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座之後你別走，我給你引薦一下，讓你單獨跟他聊一聊，說不定將來你出國深造，李總監還能幫上忙。
」「嗯，好的，謝謝安姨。
」錢三一不想在這種場合失了禮數，自己家的那些破事抖露出來，平白讓外人看笑話，只好坐下客氣道了謝。
安麗麗招呼小李給錢三一拿了一瓶礦泉水和一小沓資料，推說外面還有幾個認識的老總要應酬就先走了。
錢三一簡單翻了翻講座的資料，沒什麼新鮮的東西，基本上都是自己曾經在網上看過的人工智慧科普性的介紹文字。
不一會兒外面的人陸續回座，主持人走上來簡單介紹了一下，一位帶著黑框眼睛的中年男人就走上了台，四土出頭的樣子，個子不高，微胖微禿，格子休閑襯衫沒打領帶，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典型矽谷程序員的裝束。
講座的內容也沒太多高精尖的東西，反而比較通俗易懂，半個小時左右的主題演講，介紹了人工智慧在實際應用中的特點和未來發展趨勢，尤其是在醫療影像分析和金融大數據方面的應用前景。
講座的內容讓錢三一有些失望，不過這種針對普通受眾的簡短演講，不像是專業論壇的對等技術交流，的確也不可能學到什麼東西。
抬頭看到前門出口處安麗麗朝他招手，於是離座微彎著腰從前排溜了出去。
出了大廳的門，安麗麗正跟剛才的那位專家閑聊，看到錢三一出來，就笑著介紹道，「這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錢三一，魔都數一數二的少年才俊，他爺爺就是復X大學的錢院士，我記得錢老爺子的高徒蔣煜文也在Nac工作的。
」錢三一伸出手跟中年男子握了一下，「李總監好，講座通俗易懂，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中年男子很和氣，說話有點點江浙一帶的口音，「什麼總監不總監的，在美國都叫名字，就叫我威廉好了，不然叫我李博士也行。
你的小師叔蔣煜文我在美國見過的。
」說完又對著安麗麗道，「安總，不如我帶小錢上樓到公司辦公室聊一會兒。
你這邊結束了叫我一聲，中午市科技辦的馮主任要請幾個演講嘉賓吃飯。
」安麗麗點頭應允，「那麻煩你了，威廉。
」轉過頭又跟錢三一說，「三一，一會兒我上來找你有事，可別自己就這麼走了。
一言為定，不見不散～」＊＊＊＊＊＊＊＊＊ 匯聚優能公司就在華盛大廈的土七層，佔據了整整一個樓層的面積。
李博士帶著錢三一上樓進了公司，錢三一看到辦公區的一排排的格子間坐滿了人，大部分是男生，對著電腦屏幕噼噼啪啪地敲著代碼。
兩人走進角落的一間大辦公室，李博士關上門，讓錢三一先坐了。
「喝點什麼？可樂？」李博士的房間里有個小冰箱，取出一罐可樂遞給錢三一，「回國后才知道，可樂還有『肥宅快樂水』這麼個別稱。
」錢三一趕忙站起來接了，也沒打開，隨手放到一邊。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問，「李博士，您是一直做這個行業的么？哦，沒有質疑你的權威的意思。
我是想了解一下，Ai跟虛擬現實的關係，美國這方面應該是全球領先的，也想了解一下現在虛擬現實發展到什麼水平了。
」「虛擬和現實，本來是矛盾的兩面，」李博士自己也打開一罐冰可樂，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對於大腦來說，區分現實和虛擬，無非是靠自身的感官意識。
比如這罐可樂，手掌能感覺到罐子的重量和形狀，皮膚能感受到冰鎮后的溫度，喝進嘴裡能有甜中微苦的味覺，進肚之後吸收糖分，能輕微影響內啡肽的分泌，有種愉悅的感覺。
歸根到底都是大腦的神經元接受外界刺激產生的電信號。
現如今的虛擬現實技術只能做到視覺方面的模擬。
如同《黑客帝國》那種全部通過關聯腦電波來產生的虛幻場景，目前還遠遠做不到。
」「那您對《盜夢空間》的那種通過造夢師創造的夢境如何看呢？」錢三一其實也了解過Ai和虛擬現實，的確沒有創造世界的能力，於是又換了個角度提問。
「人腦的潛能很高，計算分析疊加在預測和構建方面的能力，甚至可以超出初代量子計算機的幾億倍，可人腦也是最難控制的，盜夢空間與其說是科幻片不如說是玄幻片。
像《西部世界》這種依靠高級Ai智能模擬機器人創造的小範圍模擬劇場，或許在不久的未來能夠實現。
不過《愛、死亡、機器人》裡面有一個短篇，高等智慧生物可以控制人的腦細胞活動，基於人體本身的記憶構建出的幻境，完全可以等同於虛擬現實。
」「原來如此……」錢三一覺得這個幻境可能真的如李博士所說的，不是靠什麼計算機模擬出來的，也許自己是被藥物或者什麼東西控制了神經，劫持了大腦，再或許，許睿明也被劫持了大腦做了聯機？ 等等……《西部世界》的確是高中時代開播的，可『愛死機』那是在大學宿舍跟室友一起看的啊，這個劇在2016年根本就沒上映吧？李博士怎麼知道的？ 「您說的是Netflix的劇集《Love，Death&Robot》么？」錢三一試探地問了一下。
「嗯，英文名應該是這個，不過我沒看過。
是你的小師叔蔣煜文聊天的時候，他講給我聽的。
」李博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錢三一覺得手腳冰涼，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腦子裡一片混亂，蔣煜文怎麼會知道2019年的電視劇？為什麼要跟李博士探討這個？ 難道小師叔也是個穿越者，或者說『墜夢者』？ 李博士渾厚的男中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他有一個神奇的牌子，對於程序員來說就是個『調試器』，對於虛擬現實來說就是個參數設定裝置。
」牌子？果然蔣煜文也有牌子！錢三一從胸口把發著白色柔光的牌子掏了出來，這是第一次展示給給外人看，不過也許李博士就是解開所有秘密的鑰匙。
李博士明顯對這種牌子沒有太驚奇的反應，只是瞥了一眼牌子上的文字道，「呵呵，『三生有幸』。
蔣煜文的是『四海為家』。
」錢三一強忍住沒說出來江天昊的牌子是『無處可逃』，他想等李博士多說一些內幕和細節，「四海為家是什麼意思？」「五大洲四大洋，到處都有家嘍……」李博士的調侃在錢三一看來絲毫沒有什麼幽默感，只是更覺得詭異。
「那三生有幸呢？」錢三一急於想知道自己的任務使命。
「你等一下，有個東西給你。
」李博士用鑰匙打開旁邊一個上鎖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老式PDA遞給錢三一道，「你的牌子就是電池，插進去試試看就知道了。
」錢三一接過PDA看了一下，有個電池倉，這種PDA應該是用口香糖電池驅動的。
摘下牌子解開繩扣，橫著塞進去，大小正合適。
按下開機鍵，屏幕閃動了一下，一個大大的Nac的Logo出現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