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在大樓四周繞了幾分鐘,終於在走到第叄遍的時候她決定放棄,打了個電話給宋足。
沒過多久,一道身影從大樓後面走出來。
單煙嵐有些詫異,“後面沒路啊。”
大樓的後方全是一堆雜草,看起來就像是學校的圍牆一樣高高豎起,圍繞著周圍一圈,她根本沒有多想,以為後面就是一堵牆。
只見宋足扒開草叢,看了她一眼,她連忙跟上,從亂七八糟的雜草中走到對面。
一棟小木屋出現在眼前,單煙嵐有些驚訝學校後面還有這一棟建築,有些呆愣的隨他進去。
屋內的設施很簡單,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越看越覺得奇怪,“這裡原本是做什麼的?”
“倉庫。”宋足坐在沙發上,懶散的開口,“只不過沒人用了。”
這間一看就改造過的房子,她再次感嘆資本主義的力量,坐在他身邊,“我們吃什麼?”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廚房,對她笑道:“都在那呢。”
聽他這麼說她才看過去,果然發現餐桌上擺滿了菜,這讓她好奇這些菜是哪裡來的。
“廚師走後門進來的。”他總算起身,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下,“過來坐。”
桌上的菜肴看起來相當不錯,沒了和廖莉莎那群人吃飯的壓抑氣氛,她內心的煩躁莫名消散了不少,見宋足已經吃起來,她也拿起筷子。
他們吃飯很沉默,除了筷子和碗發出的碰撞聲,並沒有人開口,宋足伸手到她面前夾菜,她視線看過去,不由自主落在他的手腕上。
他不戴任何東西,一身都很簡潔,即使是在校外看到他,他也穿得很簡單,明明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知為何單煙嵐格外的在意。
“你私底下調查過鍾越?”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她嗯了一聲,“沒叫人查,大致打聽了一下而已。”
“鍾家專門有安保系統,只要你一查,你的資料就會顯示在他們的電腦里。”他說得不緊不慢,“如此一來,你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恐怕他們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
她的手微頓,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我要做什麼?”
“除了鍾家,還有誰能威脅到他?”他似笑非笑。
“那你覺得我會做什麼?”不知何時,她放下了筷子,直勾勾地看著他,“你說你很好奇我,這是你幫我的理由嗎?就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
沒等宋足回答,她繼續道:“那麼李欣晚呢?她也有什麼地方讓你好奇嗎?”
“你倒是比我對你還好奇我的用意。”他笑起來,本就俊美的臉龐顯得格外耀眼,“怎麼,在這個學校待久了,連一個具有正常同情心的人的存在都覺得奇怪了嗎?”
單煙嵐默默看了他半響,“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麼。”
“有時候沒必要知道的那麼多。”他給她夾了一塊肉,語氣輕快,“你知道我不會害你的吧。”
從頭到尾,宋足就在幫她。
儘管想不通的事情很多,但明面上來看,只有宋足站在了她這邊。
她夾起那塊肉放進嘴裡,“嗯,我知道。”
飯菜很好吃,心情比在叄樓要好很多,她不自覺放鬆下來,即使面對著讓她猜不透的宋足,她不知為何不再緊繃著身子。
這片地方就像是個可以讓自己喘口氣的私人桃源,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青草香,屋外很安靜,隱隱可以聽見小鳥落在樹枝上發出的聲音,她不喜歡飯堂人口雜多,只要和廖莉莎那群人在一起,一雙雙若有若無的視線總是落在他們身上,讓她十分的不舒服。
她喜歡清凈,喜歡獨身一人。
突然覺得,答應和他吃飯算是個正確的選擇。
她和宋足是分開走的,一前一後,自然是單煙嵐先離開,一路上並沒有多少人,住在學校的老師不是很多,更不會有學生往這邊走,所以她一路順暢回到了教室。
下午放學,媽媽提前和她打了一聲招呼,是她來接。
“那孩子叫鍾越?”
單煙嵐本來靠在窗邊,聽見媽媽的這句話微微一頓。
“這些大戶人家對小孩保護的真好,費了我好大功夫才知道了一點信息。”媽媽語氣森冷,“你們學校有幾個叫鍾越的?”
她閉了閉眼,淡淡道:“就是那個人。”
“呵。”只聽一聲冷笑,她繼續道:“你爸約了那位董事長吃飯,他近來身體不太好,有意無意提起他那幾個孫子,其中一位叫鍾數,打算學醫,想要在你爸底下待一段時間。”
她睜開眼,“鍾越的堂弟。”
“嗯,那幾個孩子向來不對付,不過目前繼承權還是他們的父輩,經不起什麼風浪。”
窗外的風景快速地掠過,她目光渙散,突然,她手握在門把上,“媽媽,你等我一下。”
媽媽皺眉,“你要去做什麼?”
“很快就來。”
她並沒有多說,媽媽看了她一眼,最終靠邊停車,將她放下來。
一下車,她站在一家還未開業的酒吧面前,由於時間太早,裡面只有保安和清掃人員,她往裡看了一眼,動身繞到另一條路上。
上次宋足帶她走過後門,本帶著賭一把的心態看看後門有沒有鎖,結果輕輕一推就開了。
她走進去,躲過聊得熱火朝天的保安的保潔阿姨,坐進了電梯。
二樓的房間並不算多,她上次和宋足出來的時候大致看過地形,從電梯出來后直接拐進右側很小的一道門,在看見許多電視屏幕的擺放后,她知道自己來對了地方。
從樓上下來,電梯門一開,猝不及防和在酒吧里遊走的保安對上視線,她在他震驚的目光下對他笑了笑,“你好,我是老闆的朋友,之前掉了個東西,過來取一下。”
“這……我沒見過你啊。”保安皺了皺眉。
她面不改色,輕車熟路地朝後門的方向走,“老闆也得交新朋友的嘛,對了,後門記得鎖啊。”
沒等保安有什麼反應,她快步往外走,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知道有後門存在的原因,保安並沒有跟上來。
回到房間,她將書包隨意扔在地上,手機連接數據線插進電腦里,很快,一段視頻出現在屏幕中。
她面無表情地拉進度條,由於時間不夠,她只能翻到一樓的監控,二樓似乎算是老闆和他朋友的私密空間,並不容易找到。
滑鼠在其中一段停下,她仔細地看著裡面混亂的畫面,廖莉莎和張祁雅確實在裡面,一個在舞台中,一個坐在它正下方的卡座,那個點已經快關門了,人比起剛開始少了很多,她眼睛一刻也不眨,不知過了多久,她身子猛地一頓。
進度條往回拖,她按了暫停,死死盯著畫面上的人。
那是一道纖細的身影,距離卡座有一點距離,穿梭在人群中,似乎在往外走,單煙嵐將畫面放大,眼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因為上面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