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卻依舊是目光從未在那些女子身上多看幾眼。
皇后不免有些失望,可面上也並未怎麼表現出來,她帕子輕沾了下嘴邊,又與梁帝說起其他事來。
天公不作美。
原本萬里無雲好好的天,突然烏雲從北邊聚集,很快壓到了眾人頭頂,變成烏泱泱一片。
馬上要下雨了。
管事的太監立即張羅著讓人送皇上跟皇后回宮。
又立即吩咐人安排各大臣在宮中避雨。
至於太子殿下,也早已經被宮人拿來了外衣披上,頭頂遮上了紙傘。
他放下金樽起身,雨便噼里啪啦下了起來。
所有太監都忙做一團,收拾殘宴,送各大臣避雨。
唯有霍汌安靜站著沒有動,他本就清瘦,身上衣服被雨淋濕之後,緊貼在皮膚上,看上去更加蒼白羸弱。
霍汌目光看向李遂華那邊,可又垂下了頭,安安靜靜。
李遂華步子已經抬起走了幾步,他又忽然停下來,回頭看向那個小太監的方向。
雨很快下得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模糊人的視線。
那太監身上早已經被下得濕透,雨水不斷從他高挺的鼻子上下來,淌過唇,又從下巴流下來。
在李遂華身邊的太監道:“殿下,這把傘要送過去么?”
他手裡多出來一把傘,看太子望著那個人,不禁問道。
東宮裡的奴才們,都已經全部換了一批,早已經不是之前的那些熟人。
李遂華臉上表情難以分辨,越來越大的雨水徹底遮擋了他望向那個人的視線,轉身道:“不必了。”
這一聲說得格外薄涼。
霍汌沒有聽到,系統卻聽到了。
李遂華腳上金靴踩在雨水裡,離開了。
霍汌感覺到了寒冷,雨水沖刷著臉,渾身冷得有些發抖,才後知後覺想起來梁國也是冬季的。
過了這場雨之後,怕是冬季馬上就要來了。
暴雨將整個并州都洗刷了一遍。
一場秋雨一場寒。
雨過之後,氣候果然變冷了。
霍汌連著幾日躺在榻上,頭頂發燒、咳嗽。
梁武帝見他病了,也就沒再讓他陪自己下棋去練習騎射,並差了一個太監來照顧他。
被差來照顧霍汌的太監看著比霍汌大,面部黝黑,體型高大。
除了聲線有些尖細之外,與一般男人沒什麼區別。
霍汌自己寫了藥方,讓他去御藥房取葯。
此時那高大的太監正在外面煎藥,霍汌躺在屋內榻上,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系統忍不住擔心地問:“阿汌,太子是不是真的已經不記得你?”
系統收集過李遂華那邊的信息幾次,可他內心毫無任何跟霍汌有關的心理活動。
就像是真的,突然將一個人從自己心裡剔除了。
霍汌眸子也暗沉下來,像是思考著,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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