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祿轉身打開門,鐘山扭頭沖許正陽點了點頭,示意跟著進去。
二人走入審訊室內,蘇祿有些愣神兒,他本想開口提醒鍾隊這樣有違規定的,但是他忍了忍沒開口。
室內,三張一字擺開的桌子後面,坐著三名警察,表情嚴肅冷峻,坐在中間那位正在呵斥著郝鵬。
見到鐘山和許正陽進來,三人都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眼神,同時起身招呼道:“鍾隊。
”鐘山揮了揮手,往裡面走去。
路過郝鵬身邊時,抬手一巴掌呼扇在了郝鵬的後腦門兒上。
郝鵬敢怒不敢言。
“你們先出去,整理下審訊記錄,我再審審他。
”鐘山冷著臉說道。
“鍾隊,他”站在中間的那名警員著了看許正陽。
鐘山說道:“自己人,這件案子他最清楚不過了。
”三名警察稍稍疑惑了下便恍然大悟:怪不得鍾隊被調過來負責此案后,不僅對案情掌握的很詳細,而且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就有把握立刻動手抓捕犯罪嫌疑人,原來”這件案子是早就有過準備,連卧底都派上了啊。
鍾隊果然不是一般人!三人內心裡欽佩著。
畢竟,一個小小的縣公安局,雖然也曾破獲過不少的案件,可這種大案,而且有卧底參與其中的案子,他們還真是只聽說過沒遇見過呢,充其量也就是接觸過一些普通的線人什麼的。
三名警察點頭往外走去,路過許正陽身邊時,都抱以點頭微笑,眼神中滿是敬意和欽佩,傳說中的無間道哇”等他們都走後,鐘山冷冷的盯了會兒半眯著眼故作鎮定的郝鵬,然後對許正陽說道:“注意點兒,別過分。
”“嗯。
”許正陽點了點、頭。
鐘山抬腿走了出去,哐當一聲,鐵門被從外面鎖上。
鐘山站在門口沒有離開,掏出支煙來點上,緩緩的吸了一口繼而扭頭看了看滿臉敬意和疑惑的蘇祿,然後掏出一支煙來遞過去:“抽一顆吧。
”“哦,是是蘇祿接過來點上,然後小聲的問道:“鍾隊,真看不出來,您手下這位這麼年輕,就敢闖入龍潭虎穴”“少問。
”鐘山淡淡的回了兩個字,打斷了蘇祿的話。
蘇祿立刻閉嘴不言,案情重大,事關機密!不能言不能問”鐘山轉過身,透過小窗往裡面看著,心裏面有些無奈和期望的自語著:“正陽啊,你這次可得辦好了,讓郝鵬乖乖的配合,要不,我可不好對趙慶解釋咯。
”卷二 功曹 067章 打擊審訊室不大,四十多平米的樣子。
深灰色的水泥地面,白灰刷的牆皮有些陳舊發黃。
正對著門的那一面牆上,高高的開了一扇小窗戶,幾根拇指粗細銹跡斑斑的鋼筋豎立成網。
正中央屋頂上方,懸挂了一盞六十瓦的燈泡,亮度不強,散發著昏黃的光芒,屋內很陰暗。
室內的擺設,只有三張深褐色的桌子、三把椅子,還有郝鵬坐的一把普通的椅子。
沒有電影中所謂的先進的記錄儀,沒有監控攝像頭,沒有隔音消音的裝修……總之,室內的一應情景,都顯得極其單調和沉悶,充斥著極度的壓抑感。
郝鵬雙手戴著手銬擱在併攏的雙膝上,雙腳腕上鎖著粗大沉重的鐵鐐。
他臉色很差,雙眼通紅,頭髮有些亂糟糟的,臉上有些不太分明的淤青,顯然是挨過打了。
此時的郝鵬,正抬著頭。
雙眼中有些茫然和疑惑,還略帶著絲絲鄙夷和嘲諷,看著站在那三張桌前的許正陽。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瘦瘦的,並不高大,眯著眼睛,一臉平靜。
形象上,這個年輕人一點兒不會帶給人什麼所謂的威嚴壓力。
室內很安靜,靜得能聽到屋外偶爾傳來幾聲耐不住寂寞的不夜蟬在嘶鳴。
郝鵬疑惑的看了會兒許正陽,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在第一時間裡詢問自己什麼,或者呵斥怒罵,或者乾脆上來動手嚴刑拷打……所以郝鵬覺得有些無趣,已經到了今天這種地步,郝鵬心裡也清楚,自己是死罪難逃。
沒有什麼能比死亡更加恐怖,郝鵬裂開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陰溝里翻了船,到底哪兒出了紕漏?怎麼警方會在突然之間對自己實施了抓捕呢?以前郝鵬不是沒想過有一天會被抓,他也曾無數次的夜半夢醒,驚得一身冷汗。
可是在夢境和想象中,他這樣一個販毒團伙的頭目,應該是起碼被市一級公安部門甚至省級公安部門的人抓拿歸案,身處一間如同電影場面里出現過的審訊室內,接受那些高級別警察的詢問……唔,也算得上是一種高規格的待遇。
可現在呢,竟然是被縣公安局的人抓了,關在這麼一間破舊陰暗的審訊室內……又出現這麼一個其貌不揚,年紀輕輕。
穿著沒有編號的警服,連警帽都沒有戴的年輕人,沉默無言,表情平靜的看著他,而不是在審問他。
這算不算是一種嘲諷?或者說,這些警察也在和自己一樣,在搞低調?其實他們都是省里下來的專案人員?郝鵬一向謹慎,不顯山不露水,作為販毒團伙的首領,一名大毒梟,他一向都是以一個普通的貨車老闆兼司機的身份,生活在再普通不過的正常人群中,走的就是低調的路子。
“該說的,我都說了。
”郝鵬終於忍受不住這種沉悶,開口說道。
許正陽表情依然平靜,眯著的雙眼中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動,就那樣靜靜的站在桌前,眯縫著眼看著郝鵬。
郝鵬皺了皺眉,認真的看向許正陽,然後他的身子猛的顫了下,他發現那雙眯縫著的眼睛中。
一股凌人的光芒一閃而過。
不是殺氣,不是暴戾,不是怒火,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卻讓人看到后就會感到寒冷和畏懼的神色。
室外,隔著門上小窗觀察著裡面情景的鐘山心裡也有些焦急和納悶兒,正陽在搞什麼?“我想抽支煙。
”郝鵬盡量的找出些話來說,他發現自己越發的緊張,所以有必要說些話來轉移自己的心緒。
許正陽脖子微微歪了下,似乎在考慮是不是給郝鵬一支煙。
然後,許正陽邁步走到了郝鵬的跟前。
抬手,高高的舉起,然後在郝鵬有些錯愕和疑惑的眼神中,揮手而下,啪的一聲脆響,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郝鵬的臉上,清晰的指印在臉上顯露出來。
郝鵬被這莫名其妙的一記耳光打的有些發愣,繼而輕蔑的一笑,年輕人啊,終究是沒有耐性的。
啪!又是一記耳光。
郝鵬嘴角滲出了血絲,傲慢的抬頭看著許正陽,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眼神中也滿是鄙夷。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何懼之有?啪!又是一記耳光。
郝鵬鄙夷和不屑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的疑惑,這,這……這個年輕人要幹什麼?不說話,只是扇耳刮子?這他**的不是侮辱人嗎?啪!又是一記耳光!“操……”郝鵬怒極。
啪!又是一記耳光!郝鵬雙眼爆睜,怒火暴起。
騰的一下起身,還未站穩,啪的又是一記耳光,緊接著砰的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噼里啪啦,椅子傾倒,郝鵬曲著身子像只被煮了的蝦米一般蜷縮在地上,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戴著手銬的雙手捂著小腹,嘴裡吱唔著:“媽的,我**……”啪!又是一記耳光!許正陽蹲在了郝鵬的面前,抬手向下打在郝鵬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