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摘星星的人(BL) - 第三十四章 - 他的過去 (1/2)

第三十四章
小賢
「小慧!今天晚上我要睡在你的旁邊~!」
魚笨頭飛身撲向小慧,可是卻給她巧妙的躲開了。
「才不要。噁心死。我寧願睡在小賢旁邊也不要你睡在我旁邊。」
「臭腐女,怎麼說得睡在你的旁邊很難為你?」
小慧抱著滾湯的臉,說:「我明白的,今天晚上你會寂寞難耐,勾引邢康向你伸出魔爪,然後在這浪漫的海底隧道之下,偷嘗禁果,一整晚的拍拍聲響,害我完全不能入睡……不過沒關係,昨為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喔~!!!我的腐女之魂在燃燒了!笨賢會說:『輕……輕一點……呀康哥哥……』『小賢。』『康哥哥。』……」
「我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
實在不想再聽她瞎編的獨腳戲。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小原因。而最大的原因是,不知道為甚麼每次進入海底隧道,都會像今天在鬼屋那時一樣,呼吸彷彿變得有點困難,很辛苦。我的身子真的有這麼弱嗎?
「小賢。」邢康追上來,說:「我跟你一起出去。」
「嗯。」
我想,和小男朋友在海邊慢步,應該挺浪漫的。
剛剛夜遊完水族館,洗過澡后,大家都爭著在海底隧道找個好位置睡。很多人都爭著想要睡在anson的旁邊……我何嘗不是?但身邊有著邢康,又不太好意思。而最大的問題是,他自洗澡過後就不見終影了。
其實能夠躺在海底隧道,仰望著魚兒在頭上游來游去,如置身於海洋中,這感覺其實挺新鮮,蠻有趣的。可是……很遺憾我完全享受不了。
「小賢,剛剛智彬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子健?」
「不然呢?」
「然後你還說了這樣的話……」
說起來就上火了。
「怎麼好像說得錯的人好像是我似的?明明錯的人是他!那全都是他自找的。」
「但你又怎麼能肯定錯的人發假照的人就是他?」
「不是他還有誰?難道是彬哥哥嗎?你若知道是誰可以說,我願意洗耳恭聽!知道我新電話的人就只有他,和我的家人!」
「沒,就只是,覺得他有點可憐。」
「但就完全沒有人可憐我?是我被他發假照到網上去!是我被人視姦,當昨淫娃般看!是我被那些怪叔叔纏著!我居然還懵懂的找他幫忙……我也是醉了。一想起他居然還可以假惺惺的在我身邊出現,一臉關心的樣子就覺得噁心。想必他私下一定抱著肚指著我笑。枉我還一直把也當作好朋友……」
說到這,心絞著絞痛。那只是口說的話,但心卻完全不想相信是他……但事實又放在眼前,很矛盾的不知如何是好……難道我一直都是活在了謊言之中?我的好朋友,我最信任的人,一個和我從小到大的玩伴……一切,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們沿著走廊一直的走,碰考見到stella站在門邊發獃。她在幹麼?
「stella?」刑康試著喚醒她。
「嗨……嗨,小賢,邢康……你們要出去嗎?那個……」她突然雙眼發亮的看著我,說:「對了!小賢,見到你實在太好了。有件事,我想只有你……想你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
「那個,面海的玻璃是沒有鎖的,我想你出一出去,沿著欄杆往左走,見到樓梯后往沙灘走……你在那兒等我一會可以嗎?」
「可以……」可是剛剛才洗完澡,不太想出汗呢……希望不用甚麼勞動力。
「太好了~!」stella開心地說:「然後邢康!我也有事想找你!跟我來!」
「我……我想……」stella沒有理會邢康的反對,直接的把他拉走了。就只留下我一個人默默的站在原地……
***
館外的燈光都己經關掉了,但奇怪的是,我並不需要甚麼燈光,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葚至連自己的影子也能見到。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月下倒影?
對於我這個在城市長大的溫室小花,可說是非常稀奇呢!
我試著玩一些手影,做一些奇怪的動作跟影子玩……在外看來我肯定像個白痴一樣。幸好子健不在身邊,不然一定恥笑我一輩子……我到底在想甚麼?怎麼想起他了?
我依著stella的指示走,沿著欄杆一直的走,然後順著樓梯往下走。stella叫我到沙灘等她……在這行嗎?剛剛洗完澡,可不太想弄得雙腳都是沙子。在樓梯的盡頭有一雙的一字拖鞋……不會是有人在這自殺了吧?
我搖搖頭跟自己說,別傻了!
可是,在這月黑風高的夜,只有自己獨自一人站在這個遍遠的海灘……
陣陣的海風吹過來的同時,傳來了一首熟識的樂曲,很舒服……不會有錯,這首曲是我最喜歡的《總是一次又一次》。是誰跟我一樣,這麼有品味?
那是一種輕快的節奏,伴隨著悅耳的海聲,聽起來份外的舒暢。感覺上,那並不是單單的音符……那種輕重轉換的弓法,帶著感情的揉弦,絕對是注入了靈魂的一首樂曲。
我脫下鞋子,好奇的跟著音樂走。
在圓圓的淡黃月下,海上泛著點點的幽光。跟岸邊的一個身影構成了一幅動人的剪影。他在淺灘上一邊拉著小提琴,一邊舞動著,不時踢起一點點的水花,岸邊點著亮一個小小的香薰燈,散發出陣陣的白蘭花香,是一幅有香有聲的動人油畫。
是anson。他全身穿著簡撲的白色衣服,完全陶醉在自己的音樂。他的音樂很細膩,很著重每一個細節,還很有個人的特色。他完全走出了五線譜之外,沒有受到限制。這首曲,並不是普通的曲。那完全是他自己的一首曲,一個以自己的語言來演繹的曲。
我慢慢的步近。打從心底,我可以感受到那些一個令人開心,愉快的節拍。他帶著微笑的跳著舞,為月亮獻上他的樂曲。他明明看起來是這麼開心,但為甚麼卻在流淚?
柔長的修尾后,音樂靜止了。anson依然臉帶著微笑的仰望著天上的星星,眼框泛著點點的淚光。
「自然?」
糟,被發現了。
「抱歉,我……我不是有心打擾你的,是,是stella姐姐叫我過來這等她。」
anson笑著說:「那個管家婆,甚麼也要管,連這個也要瞎操心。」
「管家婆?」他們不會是真的走到這一步了?甚麼時候?
「沒,沒有。哈哈,別告訴她我這樣罵她就是了。」
「噢……」
沉默……
這下可尷尬了。剛剛不小心破壞了氣氛……我是不是該說點甚麼走掉?還是找些話題?
話題之神呀!怎麼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也離我而去?
「你要過來嗎?站在水中挺舒服的。」
「噢。」
冰涼的海水拍打到我的腳踝上,真的很舒服。我跟著anson抬頭仰望……那是美得讓人差點忘記呼吸,使人窒息的星空。細心看的話,就連那一條銀河系也能依稀看到。
「很美,是不是?」
「嗯。」
「是很久以前我的一個朋友帶我過來,我才知道的。他很愛看星星,對天文也很有研究。可適,他己經不在了。」
「就是你剛剛提及,在你高中時去世的一位朋友?」
「沒錯,今天是他的死忌。」
我不知道我該說甚麼話……節哀?不要傷心?雖然他是泛著淚光,卻又帶著微笑……我不懂,我不理解。他到底是開心,還是傷心?
「你知道嗎,自然。每一次見到你,就讓我想起小時候的自己。甚麼事也可以大哭一頓,又沒主見,別人說甚麼就甚麼,除了彈琴和讀書外,就一無是處,甚麼都不是。」
這是嘲諷我嗎?除了讀書和彈琴之外就一無是處?那我連讀書和彈琴也不行該算甚麼?
不過,如果anson說的是真的話,他到底經歷過些甚麼,才能成長得這麼有才幹?
「我覺得小時候的自己就好像《神隱少女》中的小千一樣,怕事,細膽,愛哭……(這是在說我嗎?)而我的那一位朋友……不,告訴你也無妨。他是我的孖生哥哥。對我來說,他就像故事中的白龍一樣,聰明,大膽,可靠。就……只是有點百厭。他呀,最喜歡的就是白蘭花的香味,總是不知在那兒找到白蘭花。只要一臭到白蘭花,就知道他一定在附近。我們自有意識開始就好得要很,一同吃飯,一同看電視,一同睡覺,由幻稚園開始就一直同班,直到高中……形影不離。但有趣的是,我們的興趣卻完全不一樣。若我是靜水的話,他就是川河的急流。跑步,籃球,跳舞,獨本舟……告訴你,這一把小提琴其實是他的。也是他教會我怎麼拉一手好的小提琴。偶爾我倆也會合湊……別人常常開玩笑,說上天一定怕我們太完美,所以把我們一分為二。假如能二合為一的話,就十全十美。可是我覺得這樣也不錯,可以互補不足,也不用怕寂寞……」
anson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滑下來。
我抓著他的手,說:「如果太難過的話,可以不用說呀。」
「不,我是在想起一些開心的回憶。很奇怪,是不是?明明想到的都是這麼開心,燦爛的回憶,可為甚麼會使人這麼痛苦?」
anson拭去眼淚,接著說:「而我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首曲《總是一次又一次》。我們會為著誰當主音而吵架,分著誰在那部份當伴湊,最常的是用音符來打架,試出千千萬萬個版本出來。當初呀,之所以喜歡這一首歌,就只是因為它的旋律和故事……但可笑的是它現在居然就像談及我們一樣。」
anson深呼吸,嘗試轉換一下氣氛:「他呀!小時候百厭得很。記得有一次他用顏色筆把牆畫花了,氣得爸爸連我也一起責罰,說我不能好好的看管他……管得了就好了。他總愛惹禍,跟別人打架己經事小了,燒掉stella的筆記本,把可樂倒進calvin的書包……不過他是很有義氣的,每次我受罰時,他總會在我的身邊,甚麼替我頂罪……」
「那麼,他是怎樣……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沒關係。」anson想了一想,說:「那些大人說我們生病了,要進行治療,還被迫跟他分開。但我們不覺得我們是有病呀!也不覺得有任何問題。可是那些大人自以為事,硬要我和他分開……那時候我很怕,也很驚,整天哭過不停。有一天晚上,他不知怎樣逃了出來救我,說要一起離開這……我當然不知所惜,但是卻很高興。就這樣,我跟著他爬出窗子,打算穿過花園逃出去。可是,我們被警衛發現了。他二話不說就跟警衛打起上來……我們那時候只有九歲,怎麼敵得過一個成年人?我當時完全不知道可以怎麼做。狠心之下,我拿起花盆砸了那個警衛。他頭破血流的暈倒在地上,我們以為他死了,便慌忙的逃……我們真的很怕,坐公車到了這來……那時候還沒有這個水族館……就這樣,我們在海邊找到了一個山洞,躲了起來。他常常外出為我們找吃的……可能因為這樣,我們還是被發現了,那些大人們趕了過來,我們一直的跑……跑到我們站著的這……被包圍了,完全逃不掉……那時我居然笨得只會哭……最後,他把所有的罰都攬上身,然後自殺了。」
「那麼……你其實是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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