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逃婚之後gl(完結+番外) - 第229節

“……” 程湛兮眯眼看他,聲音里多了分冷意:“把臉給我抬起來。
” 向天游慢慢抬起頭,露出滿臉的青紫傷痕。
“老師對不起。
” ……郁清棠從錢包里抽出一張整鈔,沒空等找零便推門下車,向不遠處的派出所大門走去,步子越來越快,最後跑了起來。
郁清棠衝進大廳,看見程湛兮站在大廳右側,身後站了一排男生,個個鼻青臉腫,衣服髒亂,為首的向天游傷得最重,一隻眼睛腫得像饅頭,只看得見眼縫,嘴角和臉頰都是烏青,一邊嘴角還在不斷往外滲血,不知道破了哪裡。
郁清棠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眼圈漸漸紅了。
她慢慢走了過來,靴跟踩在瓷磚地面,一步一步,沉重無比。
程湛兮看著她,派出所大廳其他民警也轉過臉看著她。
她來到這群學生面前。
前兩天他們還圍在她的辦公室,穿著王凈整潔的藍白校服,乖巧認真地寫作業,還跟她保證說期末考試一定會進步,有的人還施展渾身解數哄她開心。
現在因為打架鬥毆,整齊劃一地垂首站在派出所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你們……”郁清棠心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整個人被強烈的情緒衝擊著,話一出口便已哽咽。
程湛兮及時伸臂摟過她,將她的臉按進自己頸窩裡。
溫熱的眼淚很快打濕了程湛兮的肩膀。
郁清棠人生中唯二的兩次眼淚都給了程湛兮,這是第三次。
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連淚水也隱忍無聲,但向天游幾人都看到了她壓抑顫抖的雙肩,頓時跟著紅了眼眶。
他們真的做錯了。
向天游捏緊了拳頭,眼淚從眼縫流出來,他抬手抹去。
郁清棠死死咬住下唇,花了土幾秒便克制住洶湧的眼淚,她吸了吸鼻子,轉過來問道:“為什麼打架?” 向天游原先想瞞著,一人做事一人當,剛剛程湛兮問他他也沒說,現在看到郁清棠通紅的眼睛,心裡又酸又難過,老實交代道:“他們糾纏於舟。
” 郁清棠沒懂:“於舟怎麼回事?” 向天游嘴角和裡面都破了,一說話就疼,輕輕地嘶了聲。
旁邊吳鵬幫著解釋:“於舟前兩個月路過那幾個職高混混身邊,那個混混頭目讓於舟當他女朋友,於舟不同意,他們就一直跟著她。
向哥這段時間每天早晚都送於舟上下學,就是怕她被那群人騷擾。
” 程湛兮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她看向郁清棠,郁清棠眼裡又起了水霧。
郁清棠掐住自己的指節,喉嚨微哽:“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於舟也沒有和她說? 這個吳鵬不知道,向天游親自說道:“他們是外校的,我想您應該管不到那麼多,而且你單獨去找他們,我怕你有危險。
還有,於舟不讓我說,她不想給您和程老師添麻煩。
” 添麻煩……郁清棠心口起伏,眼中的霧氣更明顯了。
程湛兮握住了她的手,郁清棠指節用力扣住她的手背,青筋凸起。
郁清棠靜靜地平復了一會兒 ,深吸口氣,問道:“他們人在哪兒?” 向天游:“啊?” 郁清棠盯著他,眼眸深處燃著兩簇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那些人。
” 向天游怔怔,往後指了指。
還在牆根蹲著呢。
程湛兮要扶郁清棠過去,郁清棠揮開她的手,示意自己能行。
她大步走過去,靴跟在地上踩出清脆的聲響,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幫腦袋五顏六色的混混,疾言厲色道:“你們老師是誰?” 程湛兮神情錯愕,走路抬起一半的腳直接頓在半空。
郭放愣愣地說:“郁老師突然好像一隻炸開毛護崽的老母雞啊。
” 向天游也張大著嘴,聞言立刻踹了他一腳:“什麼老母雞,是老鷹!老鷹!” 郭放舊傷添新傷:“疼疼疼。
” 賴新說:“我這隻幼鷹覺得有點幸福,你看他們班都沒有老師來,還是郁老師好,郁老師也沒有罵我們。
” 向天游勾勾唇角,邊疼得齜牙咧嘴,邊說:“廢話。
”他嘶了聲,說,“以後都不準打架了。
” 四個男生轉頭幽幽地看著他。
這次是誰攛掇他們出去打群架的?向天游心虛道:“我說我。
” 四個男生異口同聲:“廢話!” 向天游被噴了一臉唾沫,仍咧嘴笑起來,疼也笑得很開心。
老鷹在前面擋著,小崽子們在後面很安心。
程湛兮和學生們站在一塊,沒有上前,看著郁清棠護崽,不是,教育那幫混混。
土分鐘后。
郁清棠要到了職高那位帶頭的混混的班主任號碼。
“佟老師嗎?”郁清棠聲音冰冷,“我是一中高一七班的班主任,你的學生打了我的學生,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他們幾個人的名字分別是:許秋亮、王名軒、李強、王偉……” 職高的混混也是學生,學生的事就可以找老師找家長,找能管他們的大人。
程湛兮趁機在旁邊教育一中的男生。
有時候孩子認為是天大的事,沒辦法解決,對大人來說卻是件小事。
他們是未成年人,遇到事情不要自己扛,學會向大人尋求援助。
等將來他們長大了,也可以幫助那些弱小的未成年。
郭放、賴新、吳鵬、呂劍的家長都來了,各自把自家孩子領走,程湛兮挨個和他們解釋了緣由,申明他們不是為了打架而打架,出發點是正義的,是為了保護同學。
“對對,我是他們老師,我姓程。
” “他們都是好孩子。
” 絕大部分家長對老師都是比較尊重的,再看到自家孩子滿身是傷,也是心疼得不行,兩個媽媽當場就流下眼淚,趕緊帶回去處理傷口去了。
只剩下向天游。
向天游的爸爸向康出差了,他現在沒人管。
郁清棠帶他去了附近的醫院做身體檢查,向天游頂著張豬頭臉,不好意思地一個勁擺手,說不用不用,弄點雲南白藥噴一下就行了。
郁清棠狠狠瞪了他一眼,向天游端脖縮肩,老老實實地上了程湛兮的車。
郁清棠坐在副駕駛,唇瓣緊抿,臉色奇差。
程湛兮手伸過去,覆在她的手背上。
郁清棠反手握住她,從她溫暖的掌心汲取溫度,臉上慢慢恢復了單薄的血色。
周末醫院人多,程湛兮找了半天才找到停車位,向天游全程安靜如雞,一個字兒沒敢說,郁清棠的眼神太可怕了。
那種可怕不是指讓他產生恐懼的可怕,而是摻雜著憤怒、責備、憐愛、傷心的複雜情緒。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向天游能感覺到,所以想儘可能亡羊補牢,表現得好一點,不要惹她生氣。
郁清棠去挂號。
程湛兮陪向天游在椅子上坐著,蹺起腿道:“向哥,採訪一下,你現在什麼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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