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有深入進去,可能是老天爺見不得她這樣卑劣的心思,所以不讓她得逞。
匍匐在神明腳尖的凡人,怎麼能僭越地去親吻她的紅唇。
郁清棠指腹摩挲女人溫熱的唇瓣,程湛兮呼吸的熱氣吐在她的指肚上,引得她輕輕戰慄起來,別開了眼睛。
理智在阻止她瀆神,情感卻驅使她再次將目光定格在程湛兮微微啟開的唇瓣,眼神幽暗。
一朵烏雲飄過來,遮住了月亮,屋子裡剎那間沒了光,一片漆黑。
病房裡一陣窸窣聲響,郁清棠的大拇指按在程湛兮的唇角,低眸,顫抖地含了上去,那顆唇珠落進了口中,鼻翼間縈繞著女人身上清新淺淡的花香。
郁清棠快迷醉在這個禁忌的偷吻里,她小心翼翼地舔吻著女人的唇,像冰 天雪地里取暖的小動物一樣依偎著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程湛兮的唇濕濕軟軟,散發著灼人的熱度,睡夢裡的氣息也急促了些。
郁清棠指節在自己的病號服布料上用力收緊,淺淺地往裡探,嘗到那令人目眩神迷的軟膩甜滑,剋制地退了回來,用衣袖輕柔地拭了拭女人的唇角。
烏雲散開了,房間重新恢復了光亮。
程湛兮不知不覺往郁清棠身邊靠了一點,薄唇無意識地張合,似是不滿足。
郁清棠定定地盯住那飽滿紅唇,眸光忽明忽暗,沒有再吻上去。
程湛兮蹙眉嚶嚀了一聲,整個人都擠進她懷裡。
郁清棠握住她搭在自己腰間鬆軟無力的手腕,把它輕輕抬起來,臉頰眷戀地蹭了蹭程湛兮的掌心,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
郁清棠醒的時候枕邊已經沒有程湛兮的蹤影,她往旁邊看,程湛兮正坐在沙發里,長腿隨意而優雅地交疊,手裡捧著Ipad,朝她一笑。
“你醒了?” “嗯。
”郁清棠神情有點不自然。
程湛兮把Ipad收回背包里,放下架著的長腿,起身道:“你去洗漱換衣服,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我們就能回家了。
” “……嗯。
” 程湛兮出去后帶上了門。
郁清棠垂下眼眸,兀自發了會兒呆,才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洗手台的鏡子里映出她現在的模樣,稍顯凌亂的長發,蒼白的臉,唇瓣的一抹紅很明顯。
她皮膚嫩,不管是身上還是唇上都容易留下印記,程湛兮吻技很好,且含且吮,短時間內消不下去。
但郁清棠知道這不是昨晚弄出來的,是今天早上。
程湛兮吻她的時候,她差一點就“醒”了。
郁清棠閉上了眼睛,往自己的臉上澆了一捧涼水。
郁清棠是一天未進食導致的低血糖,頭暈乏力,加上機場凍了一晚上受涼,才會導致高燒,燒退以後就好了,沒有感冒癥狀,只是身體依舊虛弱,所以才在醫院住了一天,連病都算不上。
程湛兮很快辦完手續回來,衛生間的門還關著。
程湛兮在外面等,低眸看著手邊的行李箱拉杆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吱呀——程湛兮抬頭,和穿戴整齊從衛生間出來的郁清棠對上眼神。
郁清棠目光不易察覺地躲閃了一下,反應極快地掩飾過去,若無其事道:“要走了嗎?” 程湛兮笑:“你想多住幾天也可以。
” 郁清棠道:“……走吧。
” 兩人並肩坐電梯下樓,從住院樓大廳出去,萬向輪在地磚上滑動發出聲響,郁清棠看向程湛兮推著的大行李箱,薄唇闔動,道:“不好意思,一來就讓你照顧我,這麼久才回家。
” 程湛兮不跟她爭論見不見外的問題,沖她一笑道:“我喜歡照顧你。
” 郁清棠無言以對。
程湛兮捏了捏她的臉。
郁清棠看她一眼,唇角無意識地微微上翹。
程湛兮目光溫柔地凝視她,飽滿的紅唇開合,彷彿隨時都要吐露動人的話語。
郁清棠招架不住,倉皇地別開眼,道:“回去吧。
” 說著她加快了步伐。
程湛兮深深地看了眼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譽頌·名門公館。
闊別將近一月,一樓的前台小姐姐熱情高漲,一見她倆進門,便提高聲音道:“兩位新年好。
”元宵之前,都算是過年。
“新年好。
”程湛兮從身前的背包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新年禮物。
前台小姐姐接過程湛兮手上的兩支阿瑪尼小紅管,樂得見牙不見眼。
“謝謝程小姐。
” “另一支是給你同事的,值夜班的那位,我不一定能及時遇到她,托你轉交。
” “知道知道。
” “程小姐再見。
”前台小姐姐眉開眼笑地目送程湛兮步入電梯口,“噢,還有郁小姐再見。
” 郁清棠按了電梯,目光在程湛兮剛拉好的背包拉鏈處停留了半秒。
她有給自己準備新年禮物嗎? 會是什麼? 也是口紅嗎?還是包包?香水? 她經常送別的女人口紅嗎?郁清棠越想越多,把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逐出去。
叮——電梯到了。
郁清棠剛打算往前邁出步子,一條溫熱柔軟的手臂摟過她的腰,擁著她走了進去。
郁清棠肢體僵硬。
這樣的行為對她們倆來說不算特別親密,早在上學期,她們倆就沒少摟摟抱抱,不管是郁清棠懵懵懂懂的時期,還是後來初步認清自己的心意,但隔了一個寒假,對郁清棠來說漫長得彷彿一生的分別,她顯然需要重新適應。
進了電梯,程湛兮也沒鬆開手臂,反而將下巴墊在了郁清棠的肩膀上,身前的柔軟不經意擠壓著郁清棠垂在一旁的手臂。
電梯行到13樓的時候,程湛兮輕輕吻了一下郁清棠的臉頰,鼻尖親昵地蹭著她的耳廓,在她耳邊低喃。
“默默……” 郁清棠屈起白皙指節,屏住呼吸,心尖隨著她的吐息顫抖。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她從不放在心上的小名,從程湛兮嘴裡吐出來,會這麼的讓人心動。
好像二土多年來,從蟬鳴的盛夏到金黃的秋天,她一直沒有離開過。
而郁清棠被她圈在懷抱里,安心的氣味縈繞著她的四周,她幾乎生出她擁有了 她的錯覺,險些熱淚盈眶。
電梯一路上行無阻,抵達21樓。
程湛兮的手始終環在郁清棠腰后,2102的房門打開又關上,行李箱推進玄關,在客廳的地磚上滑行開一段距離。
行李箱的主人無暇去管,因為郁清棠已經被她抵在了門板上。
程湛兮修長指尖挑起郁清棠的下巴,目光盯著她的唇,低頭吻了上去。
郁清棠及時偏開,程湛兮只吻到她的唇角。
這和郁清棠第一次進2102的那天夜晚情況一樣,兩人意亂情迷,程湛兮把她壓在門板上想吻她,卻被她躲開,之後郁清棠說她只上床不接吻。
那時她們關係若即若離,但現在她們早已不復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