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壽父子兩個,也同其他的寫村民一起,被戎兵用鐵銬銬了,向北押送,去修長城,母親姐妹,也不知道流落到哪裡去了。
趙小虎早就想帶著父親逃跑,可趙壽暗叫兒子忍耐,只有他真力稍有恢復,些許戎兵,不足道哉,現在逃跑,只能成兒子累贅。
他們修長城的地方,西邊就是花皮子嶺,趙小虎雖然只有土三歲,然身材雄壯,戎兵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人,日日王的都是極重的體力活,可每餐只有一碗涼水,一個饅頭,這天晚上,小虎拿著饅頭,蹲在父親邊上,低聲道:“老頭子!跑吧!我帶您出去,這些戎兵,我自料理得!” 趙壽道:“不行!他們有馬,就算料理了這幾個戎兵,他們大隊的戰馬追來,我們父子兩個,都不能倖免,再過幾日,我的真氣就會歸入丹田,到時我們從西面穿山而過,去華山去找我師父丹塵子,完全恢復后,再去北國找你的娘和姐姐!” 趙小虎道:“爹啊!若不早走,再餓幾日,兒子就掛了!” 趙壽道:“若是你能認得路,早走也是無妨,只是你自小沒出過家門,這兵荒馬亂的,你一個人逃出去,老子不放心!” 忽然遠處一陣大笑夾雜著女人的哭聲,趙壽道:“什麼事!過去看看!” 趙小虎兩三口把手中饅頭塞進嘴裡,喝了一口涼水,拿起手足上的重銬的鏈子,悄悄的向那處潛了過去。
只見數堆篝火旁邊,都圍坐著許多番人,裡面夾雜著許多漢族的女子,這些女子全是戰俘,姿色好的、身份高貴的,全被番將留下玩弄,姿色差的,就當做營畜,給番兵們肆意玩弄。
趙小虎沿途過來,這種事情也看得太多,不以為怪,正想轉身潛回去的時候,忽然眼皮一跳,只見正中一處大的篝火邊,坐著番兵的大將脫里活,懷中抱著的少女,正是同村的張秀兒。
張秀兒和他一般大小,兩人關係很好,趙、張兩家家長,也有意結為親家,他從沒有見過張秀兒的,此時看見,頓覺臉紅心跳,更有一股怒火,直竄頂門,雙拳捏得“啪啪”作響。
脫里活自入中原以來,視大晉的百姓為豬狗,哪裡放在心上,這個張秀兒,是先鋒大將狄鐵豹剛賞他的,人生的極是秀美,可是倔得很,自昨日到手以來,已經抽了三四頓鞭子了,可是玩弄起來時,還是扭頭扭腦的,不能盡興。
脫里活捏住了張秀兒的小嘴,獰笑道:“來——親一個!” 張秀兒望著他那張醜臉,噁心之極,張嘴就是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臉上,脫里活大怒,抬手就是兩個耳光,把她強按在地上,當眾分開她的雙腿,就想。
張秀兒抬腿就磕,脫里活大叫一聲,跳了起來,雙手捂著檔間,臉色痛苦,惱怒中隨手從一名小番的腰中,抽出刀來,捅入張秀兒的腹中。
張秀兒大叫道:“小虎哥!秀兒先走了!” 趙小虎少年心性,哪裡還能忍得住?從隱身處跳了出來,抬起手中的重銬,只一下,就把脫里活的腦袋,砸得稀巴爛,番兵番將一齊大驚,齊齊站起身來,抽出腰刀。
張秀兒捂著小腹,淚流滿面的道:“小虎哥!見到你真好!我的爹娘,還有和你姐,都已經被戎狗殺了,你一定要答應我,殺光戎狗,替我們報仇!” 說罷頭一歪,在羞恨傷痛交雜中斷了氣息。
趙小虎仰天狂吼,雙目如火,跳入番兵叢中,頓時有幾名番兵了帳,脫里活的胞弟脫里花急道:“圍住他!用弓箭射!” 話音剛落,角落又跳出一個人來,夾手奪過脫里花的狼牙棒,兜頭一下,把他打死,一把拉住趙小虎的手腕,急道:“快走!” 趙小虎轉頭一看,卻是趙壽,趙小虎大叫道:“爹——我娘親她——” 趙壽恨道:“我聽到了!誓殺戎狗,以報家仇!” 原來趙壽不放心兒子,也跟悄悄跟了過來,父子兩個踢翻篝火,就往暗處鑽,趙壽邊跑邊對趙小虎道:“我們寡不敵眾,此次為父拚死護你出去,你可向西,去華山找你的師祖!” 趙小虎急道:“爹——要走我們一起走!” 趙壽道:“不許胡鬧!聽我的話,不要管我,你才土三歲呀!老子真不放心!” 番兵番將越圍越多,父子兩個都搶了一條狼牙棒在手,且戰且走,向西漸漸跑入花皮嶺中,番兵番將見他們父子驍勇,也不敢太靠近,只驅投降的漢兵上前送死,想耗盡他們兩個的體力再上前擒殺。
趙壽耍了個花招,引得番兵從叉路追了下去,山嶺深處的樹草叢裡,喊殺聲漸遠,趙小虎鬆了一口氣,趙壽嘆氣道:“沒用的!他們追不到我們,還會回頭,兒子!為父的不能再照顧你了,你盤膝坐下,為父將阻陽兩儀大真力,用提壺灌頂的方法,盡數渡給你!” 趙小虎含淚道:“不——要死,我們父子死在一起!” 趙壽怒道:“放屁!老子死了不要緊,只要你小子能出去,好歹也能替我們老趙家留個種,不至於絕了後代,老子若不是真氣走叉,這些番兵番將,哪裡能夠老子殺?大晉無道,重文輕武,若是朝廷肯用大將,我大晉披山戴河,甲帶百萬,何至於如此?罷了!你找到你師祖之後,好好學藝,日後找個明主投了,復我大漢河山,殺光戎狗,血家仇洗國恥——” 趙小虎大叫道:“爹爹——孩兒不想沒有您!” 趙壽嘆了一口氣道:“老子又何嘗捨得你?小虎是你的小名兒,你的大名,叫做英北,你坐好了,我這就將真氣渡給你!“趙小虎叫道:“不——” 趙壽道:“若不聽話,就是不孝,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記住了!一定要殺光戎狗,替我們報仇!” 趙小虎不敢再多話,只得盤膝,五行向天的坐下,由趙壽將本身精元渡入體中。
半個時辰后,戎人果然又轉了回來,分開了在四處狂搜,忽然有人叫道:“這一大一小兩條漢狗在這裡哩!” 趙小虎一驚,趙壽低聲道:“不用理他!集中精神,能接受多少就接受多少!等他們靠近了再說!” 一名番將舉著火把,從暗處悄滅聲息的獰笑走近,趙壽怪目一閃,知道拚命的時候到了,黑暗中一手依然壓在趙小虎的百匯穴上,一手悄悄的摸起了狼牙棒,同樣無聲無息的搗出,那番將悶哼了一聲,立即了帳,後面燈火大亮,又有番將大叫道:“大小南蠻厲害,不要過去,用弓箭招呼他們!” 趙壽道:“我好恨!” 正想收回手掌,拚死護著趙小虎出去時,番兵番將一齊發聲喊來,火光中一名道者,手舞松紋寶劍,跨下墨麒麟,所經之處,番兵番將如麥桿般的齊刷刷的倒了下去,有番兵大叫道:“快跑!這人有妖術!” 那道者接過一叢狼牙箭,隨手甩出,數名番兵慘嚎著倒地,道人翻眼道:“番人無知,這是如假包換的正宗華山劍法!殺人如切菜,不——比切菜還容易!” 趙壽大喜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