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倒還準時,這送飯的少年年紀與我們一般大,可也是伙房的弟子?”
涼錦點了點頭:
“當是如此。”
孫文將食盒中兩碗米飯端出,遞一碗給涼錦,除此之外,食盒中還有兩個小菜,扮相不錯。
飯後僅稍作休息,兩人又開始劈柴,有了涼錦先前的指點,孫文一下午沒有說話,埋著頭研究涼錦所說的發力方法,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喜笑顏開,劈柴的速度也有所提升,許是略有所得。
不知不覺,天色便暗了下來,太陽眼看就要落山,二人面前的木柴卻還剩了近一半。
他們忙了一整天,早已疲累不堪,就算涼錦意志堅韌,她的身體畢竟羸弱,已經到了極限。孫文更是連拿斧子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若非有涼錦在旁側,他都想就地躺下,好好睡一覺。
涼錦面不改色,繼續劈柴,雖然手臂酸軟,動作變得遲緩,卻沒有因此停下。
正當此時,吳德忽然來到小院,孫文一驚,手裡的斧頭沒有拿穩,跌在地上。
吳德陰鷙的眼神自他有些發白的臉上掃過,在看見涼錦身後的柴堆時猛的頓住,瞳孔微微一縮:
“這些都是你劈的?”
他冷著聲音問道,臉色十分陰沉。
涼錦聞言一愣,有些奇怪吳德的態度,前世她手無縛雞之力,又從未劈過木柴,一整日柴禾未劈到一成,以至於被吳德狠狠責罵,這也是為何她先前不做保留,努力劈柴的緣故。
但不知為何,他此時的說話的語氣竟比之前世還要陰沉。
吳德見她沒有說話,臉色越發難看,他抬手一抓,將一塊劈好的木柴抓入手中,這木柴兩頭勻稱,紋理清晰,顯然是一斧劈就。
他斜眼睨著涼錦,陰著臉開口:
“呵,這可真是怪事兒,你一個剛入宗的小丫頭,又是無法修鍊的廢物,竟能一日之間將這柴火劈了五成?!”
他拿在手裡那支劈好的木柴兩端勻稱,紋理清晰不亂,顯然是一斧劈就,絕非涼錦這初入宗門手無縛雞之力,還入了伙房的小丫頭能夠做到,他認為涼錦做了弊。
涼錦從他抓向木柴的時候就已明了過來。卻是她疏忽了,還未將心態從前世的身份中調整過來,卻忘了這身體,根本無法將劈柴之事做到這種程度。
她淡漠的眼神猛的一變,事已至此,無論如何吳人定會抓拿這個把柄,將他們二人訓斥一通。
若她還是前世那個她,或許只能忍氣吞聲,但今生與前世不同,她對吳德了如指掌,吳德卻與她不識,哪怕正面相抗,她亦是不懼。
人活一世,不過生死爾。她確信自己不會死,更不會死於一個螻蟻般的角色之手。
命在我手,豈容他人耳邊聒噪?!
她就是要狂!
狂這一世又如何?!
“吳德!你可記得你今晨所說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