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色授魂與 - 魔尊給我當靈寵(十五)覆水

白兆山頂,蒼雲浩渺,青松疊翠,一個白衣身影站在懸崖之側,遺世獨立。
幾個弟快步跑上來,彙報道:“師尊,已經將方圓百餘里的區域逐個排查了一遍,可是……並未發現小師妹的蹤跡。”
見淵面沉似水:“範圍往外擴大,再探。”
弟們正欲退下,又被他叫住,道:“另外,請掌門另行調派一隊人馬,往梟蒙山一帶去尋。”
空泉大驚失色:“師尊!聽聞梟蒙山是那魔物的巢穴,此舉太過冒險……”
“尋到空寧蹤跡后,不要輕舉妄動,悄悄來報與我。”見淵斬釘截鐵道。
這陣勢,是要親自去救人的意思了。
空泉應了,帶人往山下走,一邊走一邊憂心忡忡,小師妹被那魔頭抓去,如今已過去五天,想來凶多吉少;而最讓人奇怪的是師尊的態度,他這十年不是一直十分不喜小師妹的嗎?如今這番態度大變是為了什麼?
見淵望著山盛放的崑山夜光,重重花瓣擠擠挨挨地簇擁在一起,潔凈無瑕,晶瑩潤白。
一陣風吹過,花朵隨之而動,掀起層層雪浪,美不勝收。
他的視線投向花叢,彷彿從看見一個小女孩奔跑的身影,那女孩粉妝玉琢,烏髮垂髫,七歲的年紀,已經是個美人胚。
她摘了滿懷的牡丹,獻寶一樣捧到他面前,笑嘻嘻道:“師尊,好看嗎?”
彼時他容色淡淡,道:“阿寧,花草皆有靈,不可殺生。”
她嘟了嘴,說:“好吧,阿寧都聽師尊的,可這些已經摘下來的花,該怎麼辦才好呢?”
神情是稚嫩的憂愁,美而不自知。
他沉吟片刻,接過她手的花,口念咒,花朵在掌心綻放,消散成無數白色的光點。
“可以了,它們都入了輪迴,投嚮往生去了。”
“哇!”小女孩拊掌而笑,十分開心,“師尊好厲害!阿寧最喜歡師尊了!”
什麼輪迴往生,不過是哄騙她的話,可她對他深信不疑。
一晃眼,那個小小的身影已經杳無蹤跡。
見淵苦笑一聲,他自幼時便立誓要修成正道,位列仙班,而修仙之士第一要務,便是絕情絕愛,即使尋了道侶,也不過是為了修行更加事半功倍罷了,和私人喜好是不相干的。
更遑論和她還有著師徒名分,無論如何都不能跨過這個界限。
他不願意毀了自己,毀了這麼多年來的心血。
所以,當她說她歡喜他時,他的第一反應是驚,是怕,是憤怒。
窮盡其法地推開她,甚至不惜當眾鞭打羞辱她,傷盡一個女孩的顏面。
可是,看著那個實力可怖的魔物在他眼皮底下將她擄走時,漫上心頭的是從未有過的恐懼。
他竟然,是喜歡她的嗎?
是不是……已經太遲?
胸口忽然一痛,他深吸口氣,收回雜念,運轉周身真氣去調理,卻收效甚微。
仙魔之戰後,仙門一片狼藉,百廢待興,眾多長老又身隕其,群龍無首,他修為高深又兼之德行無虧,儼然成為新一代的領袖,也因此每日里來回奔波,分身乏術。
然而,沒有人知道,那日里魑方攻進他心頭的一絲魔氣,因為他的心神大亂,並沒有被完全驅逐出去,此刻已經和他體內的真氣混雜在一起,成為心腹大患。
唯有放下一切瑣事,閉關潛心修鍊,假以時日才能有機會將這些雜質清除乾淨。
可現在的他,根本做不到。
只因,那一端有惶惶無措的萬千正道弟,還有——生死不明的她。
十日之後,蘇錦書終於被魑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憔悴不堪的臉,濃眉緊鎖,雙目通紅,連嘴唇都透著蒼白。
看見她蘇醒過來,他的臉上一瞬間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然後晦澀粗啞道:“你……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這幾日,他幾乎要瘋掉,渾身的妖力毫不吝惜地往她身體里輸送,堪堪牽住她半條命,又命屬下將積存下來的無數靈丹妙藥一股腦兒全拿出來,全部給她用上。
好險算是救了過來。
蘇錦書眨眨眼,氣若遊絲:“你是……大黑么?”
丟在一旁多日的羞愧回了籠,魑方訥訥道:“是,我並非有意欺瞞於你,那天晚上我……”他有些說不下去,難道就因為她是極陰之體,她夠倒霉被他撞上?
做錯就是做錯,欺辱就是欺辱,如覆水難收,理由和借口根本毫無意義。
但他想盡全力彌補。
她仍然極虛弱,心情也極為複雜,不想再說下去,側過頭面向牆壁,說:“我好累。”
她不願意看他。
一顆心如墜谷底,魑方膽戰心驚,卻不敢再說,低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守著你。”
高高大大的身軀,委委屈屈縮在床前的小凳上,神情驚惶,再無一點往日里的邪肆張狂。
又過了幾日,蘇錦書恢復了少許元氣,終於可以下床走動。
此處是魑方的大本營,山勢險要,易守難攻,堡壘又建得格外堅固,內里守衛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也不知道是固來如此,還是怕她逃走而臨時增設。
魑方將所有公務直接搬到蘇錦書房來處理,除非必要,絕不離她左右。
偶爾外出,也會留下數十名精英貼身保護她,不許旁的妖魔鬼怪擅自接近她半步。
時隔多日,蘇錦書終於開口說話,說出的第一句話便令魑方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我想回家。”她的臉上仍無半點血色,虛弱得好像輕輕一碰便會碎裂。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她輕顰蛾眉,企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魔尊大人,我心清楚那日的事並非你有意為之,也不想找你要什麼說法,我只是想回家,為什麼不行?”
他道:“叫我魑方。”魔尊之類的稱謂,從她口說出來,顯得十分疏離。
蘇錦書不發一語。
魑方沒有什麼哄女孩的經驗,生硬地道:“不要走,留下來行不行?”
蘇錦書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你明知道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魑方十分執拗,“只要你留下來,做我夫人,我保證絕不主動進犯任何一家仙門,就算以後迫不得已再起戰事,也會對你的師門故舊網開一面。”
這話說出來,像是要挾。
雖然他本不是這個意思。
她緊咬住下唇。νρò18.cò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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