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志 - 第341節

秦廣王皺眉道:“你雖然得理,但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逼人太甚。
”十殿閻王同僚多年,彼此之間都有些情誼。
許仙冷笑道:“我逼人太甚?若我只是個無能之輩,我妻已死於非命。
這等為非作歹之徒,在諸位閻王口中竟然只是一句嚴加管教嗎?”楚江王顫聲道:“你還要怎樣?”許仙寒聲道:“上孽鏡台。
讓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聲若雷霆,震動霄宇。
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這曹世子以前不知害過多少人,以後更不知還要害多少人,難道這種種罪過,一句一時糊塗就可以免去嗎?如今已不是許仙為了報一己之仇,是他身為東嶽大帝的輔人格,要審明一樁案情,為曹世子造下的罪業,做一個了斷。
“孽鏡台!孽鏡台!孽鏡台!”十八地獄中的眾鬼嘶吼起來,不顧鬼差責打斥罵。
漸漸合成一拍,循環往複,似乎永不停息,使整個地府都在震動著、顫鳴著。
此時此玄忽然變成了眾鬼的狂歡。
他們見不到那聲音的來處,卻知道,那是比十殿閻羅還要公正,還要威嚴的存。
九殿閻王皆是變色,此番若處理不當,他們的威嚴就要大大的受到損害,不由望向楚江王。
曹世…泛癱軟在地。
連報仇的心思也沒有,只是像抓住救命稻葷澈的抓住母親的手,“娘,娘,我不上孽鏡台。
”宮裝婦人一邊安慰兒子,一邊對楚江王吼道:“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生時要做清官,連累的我們還不夠嗎?”說著說著已是聲淚俱下。
許仙對申屠丈耳語幾句,申屠丈忽然伸出巨大的鬼爪向著高台上的曹世子捉去。
十殿閻王都是驚怒,“大膽!”若在他們眼前,任曹世子被捉了去,那地府還有何顏面。
天空之中,不知何時升起一輪明月明鏡高懸。
迸出銀色的華彩,使得十殿閻羅的身體都是一滯。
他們都是靈體,受攝魂鏡的影響更加巨大,但也只是呆了一瞬。
然而就這一瞬的功夫,申屠丈已捉了曹世子在手中,向著孽鏡台大步奔去。
每一步都跨出百米,巨大的震動聲,響徹地府。
十殿閻羅呼喝著在後面追趕,出種種法術,打在申屠丈巨大的身軀上,留下一道道傷痕,但在這陰氣極重的地府,這些傷痕眨眼之間,就恢復如初。
不多時功夫,已奔到了孽鏡台前。
台高一丈,鏡大十圍,向東懸挂。
上橫七字,曰:“孽鏡台前無好人。
”倘若善人一死,其靈性光明。
在孽鏡台前,只有空明一切。
只因心中無陰影存在,所以看不清楚其原形,善魂光線如是愈趨清明,公德越大,則越向天庭而去。
或直向各殿另查功過。
皆不必來此。
故而“孽鏡”又稱“業鏡”若是惡人,自然要他原形畢露,有道是“任爾蓋世奸雄到此就應喪膽,憑他騙天手段登台再難欺心。
”許仙任憑曹世子拚命掙扎。
只握在手中往台前一擲,曹世子登時呆若木雞。
而後趕來的十殿閻羅,都是呆了一呆。
望那原本清明的孽鏡之中,此刻黑氣滾滾。
其中顯露無數場面,曹世子種種罪狀,竟然不可盈數。
過去害人、殺人、欺人、騙人時的場景,再難憑著那張巧嘴,那點城府遮掩半分。
十殿閻羅都知曹世子以前有些劣行,但也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罪過,這樣的惡人就是地府中也不多見。
許仙亦皺緊了眉頭,更加顯得冷峻,指著台前的曹世子,道:“秦廣王,你說,這樣的惡人,該要如何判罰?”那雙眼眸如電如火,如淵如海。
竟讓秦廣王有些不敢直視,囁嚅著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曹世子反應過來,痛哭流涕的道:“蔣伯伯,蔣伯伯,我是泉兒啊!”聲音凄切。
只是不知,為他所欺所害之人,是否也有這樣的聲。
楚江王道:“這位仙長,是老兒教子無方,以至於此,求你放他一條生路。
”這堂堂閻王。
言語間已是老淚橫流。
只是不知,他兒子所害之人,是否也有這樣的父親。
許仙喝問道:“秦廣王,還不答我?”若是善惡不明,要這孽鏡何用,不如砸個粉碎。
若是是非不分。
要這地府何用,不如打個稀爛。
秦廣王整了整衣衫,仰起頭道:“據陰司律法,合該入在十八層地獄之中,永世不得生。
”那隨後趕來的宮裝婦人,聽到這麼一句,登時暈厥在地。
許仙道:“好好好,算你沒有愧對這“閻羅,二字。
”而後高聲道:“楚江王之子,曹泉,作姦犯科,無惡不作,秦廣王判入十八層地獄中受罰,天地共鑒。
人鬼共鑒!”雷音滾滾,回蕩地府。
諸般地獄,萬鬼歡騰。
許仙不理會癱軟在地的曹世子與目瞪口呆的諸殿閻王,對申屠丈道:“我們走吧!”三人便破出陰界而去,只留下一聲忠告,“用孽鏡照人之時,不妨先照照身邊之人。
他日我若為閻羅。
必先用這孽鏡照遍地府所有鬼。
地府深處,那雙眼眸再之次張開,卻是搖頭苦笑,“你若為閻羅,你若為閻羅,你是怪我,將你這冥府,治理的不夠好嗎?”許仙脫出地府,也脫出東嶽大帝的輔人格,只覺天空忽的明朗起來,不復地府中的陰沉與黑暗。
對於方才的種種,他亦有幾分喘噓,他沒有東嶽大帝那樣的冷酷決絕,亦同情那老來喪子的楚江王,但“子不教,父之過。
”一切的根源,豈不是還在這楚江王身上。
許仙回想方才在孽鏡台前的感覺。
若自己的感覺沒錯的話,孽鏡台上的孽鏡,該是陰陽鏡其中的一塊。
但此刻自然沒法取回來。
不知來日,是否機會將這陰陽鏡重新湊齊,那又會有怎樣的威力呢?第八章聚散計仙望了一眼胸前的功德玉牌,現又乒了十幾萬的功技,爾是為了幫申屠丈鎮定心神而已。
不禁苦笑,自己這功德。
還真是來去容。
小倩忽然道:“相公剛才好威風啊!”目中都是閃亮的小星星,他不顧危險來地府中救自己,令她心中感動不已。
許仙摸摸鼻子。
道:“這次還多虧了申屠老哥。
”申屠丈哈哈笑道:“我還是傍了你小子的光,才能在這群龜孫子面前威風一把!”此刻他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任憑什麼人擋在他面前,都有信心予以擊殺。
又在地府出了口惡氣,只覺得心情大好。
待到回到鳳凰山,申屠丈的身軀一時之間變不回來,藏身於鳳凰山西邊的的一座小山之中,慢慢消化身軀中的殺氣與戾氣。
小倩同許仙在鳳凰山主峰作別,“相公,別忘了我們約定的時。
許仙笑著刮舌她的鼻子,道:“自然忘不了,不用等到那日,等我回去交代一下,就來山中陪你。
”他同小倩相識很早,卻因種種緣由,總是聚少離多。
這次地府之行也讓他后怕不已,自己若晚到一刻,這嬌柔的女子。
就同自己天人永隔,不禁想要多些日子陪她。
小倩立刻歡喜起來,柔柔的應了一聲,目送許仙離去。
許仙回到肉身中。
網睜開眼睛就看見身邊的白素貞衣衫整齊的坐在床鋪上打坐。
白素貞若有所覺的睜開雙眸,問道:“漢文,怎麼去了那麼久?”許仙笑著攬住她腰肢,“都是為夫不好,惹得娘子獨守空房了。
”便將昨夜的種種言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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