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有點冷。
”我坐在白色的床上面。
我摟住媽媽的腰睡了上去。
“不想起來...” “要好好吃早餐啊.身體真的差勁了。
看看小跡的臉,又瘦又白。
當然看是很好看。
但是配上涼涼的身體真的感覺不到你的生氣呢。
” “但是一想到我還要人來喂就不想吃啊。
” “哎,我來也不行嘛。
該說你自尊心強好呢還是太脆弱了好。
” “媽媽來的話就可以了......” “恩...”她領著我去洗漱點。
幫我刷牙,洗臉,淡淡的陽光,白色的窗帘。
刷完以後用毛巾輕輕的擦拭過我的臉。
或許是缺血,情緒這兩天波瀾比較大。
我有些疲倦的靠在媽媽的身上。
她就那樣摟住我。
溫暖的像是春天裡最後一束陽光。
媽媽的心跳。
就在這裡. 咚. 咚. 咚咚. 這樣的跳動著. “媽媽.我想出去走走.” “恩。
”媽媽抓住我的手,說“出去走走吧.跡君氣色一直都虛呢。
涼涼的。
出去晒晒太陽也好。
” 然後為我多加了一件毛衣。
就一起出門了。
病院裡面不大不小的草坪上面。
有凳子。
陽光的溫度很溫柔,光線卻讓人炫目的白。
冬風輕柔的讓人感不到冷,她輕輕的吹著嘴裡面裡面的白氣,讓草坪上的草微微的扭動,上面還有在露珠閃閃發亮 。
“還是...好涼呢.”無論怎麽樣都溫熱不了的我的身體。
媽媽撫摸著我的頭髮說“或許出院以後去運動運動就會好.” “也許吧.跟我過一輩子嗎。
媽媽” “恩.你本來就是我的女兒.這時候該照顧你的當然是媽媽.” “這樣的話就算腿也斷掉也無所謂了。
” “...小跡......” “呵呵。
開個玩笑啦。
” 寬鬆的白色病服穿在我的身上顯得有點點大。
我嘆出白色霧氣消失在空氣裡面。
看著它,我微微笑著。
有點像崩壞了的少女但是又有點淡定。
紅色的眼眸顯得那麽那麽的絢麗。
坐在公園的木質長凳上.媽媽坐在我的旁邊。
“媽媽...” “恩?” “我要抱抱.” “恩....雖然想說小跡又來了.但是還是算了.怕傷到你那脆弱的心.” “...” “你想要怎麽抱呢。
” “唔....”我不由得有點不好意思..臉有點燙..我該怎麽表達....我......“我啊.其實只要抱的緊怎麽樣都好。
” 媽媽把我抱在身上。
摟在懷裡。
“這樣呢。
” 暖暖的。
貼的緊緊的。
“恩.” “小跡...其實還是有點長不大呢。
”她抱住我,用手摸著我的胸口說:“這裡。
很脆弱。
但是喜歡逞強。
” “媽媽..~”我在媽媽的懷裡像一隻不安的小獅子一樣亂動著。
我就是想喊.喊的越來越嬌氣痛苦.因為我就是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我抱緊了她亂蹭“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乖..”她撫摸著我的頭髮。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我往裡面蹭著.媽媽用一隻手摸住我的臉。
攔住了大半光線。
那溫柔的觸感.<% END IF %>☆、Blues Harmonica 她沒有說話。
只是安靜的撫摸著我的頭髮。
隨我胡鬧。
慢慢的我也在她的撫摸下安靜了下來。
陽光暖洋洋的。
媽媽似乎想努力讓我冰涼的身體稍微暖一些。
我也緊緊的往裡面鑽。
春天到底還有多遠呢。
這個冬季像是一個黑洞一樣的深邃到漫長。
一個斷了腿的男孩在輪椅上吹著一曲淡淡又溫暖的口琴曲。
充滿著懷念的味道。
久石讓的sea of blue.我聽了出來。
彷彿看到自己的小時候。
在夜市裡面跟同學調皮玩耍的模樣。
燈火闌珊之處,那一張張純真的笑臉。
似乎又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還有..還有永遠都無法忘記的那天晚上媽媽俯身的時候掉落的眼淚。
穿著紅色的楓葉睡袍,眼睛裡面那一抹化不開的傷痛。
那樣的注視著年幼的我。
即使是看著都會被感染的深濃的傷痛。
但是越是深邃就越是美麗。
被人說,我很固執,很認真。
時時刻刻在懷疑,在猶豫,在逞強。
被人追捧,捧到了天上去。
說會喜歡我,喜歡看我的書一輩子。
說喜歡的就是那種愛踩邊界有自己思想的個性。
被人厭惡,恨不得立刻讓我消失。
說我膚淺,說我亂倫。
我不理,他們就喋喋不休。
我一理,就算教化了某群蠢材好像自己也沒有撈到什麽好處。
其實我真的不是特意要去踩這條邊界。
其實如果我的爸爸不是個花心鬼。
我的媽媽那天晚上沒有抱緊我。
我想我會和大家一樣。
最多最多,我會當個白領,當個金領。
或許因為從小就受到了某種刺激。
讓我變得優柔寡斷。
我害怕向前。
好吧。
除了薔薇以外。
幾乎所有人都會說我很勇敢。
說我敢寫這樣的東西。
說我平時也敢做一些別人不敢的事情。
其實做的時候,我心裡總是在害怕。
在喘氣。
儘管我對自己說,如果聊天是抱著一種不安的心情去聊的話,就別去聊。
因為聊天本來就是為了帶給自己快樂。
如果做事做完以後就會後悔的話。
就別去做。
因為做事本來就是為了給自己和大家帶給快樂。
但是我總像被一個巨大的黑洞吸引著一般。
向前走。
吸了進去,我想拔出來。
但是身體不聽使喚。
那樣麻木的一步步的向前走。
最後吸了進去。
我是個恐怖分子。
我常常那樣想。
媽媽用手撫慰著我的胸口。
那裡曾經流過很多的血。
血肉模糊過,只流血。
不結痂。
稍微快要癒合了,又被誰一把槍給戳了進去。
一點一點的撕裂。
我討厭別人再碰那裡。
我就給自己畫了個圈圈,把自己關在裡面。
別人擋在外面。
蹲在那裡觀望著夕陽下的別人。
他們歡樂的在笑著,哭著。
有人幫他們抹眼淚。
有人逗他們笑。
有人跟他們一起玩遊戲。
我真的一點也不覺得孤單。
只要不碰到我那塊痂怎麽樣都好。
我怕痛。
我一點都不想承受。
我懦弱。
為什麽我一出生就得堅強我不懂。
別碰我那裡。
就算孤單都好。
何況我根本就不覺得孤單。
從來都沒有試過跟大家一樣的感覺,哪裡來的孤單。
你能夠治癒我.... 我想抓住她的手。
但是發現抓不住。
於是我纏滿繃帶的手尷尬的停留在她的手腕上面。
我泄氣的重新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