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雪芍 - 第34節

「你還替那孽種說話!」周子江重重一拍桌子。
凌雅琴心如刀絞,伏案痛哭起來。
良久,周子江長嘆一聲,「無論如何,元英也罪不至死。
朔兒內功日強,卻這麼沉不住氣。
人命關天,我不讓他以命抵命已經是縱容了……」 「那也不能把他逐出師門啊,我們就朔兒這一個徒弟,將來又怎麼給梵仙子交待呢?」 周子江沉默移時,緩緩道:「要把他留下也可以。
」 「師哥!」凌雅琴又驚又喜。
「待我廢掉他的武功,交由華老英雄處置。
如果華老英雄不取他性命,就讓他在這凌風堂度此一生吧。
」 周子江拂袖而去,只留下凌雅琴和那尊剛剛移到堂中的玉觀音。
冷月下,觀音慈祥的神情中,帶著一絲難言的悲憫。
*************** 龍朔直直跪在堂前,身邊的飯菜一口也沒有動。
凌雅琴丈夫的意思慢慢說完,又拉著龍朔的手道:「星月湖早已煙消雲散,冥冥中你已經報了大仇,即使沒有武功也沒有什麼大緊。
師娘,還有你師父,會好好照顧你的……」 龍朔出神地望著天際。
新月如眉,繁星滿天,它們離得那麼近,彷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假如世上的人都像師父一樣迂腐認真,人間也沒有那麼多的不平了。
可惜不是這樣的,永遠都不會這樣。
「師娘,即使廢了武功我也要留在九華。
」 「你答應了?」凌雅琴眼睛一亮,又心疼起來。
朔兒千辛萬苦才練成一身武功,就這樣被廢了。
「不過徒兒要先去報仇。
」他平靜地說著,認真磕了三個頭,「等徒兒報完仇,到時要殺要剮,都由師父。
」 龍朔拖著僵硬的手腳站了起來,朝滿臉憂色的師娘深深望了一眼,轉身朝山下掠去。
片刻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梵雪芍衣袖挽在肘間,用絲帶紮好,裸著兩條雪臂,手裡拿著一方潔白的毛巾,輕輕抹著龍朔的額頭,「準備好了嗎?」 龍朔赤裸裸躺在榻上,臀下墊著一塊白布,曼妙的玉體曲線玲瓏。
他點了點頭,閉上眼睛。
三天前,他來到流音溪,推門就要求義母先給自己植入陽具。
問起緣由,龍朔說:「有了陽具,孩兒就可以直接採補真陰,吸收的功力可達五成,這樣可以少傷害一些女子。
而且,」龍朔強調道:「我是個男人。
」 於情於理,梵雪芍都無法拒絕兒子這個要求。
而更重要的是:龍朔修習《房心星監》已有六年,陽根陰火都有了蠢蠢欲動的跡象。
《房心星監》本身詭邪無比,無論男女,修鍊之後都會生出陰陽兩套性器。
據她推測,這個過程相當漫長,而且充滿危險。
朔兒兩者俱無,單靠練功生長,在陽根陰戶未生之前,藏在體內的邪功隨時都可能爆發,輕則功力盡散,重則性命難保。
此時先植入相應的器官不失為上策。
當初為了將朔兒改造為女兒之身,她曾與龍朔約定,絕不可害人性命,只能在新喪而屍體未損的女屍上取下。
因為陰戶的尺寸大小要求極為嚴格,六年來始終未能如願以償。
相比之下,陽具的植入要方便得多,甚至不需采自人體。
只是……想到自己親手植入的陽具竟是為吸取女子真元所用,梵雪芍心裡就不由一陣戰慄。
這樣逆天而行,終究是要遭報應的。
只希望一切由施術的自己承擔吧。
梵雪芍抬起雙手,修長如玉的十指輕風般拂過龍朔的身體。
這些年來,她親眼看著朔兒的身體越來越女性化。
沒有喉結,沒有鬍鬚,連體毛都一絲未長,有的只是那對不斷發育的乳房。
也許是為了補償這本不該存在的事物,隨著《房心星監》的功力不斷增強,這雙乳房也越來越高聳堅挺,數年間膨脹數倍,已經從一對小巧的鴿乳長成一對豐滿的圓乳,而且還在繼續生長中。
梵雪芍暗道:這樣下去,她只會越來越辛苦,有一對碩大的乳房,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梵雪芍吸了口氣,摒開腦海中紛紜的雜想,玉指輕彈,眨眼間便點過龍朔周身三十六處穴道。
她並沒有完全封住穴道,而是只注入一半真氣,讓血流變得緩慢。
接著她挑起銀針,沿帶脈依次刺入,她的手法快捷無倫,認穴奇准,只一晃眼,七根銀針便穩穩刺在龍朔腹下,只露出寸許長短。
她極少展露武功,但只此末技,已經顯示出卓爾不群的宗師風範。
當最後一根銀針刺入,龍朔從腰間到腿根,整個下腹像是被完全隔開,再沒有半分知覺。
接著一陣困意襲來,龍朔打了個呵欠,沉沉睡去。
這是因為梵雪芍點了他的睡穴,這不僅可以讓他少受些痛苦,也是因為睡眠可以使他心跳減緩,減少出血量。
梵雪芍用沸水煮過的毛巾,將朔兒白膩光滑的小腹仔細抹凈。
只見那隻雪白的陰阜愈發高聳,又肥又軟,下面光溜溜沒有任何異物。
擦凈下腹,梵雪芍抬起右手無名指,按在腹股溝上,緩緩注入真氣,分辨著血脈運行的狀況。
她手邊並沒有擺出成排的藥瓶、器械,只有一柄放在銀盤裡的銅刀,幾枚銀針和一隻狹長的木匣。
打開匣蓋,裡面放著一條形狀細長,色澤血紅的物體。
這本是一頭雄鹿的陽具,成年雄鹿勃起時都在一尺以上,這頭雄鹿雖然剛長成不久,陽具長度也超過了七寸。
好在鹿陽並不甚粗,不必費很大力氣就能鑽入宮頸吸取真元。
行醫最忌感情用事,此時的梵雪芍已經恢復了神醫本色,她心頭憂喜盡去,素手往銀盤中一點,已將手指寬窄其薄如紙的醫刀沾在指尖,接著纖指一轉,雪亮的刀鋒落在龍朔光潔如玉的下腹上,將白嫩的陰阜一分為二。
龍朔身體微微一動,接著呼吸又變得平穩而又悠長。
那些錯綜複雜的血脈經絡,在梵雪芍手下一絲不亂地對應整齊,融為一體。
睡夢中,那團久郁體內的陽火,一絲一縷地釋放出來,灌入新植的血肉,又帶著異樣的新血,緩緩流回腹內。
紅日從軒窗東側升起,漸漸沉入西方的密林。
夜幕降臨前,梵雪芍終於接好最後一根血脈。
在她的迦邏真氣之下,血流緩慢得幾乎凝固,因此出血量出奇得少,用絲帕一抹,陰阜就變得瑩白如玉。
她將一顆白色的藥丸研碎,敷在龍朔下體,然後疲憊地放下手,倚在几上休息片刻。
黑暗彷佛如有實體的野獸,咆哮著湧入靜舍,兇猛地吞噬著一切。
梵雪芍身子顫了一下,低低念誦道:「我於往昔節節肢解時,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生嗔恨……於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是故,須菩提,菩提應離一切相……」濃重的黑暗中,那柔美的聲音彷佛一盞孤寂的燈火,在夜色的衝擊下飄搖不定。
當龍朔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几上一盞油燈映著一個白衣如雪的美婦,義母斜斜倚在几上,妙目低垂,一手掐著法訣,默默念誦著《金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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