗯?”
他面無表情,槍口對準他的腦袋。
“剛剛你們的對話我聽著呢,最後是你不按常理出牌…”
語氣森冷,臉上驟然露出一絲笑。
“我這麼嬌著寵著的人,你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