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落地窗的窗帘縫隙中照到我的背上,我覺得好暖和。昨晚睡的真是超安穩超舒服的!
我的眼睛閉的更緊,身體跟雙手打直,從喉頭髮出「嗯-」的聲音,鼻音濃厚的伸了個懶腰。
「噗呼……」我吐了一口氣,身體也放軟了,臉頰蹭了蹭枕頭。好舒服的早晨,也好軟。
……不對,我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什麼東西軟軟熱熱的?我稍微施力捏了捏,手感是還不錯啦……不過這到底是什麼?我記得我的床上沒擺這種東西呀。我睜開眼皮,眼睛逐漸對焦起來,看到的卻是周宣懷有點迷茫(感覺應該也是剛睡醒)的眼神-為什麼她會在我床上?
我跟她對看了幾秒,腦袋慢慢開始運作起來-啊對了,我們是在班游,然後周宣懷睡在我旁邊。思緒慢慢清晰了,我又下意識的捏了捏,然後這團暖呼呼的東西是……是……
我順著我的手臂看過去……呃!
哇啊啊啊啊啊!是周宣懷的胸部啊!而且她還沒穿內衣啊!我的腦袋像是被潑了冰水一樣瞬間清醒,急忙把手抽回來-可是周宣懷腦袋開機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呀-!」第一個是周宣懷的尖叫。
「啪!」第二個是手掌拍在我臉上響亮的巴掌聲。
「嗚嘶-!」第三個是我吃痛的嗚噎,臉感覺越來越燙,我真的完全醒了,媽的我痛到眼角都滲出淚了!
「嗚嗚-」我看著鏡子里臉上明顯的五指印,周宣懷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現在還腫起來了!刷牙都覺得痛!
害我想起一句話-人生就像刷牙,一手洗具(喜劇),一手杯具(悲劇)。斜睨了一眼放在洗手台上的杯子,我氣的直接用手捧水漱口。
「哇塞!柯柯你的臉怎麼了?」我當然不意外大家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噢……睡太昏,打蚊子時打到自己。」我勉強笑了笑,隨便掰出個理由想ㄍㄟ肖混過去,可是嘴角一扯臉就痛了,害我也不太想說話的其實。
而且與其說出真正的原因,我還寧願這樣消遣自己娛樂大眾,我也不知道周宣懷是不是有生氣,反正她就是沒理我,可是她那一巴掌打的我也很氣啊!但是是我有錯在先,儘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可能去找周宣懷還她一巴掌,而且要我道歉也很難-說過了,就算我知道是自己先不對-可是那一掌真的超、級、痛!真是讓人不爽。
換好衣服后,我就頂著五指印去餐廳吃早餐,引人側目我也沒辦法。其他人也有來關心我怎麼了,可是我只是搖搖頭,他們也就沒再追問下去了。
我慢慢嚼著吐司,雙眼無神盯著盤子里的炒蛋還有培根。然後我感覺到有一陣冰涼貼上我被打的臉頰,我抬頭,看到周宣懷拿著用毛巾包起來的冰枕在敷我的臉。
我不敢看周宣懷,她沒說話,我也就低下頭默默的接過冰枕,我說不出謝謝兩個字-這感覺就像你被人揍了一頓而對方又跑來為你上藥一樣,你怎樣也感激不起來。
我被打在右臉,我用右手拿著冰枕敷在臉頰上,左手有些艱難的拿著叉子,真是討厭!吃東西明明就是件很享受的事呀!現在卻搞的我1肚子火。我索性連臉都不敷了,把叉子換回右手,總算可以好好吃早餐了。
當我開心的享用早餐時,周宣懷又拿著冰枕貼上我的臉頰,我怕她剛剛會誤會以為我是在拒絕她的好意,小心翼翼的說:「先放著就好,我等下吃完再敷。」
「你吃你的,我幫你敷。」周宣懷淡淡的說完后就在我旁邊坐下。
我只好依她低頭趕快吃完,我沒看她的表情我也不知周宣懷現在心情怎樣。
「謝謝啦。」吃飽了,我的心情好很多。我接過冰枕轉頭對周宣懷說:「給我吧,手很痠吧?」
「還很痛嗎?」周宣懷略過我的問題,她的手還是沒離開冰枕,用另一隻手輕柔的扳過我的臉,逼的我不得不直視她。
「對不起。」周宣懷的眼神很溫柔,可是眉頭卻是微皺著。
我有點傻愣的看著周宣懷,她這樣子是愧疚嗎?可是……是我的錯覺嗎?還是她真的是在不捨?但又為什麼不捨?
可是不管是什麼,周宣懷現在的舉動讓我有些想哭,早上那一巴掌的委曲我還沒發洩,而我發現自己也還沒道歉,這也讓我自責。
「我才對不起,是我睡姿太差了。」我覺得鼻子有點酸嗆,說話都有點困難,我感覺到已經有眼淚開始聚集在眼框了。「你有生氣嗎?」
但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昨天那煩悶的感覺我不想再經歷一次。朋友可以多到數不完,但好朋友卻是一隻手就可以數的完的-我承認周宣懷在我心裡已經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了。
我盯著周宣懷白皙漂亮的臉孔,我希望當我想起她時,她就在我旁邊。不管像是昨天烤肉時我第一個是想把食物拿給她,或是等等的行程也想跟她一起……我忽然能夠理解為什麼很多女生都喜歡跟好朋友黏tt了。
「我沒有生氣。」周宣懷越說越小聲,頭也越來越低,臉也越來越紅。
「可是你打的超大力的……」我幾乎是用氣音說的。臉都氣紅了還說沒氣……
「我只是嚇到了。」周宣懷又抬頭看我了。「誰叫你、你亂摸!那只是一般人會有的反應好不好!」
我看到周宣懷的耳朵也開始變紅了,原來是因為害羞才變紅的。知道她剛剛不是生氣,我小鬆了一口氣,可是她這樣說害我臉也熱了起來……想到早上那個溫暖柔軟的觸感,我嚥了嚥口水,手不自覺的握了握。
我好希望現在再來一個冰枕來冰我另一邊也發熱的臉頰喔!
「吃完了就快點走啦!」我們就盯著對方越來越紅的臉沒說話,結果周宣懷先回神,丟下這句話就逃走了,留我一個人繼續害羞。
我們打了漆彈接著逛了墾丁大街,很盡興但還是不捨的上了遊覽車。
大家都累壞了,歌只唱了幾首,車上便安靜了,只有微弱的打鼾聲。我回想著剛剛打漆彈時方岳帥氣的奪旗、女生剛剛在墾丁大街血拚時毫不手軟……我肩牓一沉。
我偏頭看到周宣懷睡著了,頭靠在我肩膀上睡的很爽。我小心翼翼不弄醒她,替她把滑落到腿上的針織外套蓋上。聽著周宣懷平順的呼吸聲,我後知後覺的發現到,剛逛街時,周宣懷挽著我的手,我好像也不是那麼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