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是了,這是幻像……」紫晴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融化,湧入了一個像是鑄造武器的模具中,並被放入海中。
而當這段另類的無遮大會結束,這些怪物開始退去。
似乎是作為回報,礁石附近的海水中充滿了魚群。
隨著怪物們帶著模具返回大海,紫晴感受到自己的意識久違地陷入黑暗。
「紫晴,快醒過來!」強烈的光芒突然從紫晴的身體中洶湧而出,照亮了四方,畫面在紫晴眼前破碎,紫晴發現自己回到了已經「傷痕纍纍」的旅社中,而那把透露著不詳氣息的斧子上,血色的狂氣逐漸散去,符文開始消失,變成了一把普通的斧子。
紫晴已經變形的劍上殘存的火焰猛然在斧子周圍彙集,將它燒的灰飛煙滅。
「之前……是怎麼回事!」渾身冒著冷汗的紫晴癱倒在地上喘息著,茫然地看著四周。
一些來自那把斧子的血色能量時不時還在身上湧起。
「是了,我大意了。
這個斧子靠著吞噬靈魂來變強,不論是敵人還是使用者,我不小心中招了。
我還是小看了敵人,我也像那些驟然得到強大力量的人那樣被無知的傲慢吞噬了嗎……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紫晴伸出右手摸了摸胸前尚帶餘溫的護身符吃力地爬了起來:「謝謝,伊斯貝爾嬤嬤。
您又救了我一命。
」——分割線——修道院內,孩子們已經睡下了。
正在打掃衛生的伊斯貝爾嬤嬤右手猛然間一抽搐。
「我用聖油做的護身符被觸發了?那孩子發生了什麼!不過根據傳來的消息,那孩子現在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看著不時抽搐的右手,伊斯貝爾嬤嬤眉頭緊皺。
鹹魚作坊的地下密室里,馬什家族的族長,密教大祭司奧貝德·馬什猛然間憤怒地將面前桌上的一切打翻在地。
「聖物被褻瀆了!褻瀆者還在鎮子里,找到他,把他帶來!」一個個扭曲的身影在這個邪教徒首領的命令下離開了密室。
(3)紫晴掀開睡眠后沉重的眼皮,她的思想和身體在印斯茅斯的冰冷土地上脆弱不堪。
她睡了多久?她四肢的極度疲憊告訴她還不夠長,但她擔心已經過了太久了。
靠著僅存的意志,離開了吉爾曼旅舍后,疲憊感淹沒了紫晴,使得她不得不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中小憩片刻。
紫晴飢餓在她的腹中撕扯,但紫晴只能無視了肚子發來的抗議。
紫晴需要繼續前進,想辦法自救。
留在這裡只是會成為這些瘋狂的邪教徒們的祭品。
當紫晴強迫自己站起來時,黑色的土壤染污了她的指甲。
印斯茅斯那特有的魚腥味空氣一直在流動,皴裂著她早已腫痛的嘴唇。
情況不容樂觀,隨身攜帶的劍由於長時間被火焰燒灼,已經失去了作為武器的功能。
現在紫晴手上只有一把匕首可以勉強使用。
「好吧,至少還有把匕首,情況比上次要好……」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上一次紫晴面對的只是一群歪瓜裂棗組成的流寇,臉武器都不全。
之前的戰鬥肯定已經驚動了敵人,這一次要面對的可是一個小鎮的邪教徒。
稍稍活動了一下身子后,紫晴手握匕首,潛行穿過一條黑暗的通道。
紫晴邁過難以穿越的幽暗時,凹凸不平、壓緊夯實的沙礫從在她的腳下緩慢地滑過。
即使是最安靜的腳步聲,也難免會驚動不知何處的敵人。
灰塵侵入她的鼻子和肺時,紫晴屏住咳嗽以免發出聲音。
這不是一場遊戲,沒有賽沃勞德之神庇佑,任何一個失誤都將帶來慘痛的代價。
紫晴不畏懼死亡,甚至一度沉迷於此……但紫晴的生命絕不是這群邪教徒的祭品。
一大群可疑的怪人在一個穿著奇怪的長袍,還佩戴著一頂紫晴在幻境中非常熟悉的冠飾湧向了已經變成廢墟的吉爾曼旅舍,無數提燈在黑暗裡左搖右晃,許多人操著可怕而聒噪的嗓音低聲交談。
在廢墟里粗暴地翻找了一段時間后,人群開始無頭蒼蠅似的分散開來亂轉。
蜷縮、蹣跚的步態讓人感到了不同尋常的嫌惡。
三個怪人用著奇怪的姿勢走在一條黑色的過道里,時不時發出莫名的混沌低語。
不知何時,紫晴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後方,猛地用左手捂著走在最後的那個人的嘴制止了可能發出的聲音,趁著他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時右手緊握匕首割斷了他的喉嚨。
匕首不算鋒利,但割斷他的喉嚨戳戳有餘。
紫晴使出吃奶的勁死死地抱住那個敵人,在他停止掙扎后輕輕放倒在地,隨後如法炮製解決了另外兩個敵人。
「血液,有能量,可以利用……低效,但有用。
」鮮血的氣味在這漆黑的過道里蔓延,在飢餓的刺激下,紫晴猛地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來自那把斧子的血色能量浮現在紫晴體外狂亂的扭曲著,將紫晴原本因為戰鬥而有些破損的衣物上出現了點點火星,隨機化為飛灰隨風逝去,露出了紫晴那白皙的嬌軀。
漆黑的過道內,赤身裸體的少女跪在地上戰慄著,似乎在強忍著什麼痛苦,狂亂的血色能量在少女身上時隱時現,突然化作三跟繩索捆住了那三具尚帶餘溫的屍體。
大量鮮血順著繩索湧向了紫晴,那三具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王癟下去。
鮮血在少女身上涌動著,順著潔白的皮膚滲入紫晴的體內。
猛然間隨著一聲巨響,狂暴的力量以紫晴為中心向外散去,將周圍的大量建築炸成廢墟。
塵埃散去,不知何時一身略顯暗紅的維多利亞風格女性禮服出現在了跪在地面的紫晴身上。
少女緩緩從地上站起,高挑的長筒靴下,地面上滿是龜裂的紋路。
紫晴扶了扶頭上插著一根白色天鵝羽毛的三角帽,睜開了帶著酒紅色眼珠的雙眼。
看著四面八方被爆炸聲吸引過來的追捕者包圍了自己,紫晴臉上掛起了一絲微笑,兩顆略微伸長的小虎牙磨了磨下唇:「我還很餓啊……多謝你們送貨上門,真是熱情好客……」幾個追捕者手持斧子咆哮著向紫晴衝來,紫晴左手虛握,那幾個傢伙一陣顫抖,鮮血從他們身上如泉水般噴涌而出,向著紫晴的左手聚集,王枯的屍體在慣性的作用下又跑了幾步才倒在地上。
鮮血在紫晴的左手時彙集成了一個小球體,紫晴掂量了一下后,塞入自己櫻桃小口中咽了下去。
「不好吃……但至少能充饑……」紫晴跨著貓步走向了剩下的追捕者們,她想側下方伸出右手,一根鮮血凝結的鞭子出現在手中,向著敵人掃去。
血鞭想利刃切割豆腐一樣勢如破竹,將攻擊範圍內所有的追捕者切成兩半,鮮血從創口中湧出,順著血鞭彙集到紫晴體內,補充著她的能量。
被這恐怖的一擊所震懾,殘存的追捕者們紛紛後退了一些距離。
就在那個穿著奇怪的長袍佩戴著一頂冠飾的祭祀氣急敗壞地催促他們繼續進攻時,紫晴悄然懸浮於空,雙手交叉於胸,周身血氣瀰漫。
隨著紫晴伸開雙臂,血氣凝聚成一根根血色的箭矢向著所有的追捕者們射去。
根本無法躲避的追捕者們無可倖免,被箭矢射中的那一刻紛紛化為一灘血水。
唯有那個祭祀靠著冠飾擋住了這一擊,但那頂冠飾也在這一擊之下腐蝕殆盡,露出了魚一般的頭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