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島的人 - 離島的人 第65節 (1/2)

任惟聽后,雙眼明顯一亮,而後很快小聲道:“謝謝,我也喜歡你的沐浴露味道。”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應春和就有些忍不住了,瞪向他:“你自己不是有沐浴露嗎?為什麼總是用我的沐浴露,我才買沒多久的沐浴露都快被你用光了。”
任惟不便與應春和解釋他喜歡那種身體上跟戀人縈繞著同一種香味的感覺,伸手去夠了夠盤子里的杏子,塞進應春和嘴邊:“不說了,你先吃顆杏。”
應春和沒注意看就直接張了口,未曾想任惟拿的時候也沒注意看,是隨手拿的,好巧不巧拿的就是那顆任惟自己摘下並允諾會自己吃的青杏。
牙齒剛咬下,酸澀的感覺就直接沖了進來,刺激得應春和沒繃住,五官都扭曲了,差點被酸出眼淚來。
“任惟,你故意的吧!酸死了!”應春和把任惟拿著青杏的手拍開,這下把他手臂上敷著的冰毛巾都掉到了地上。
任惟本想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看著應春和泛水的紅唇和濕潤的眼眶,眸光忽然暗沉下來,喉結輕輕一滾:“很酸么?我嘗嘗。”
他湊上前吻住應春和的唇,舌頭探進去,舔舐殘留在口腔里的酸澀果味。
在這借口為了嘗味道但顯然過於綿長的吻里,任惟的腦海里突然閃出一些零星的片段,提醒著他舌尖上這股青杏的酸澀味道實在太過於熟悉。
彷彿在某個被他遺忘的日子裡,他也嘗過一次。
耳畔聽到唇舌間津液交換的細微水聲和一點來自於應春和的悶哼喘息,聲音、味道都在將他一點點拉回許多年前的那個下午。
他很突然地吻住剛剛皺著眉頭吃完一顆青杏的應春和,舔掉他唇瓣上殘留的汁水,捲走他口腔里淡淡的酸澀。
杏子的核還沒來得及吐出,被他的舌頭抵著一下一下往應春和的腮幫上頂,惡作劇般。
那是他們的第一個吻,這是他們初吻的味道,任惟想起來了。
擾亂氣氛的是一道不合時宜的行李箱輪子在地面滾動的聲音以及一聲尷尬的咳嗽,頭戴米色漁夫帽,臉上遮了個白色口罩和一副巨大黑色墨鏡的男人手裡推著個行李箱,懶懶散散地倚著門框站著。
他抬起手將墨鏡摘下,露出底下那雙極具風情但過於淡漠的桃花眼,眼睛里少有的出現一絲興味,嘴上卻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他很快重新帶上墨鏡,推著行李箱熟門熟路地往原本任惟住的那間房間去,沖應春和與任惟擺了擺手:“沒關係,你們繼續。”
但這種情形顯然沒人能繼續下去,應春和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叫住正準備推門進入房間的沈流云:“師哥,先等一下……”
可惜沈流雲手比腦子快,先一步推開了房門,看見裡面明顯有些雜亂以及一些看起來並不屬於應春和的東西。
沈流雲的腳步停住了,回過頭來看下沙發上依舊坐著的,剛剛與他的師弟熱情激吻的男人,雙眼輕輕一眯,語氣不驚不喜:“哇哦,師弟,我對你家裡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但是他怎麼可以將東西放進我的房間呢?”
任惟本來要給人騰地方就很不爽,聽到沈流雲說這話更加不悅,瞪過去:“什麼你的房間?那是應春和爸媽的房間,有你什麼事?再說我都住那間房快兩個月了。”
應春和左看右看,目光在兩個男人間轉來轉去,頭一下就疼了起來。
第76章 “沈先生客氣”
“去,把你的東西都清出來。”應春和用腳踢了踢任惟。
任惟不樂意:“憑什麼?再說我的東西又不多,放在裡面也不礙他什麼事。而且我東西拿出來放哪裡,房間給他睡了我睡哪?”
任惟不知道的是,沈流雲這人龜毛得很,有著許多藝術家的怪癖,其中一項就是領地意識極強,在他自己的私人空間里不允許出現任何屬於別人的東西。
應春和與沈流雲認識已久,對他這一點毛病了如指掌,知道任惟如果不將東西清理出來,沈流雲是不會進入那個房間的。
應春和的目光在依舊站在房間門口,沒有半點往裡踏入意思的沈流雲身上轉了轉,有點無奈地湊到任惟近側,耳語了一句話。
下一瞬,沈流雲就見到方才還一臉不樂意的任惟哼了聲之後,走過來繞開他進了房間,乖乖收拾起東西來。
此情此景,沈流雲不得不誇讚應春和馭夫有方。
可惜沈流雲是誰,只見他施施然依次脫下臉上的口罩和墨鏡,沖應春和微微一笑:“師弟,我對你談戀愛沒什麼意見,只是我瞧你這眼光不怎麼樣嘛。”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客廳里的應春和與房間里的任惟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收拾東西的任惟拳頭悄無聲息地硬了,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忍了下來。
任惟收拾完東西從房間里出來,正準備將東西放進應春和房間里去,路過客廳時,見到應春和與沈流雲正在敘舊,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任惟內心拉響警報,迅速放好東西,回到客廳,很討人嫌地擠進應春和與沈流雲中間的空隙坐下,皮笑肉不笑:“應春和,你們聊什麼呢?”
話是問的應春和,目光卻警惕地落在沈流雲身上。
沈流雲的臉無疑是極漂亮的,年齡的增長不僅沒有影響他的魅力,反而給他更加增色幾分,一雙桃花眼招搖得不行,瞧著格外勾人。要命的是他還留著一頭與應春和差不多長度的頭髮,漂成了白金色,哪怕現在鬆鬆懶懶地坐在沙發上,也不會讓人忽略其容貌的攻擊性。
任惟心裡暗自嘀咕:怎麼他們藝術家都非得留個長頭髮嗎?他要不要也夫唱婦隨地去留一個?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就聽沈流雲淡淡道:“我在跟師弟聊畫,你也想聽嗎?”
聊畫?
任惟覺得沈流雲估計是故意的,認為他肯定聽不懂,才故意這麼說。
可是任惟自然不會就此退縮,面上鎮定,欣然同意:“好啊,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前不久圈裡出了幅還不錯的畫,叫《出荷》,畫里的光影氛圍頗有幾分莫奈的《睡蓮》之神韻,拍出了六百萬的高價。”沈流雲稍稍一頓,神情有幾分微妙,“畫《出荷》的齊佑在那之後就被媒體冠了個‘小莫奈’的頭銜。”
方才沈流雲便是在問應春和有沒有看過齊佑那幅畫,不過在任惟出來之前,沈流雲尚且沒有講到頭銜這段。
齊佑的畫任惟自然是沒見過,但是他知道莫奈,也知道那幅睡蓮。說來也巧,任惟幼時還在一位長輩的家裡見過一幅莫奈的畫,雖不是最出名的畫,但聽說幾經輾轉收到手上也花了小八位數。
已故名家的畫升值空間大,買回來少有會賠本,收藏價值自然高。而還在世的畫家若非名氣大,很難被拍出高價,基本上一幅畫能夠被拍到七位數的不會是什麼泛泛之輩,任惟不可能連名字都沒聽過,更罔論還被媒體冠了這麼一個誇張的頭銜。
任惟的眉頭輕輕一皺,回頭看見應春和面色也有幾分凝重,心下更加確定地道:“這個齊佑是在炒作嗎?”
沈流雲眉梢輕挑,微微意外他能夠準確地想到這,心情不錯地嗯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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