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從龍道:“不必多言,我做大哥的,再不濟,也不會帶著你等眾人從賊,接旨吧!” 傳聖旨的不是太監,而是一名官員,年紀頗大,聖旨中赦封裴從龍為晉陽留守使,官階一品,傳完了旨后,轉身就走。
裴從龍道:“天使不必著急,可去我後庭喝茶!” 那官員笑道:“實是有要事在身,將軍不必在意!” 欒榮看那天使眼熟之極,皺眉想了又想,忽然暗驚道:“哎呀!原來是他!” 待那天使走後,尋了個由頭去了,高愧眼晴看見,也不點破,這動亂之秋,哪有不為自己著留條後路的,見裴從龍喜不自禁的在看那聖旨,也尋個由頭溜了。
欒榮從角門策馬出來,在天峰嶺腳下等著那個天使,那天使半晌方到,欒榮橫馬劫住道:“曹逐將軍,還記得當年的欒榮否?” 曹逐大驚,忙令人停了下來,打馬跑到他身邊,小聲道:“欒榮,你個小王八羔子,卻等怎樣?” 欒榮笑道:“逐公!這天下大亂的,若是想小子不怎麼樣,你須指一條明路給我!” 曹逐在人家的地盤上,知道跑不掉,只得低聲道:“欒小子!我家小主人三番五次的招你們,你們是王八吃秤陀——鐵了心的不來,今日只是一道聖旨,你們就奉了,擺明了不想投效我家小主人,今自去做朝廷的大官,又來刮噪什麼?” 欒榮笑道:“逐公莫氣,如今天下誰人不知大晉氣數已盡,那個獻帝,依曹帥鼻息,躲在臨安苟且渡日,若是曹帥不棄,就收留小的則個!” 曹逐沒好氣的道:“明著招你你不來,卻私低下鬼鬼祟祟的,到底打什麼鬼主意?” 欒榮低笑道:“總是礙於裴從龍的麵皮,又沒有人引見,不好公開撕破了麵皮,去投曹帥,如今懇請逐公引見!” 曹逐笑道:“那好!你且讓開道路,我回去之後,自會和我家小主人說項!” 欒榮笑道:“既如此,我就和逐公一起回去如何?” 曹逐道:“這個?也好——!” 欒榮大喜,正要謝時,身後林中有人道:“欒榮!你個賊,如何就拉下了我?” 欒榮回頭一看,正是高愧,大驚,將手中鑌鐵槍一緊,道:“高二哥!如今天下大亂,人各有志,你卻不能怨我!” 高愧卻將手中的飛花斧背到了身後,笑道:“兄弟不必如此,某也久聞曹大帥之名,想出曹大帥去謀個出身,不知二位肯提攜否?” 曹逐笑道:“歡迎之至!” 高愧道:“好——!既如此,我們只有這兵器馬匹,說走說走!” 曹逐道:“等一等!老夫想過了,你們兩個還是暫時留在天峰嶺,但可休書一封,讓我帶給曹帥,裴從龍那樣子,定是肯奉聖旨了,只要他肯奉旨,日後你們眾人,自可名正言順的歸於曹帥帳下,不必如此鬼鬼祟祟!” 欒榮想了一下,道:“也是!” 曹逐隊中,自有筆墨,當下高、欒二將休了書信,托曹逐帶回,然後告辭回山去了。
第二土卷:曹霖登基 第一章 誘戰乳燕誘戰乳燕的五月天氣,尤其的悶熱,曹霖攻城也快兩個月了,此時脫了上身衣甲,赤身拿著馬鞭,在晉陽城下督戰,令那些偽楚的降卒蟻附攻城。
陳術喜不自禁,想不到曹霖野戰驍勇,攻起城來卻是這樣的不濟事,握離兒已經令人飛騎傳信,犬戎四土萬大軍不日就會進關,要他放心。
曹霖雖是日日變著法的攻城,但好象都不怎麼湊效,城裡守將雖擔心受怕,但所幸曹霖始終攻不破晉陽那高大的城牆。
燕娉婷想得卻是另一回事,三番五次的進言,說是曹霖定是在等什麼,不如開城試戰,都指揮使郭德等人一起反對。
今日里曹霖又在攻城,對城次中守將,根本就沒放在眼中,不唯赤身上身,身邊還沒有任何警衛部隊,手中又沒有拿那桿飛龍大刀,似乎有機可趁。
燕娉婷忍了片刻,日頭已近午時,曹霖身邊確是一點也沒有伏兵的痕迹,不由心中一動,似乎猜著了曹霖的心意,腳一跺,對手下戰畜道:“替我準備風吼獸,拿我的槍來,要快!” 妖獸李映怪怪的看著她道:“娉婷!若是主人已經被曹霖拿了怎麼辦?我們也須留一條後路不是?” 燕娉婷嬌怒道:“主人自在卧虎城,那城藏在呂梁山深處,又有大法師青雲子主執,留守的樊崇、蓋延又驍勇無比,曹霖要想攻破卧虎城,門兒也沒有!” 妖獸韓姎也是怪怪的看她道:“娉婷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的修為已經在青雲子之上,主人已經不能控制你了?但你若是把曹霖得罪的很了,我們也會跟著倒霉!” 燕娉婷嬌笑道:“怎麼可能?別哆嗦了,戰機稍縱即失,送你們一句話,如我等要尋個好主人,得叫那個主人看得起我們才行,守城的,開門放我出去!” 城門守將展圖道:“賤獸!你要做什麼?” 風吼獸上,燕娉婷渾身玄甲,勒獸執槍笑道:“姓展的,再叫我一聲賤獸,信不信我捅你幾個透明的窟窿?” 展圖跨下馬,手中錘,向來驍勇,並不怕她,看了一會兒,忽然笑道:“開城,放燕出去!” 燕娉婷恨得牙一咬,卻是無可奈何,城門一開,未等弔橋完全落下,雙腿一閃,風吼獸已經衝出了城門,直奔曹霖。
曹霖光著個大膊,正在亂鬨哄的城下督戰哩,忽然間城門一開,弔橋就落了下不,只見一大團玄色的戰影,風似的直衝了過來。
曹霖似沒有兵器在手,大叫一聲:“不好——!”回馬就走。
大青馬雖是龍種,卻好象沒有大陸之上跑得最快的風吼快,曹霖只挑人多處跑,七轉八轉的剛繞了兩個圈兒,燕娉婷的風吼獸就到了背後,妖叱道:“曹霖!這下看你往哪走?拿命來!” 大青馬上,曹霖忽然回身,“嗆——!”的一聲,雪青色的逆天斬,快之又快的架開了她開著尖叉的燕尾槍尖,笑道:“好傢夥,弄了條蛇信子出來,背後偷襲,想占老子的便宜嗎?” 燕娉婷怒道:“沒見識,這是六合燕尾槍。
不是蛇信子!”既是突襲不成,言畢更不停留,轉身就走。
曹霖怒道:“你當我不知你是誰嗎?騷燕子!今天你既出城來,就走不了了,看刀——!” 燕娉婷回頭一看,果然通往城中的路,全給步兵堵了起來,要想過去,就得把擋路的全殺了,曹霖卻是變戲法似的摸出了兩把刀來,反來趕她,燕娉婷知道中計了,一咬牙,回頭再戰,只要殺了曹霖,那後面擋路的,都得散去,這就叫樹倒猢猻散。
曹霖手中的逆天雙斬可不好惹,雖是短兵,“耍耍耍——!”一連幾刀,劈得她渾身香汗淋淋。
燕娉婷忽然叫道:“看鏢!” 曹霖頭一偏,燕娉婷一撥風吼獸的獸頭,往東就敗,本應是亂鬨哄的攻城部隊,忽然就不亂了,迎面的步兵忽然向兩邊一分,捧出一員女將出來,那女將一身的梨花盤鳳穿雲甲,一對彩雲戰靴,手執一對玄冰梨花槍,跨下雪花豹,傾城絕色,嬌叱道:“樊若蘭在此!騷蹄子!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