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沒下痛手,只打了雪奈六七板子,好讓她長個記性。
吃早飯時,雪奈屁股疼得坐不下來,只得抱著腿蹲在椅子上,蔫巴得像是被風薅過的小蘑菇。
顧慎行和林靜分坐在餐桌兩邊最中央的位置,詳細講述了他倆昨晚的經歷。
林靜推測,鏡子或許是通往那處隱秘空間的媒介,若是想避開危險,最好今晚之前就把房間里的鏡子都敲掉。
顧慎行贊同他的建議,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懷疑,那個假扮唐檸之人,極有可能是藏身於他們周圍的密室NPC。
望月聞言,輕微頷首,隨即放下杯子正襟危坐,想聽他接下去的分析,而顧謹言亦是一臉鄭重,但卻很罕見地沒選擇直接讀取他弟的想法。
眾人已經在這個密室里呆了叄天叄夜,不說對此有多了解,但懷疑還是有幾分的,甚至和顧慎行持相似看法的都不在少數。
當然,也有少部分異數。
貝拉作為心思沒那麼細膩的一員,在詫異環顧完整個客廳后,插嘴問了句:“怎麼藏?”
“要麼是已經頂替了某個玩家,要麼就是外形類似蜘蛛、蟑螂這些不容易被覺察到,如果是後者,我們還需警惕對方不僅僅是密室NPC,同時也是密室boss。”顧慎行給出了明確解釋。
雖說他先前只道是猜測,但其實已經有了99%的肯定,唯獨欠缺那1%的實證。
“可我們進來前好像沒出現極光吧?”貝拉合理提出質疑。
在普遍玩家心目中,極光和密室boss是划等號的。
“不一定需要極光。”顧慎行先回答了她的質疑,隨後解釋道:“極光出現,只代表新一輪密室boss產生,玩家碰上的概率提升,但如果密室里藏了個之前產出的密室boss,極光就不是必要條件了。”
“但頂替也不太可能啊,我們都這麼熟了,一旦誰被頂替掉,幾乎立刻就能察覺出來,更別說還有你哥的讀心術。”斯蒂夫搖頭否定了第一種推論。
李秀元幫忙補充道:“而且我們昨晚都有很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那它會不會是頂替了另一支隊伍里的人啊?”貝拉兩手撐著餐桌,身體前傾了幾分,斜眼偷瞄過隔壁樓梯后,聲音又刻意壓低了一些。
嘉麗正巧下樓,同他們打了個招呼,轉頭又鑽進廚房開始忙活。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沒下船前,顧慎行就已經遭遇過一次襲擊了,這又該怎麼解釋呢?”喬治難得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早已對此產生困惑,正好借著時機問了出來。
“啊?這個么……呃……”
貝拉明顯一愣,隨後便支支吾吾起來。
她下意識地抓耳撓腮,試圖在腦海里揪出一個思緒,可惜零碎的線索太多,她先前就沒考慮那麼多,更別說現在臨場發揮地找思路。
“這很好解釋。”顧慎行忽然開口,幫忙解了燃眉之急。
“眾所周知,密室NPC的存在只有叄種可能,其一是推劇情,其二是清掃玩家,其叄是二者兼備,並且密室還經常給那些需要執行清掃任務的NPC創造出許多有利條件,以便拉開他們與玩家間的差距。如果把這一前提條件帶入到這叄次偷襲,那人能夠把我們拖入鏡像空間,並以妹妹的模樣示人,同時還能使用妹妹的能力,這些應該都是密室給它創造出的有利條件。”
“況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遊艇上房間的布置和別墅里幾乎完全一樣,我不覺得這樣的安排沒有意義。”顧慎行有條有理地列舉了自己的看法。
“這個解釋倒是說的通,不過我還是覺得密室NPC冒充玩家的可能性並不大,因為實在太容易暴露了,更何況還是團隊本。”喬治皺著眉思忖片刻后,依舊搖頭,堅持自己的觀點。
李秀元也贊同道:“確實,我就沒見過敢冒充玩家的NPC。”
貝拉暫時想不出什麼理論能立即扭轉他倆的看法,乾脆反問道:“那你們是覺得我們周圍藏了個密室boss?”
“這……我也不敢確定。”喬治遲疑了一下,再度搖頭。
他認同顧慎行最先的猜測,但對於另外兩個推論卻態度曖昧,一是不覺得會有NPC敢冒這個險,二是不覺得他們會如此倒霉地在非極光期碰上密室boss。
因此,他沒有在任何一個推論下站隊,而是選擇保持中立。
雪奈蹲在那聽他們討論來討論去的,只覺身在雲里霧裡,思維明顯跟不上,但由於她剛挨了訓,厚臉皮被揭了好幾層,一時也不太好意思加入討論。
思來想去后,她決定求助林靜。
“林靜、林靜!”
她先是壓下嗓子喊了兩聲,見林靜沒反應,又抬手敲了敲他面前的杯子,直至引起他的注意。
“怎麼了?”林靜側過頭來,低聲詢問。
“問你個問題,為什麼不可能是某個玩家假扮成唐檸去襲擊顧慎行的?我看你們根本都沒討論這點啊。”
“不用討論,沒有可能。”林靜否認的很果斷。
“為什麼?”雪奈不懂。
林靜清了清嗓子,向她解釋道:“如果那人是玩家,密室是不會為她提供任何有利條件的,這樣一來,開闢鏡像空間以及模仿唐檸就只能通過自己的能力或者是道具實現。再加上我們下船前她就已經出手過,也就是說,那個玩家是我們隊伍里的一員,你覺得誰有這麼強的能力和道具?”
“應該……沒有吧。”
“所以說,那人只可能是密室NPC或是boss。”
“哦,懂了懂了。”雪奈比了個OK的手勢,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唐檸現下亦是焦灼難耐,不過理由與雪奈不同,並非因為聽不懂,而是因為了解的更多。
起初,她信誓旦旦地認為,襲擊顧慎行的定是隊伍里另一個拿了狼牌的玩家,只是不知通過什麼辦法避開了顧謹言的讀心。但隨著顧慎行再度遇襲,對方暴露出的信息逐漸增多,這一猜想的可信度變得越來越小,以至於她不得不切換思路,考慮起另外的可能。
狼人殺她也是玩過的,最最基本的配置一般需要村民、狼人、預言家、女巫這四個身份,帶入到整個隊伍來看,顧謹言的讀心術相當於高配版預言家,望月原本的身份就是巫女,不知道能不能跟女巫搭上什麼關係,至於其他人,應該大部分都是村民,獨獨她自己,時運不濟地成了狼人。
但很奇怪的是,她並不需要遵守狼牌背面的規則,每晚挑選一人殺掉。
唐檸自昨天切換思路以來,便在苦苦思索這一情況出現的原因。她先是結合牌面圖案想到了白狼玩法,但又因白狼並不能避免晚上刀人,且玩法多出現在高階狼人殺,並不符合他們隊伍的實際情況,於是直接pass掉了
隨後,她又考慮了隱狼的可能,不用刀人這點倒是同她的情況萬分相似,但同樣獨屬於高階狼人殺才會出現的身份,可能性依舊不大。
早上,在聽完顧慎行與林靜對昨晚遇襲情況的總結后,她心底再度冒出了一個想法,會不會她抽到狼牌並不代表她成了狼人,而只是某種被挑中的憑證。
就像襲擊顧慎行的那人從未換過模仿對象,連著叄天都只盯著她一人模仿。
可能並不是她不想換,而是她根本沒辦法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