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跟在我媽身邊去的法庭,看見了那個曾經溫文爾雅的男人,摟著一個年輕美艷的女子,在法庭上毫無形象的跟江阿姨爭奪著財產分配。
面目猙獰,可怕的很。
我就見過江音他爸一次,那次我在她家玩,玩到了半夜才意識到該回家了。
剛被江音送到了樓下,門就被用力的敲響了。
我跑過去開門,看見一個熏紅著臉的男人,一身酒氣,跌跌撞撞的,門一開,就摔到了地上。
江音在他出現的時候臉色一變,然後快速把我推出了門,在我一臉疑惑的時候啪一聲關上了門。
連晚安都沒說。
那天晚上我沒睡著,躺在床上可以聽見江音他們家傳來的爭吵聲。
第二天我去找江音上學,是他爸開的門。
跟昨晚邋遢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頭髮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一身黑色西裝,清秀的臉上帶著微笑。
上學的時候我沒敢問江音他爸怎麼回事,心裡有個想法,江音變成現在這樣跟他爸脫不了干係。
至於他爸,那個長得斯斯文文的男人,我產生不了任何好感。
事實證明我最開始的感覺沒有錯,那個衣冠楚楚的人,真的就是個衣冠禽獸。
二十六
我偷偷問過我媽江音他們家怎麼回事。
我媽把我的臉從她身邊推開,然後告訴我小孩子不要管這麼多。
我想跟她爭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我媽明顯不會聽我說這麼多了,因為她已經扭開了煤氣罐,打算做一頓大餐,來安慰一下江音她們。
那之後我媽跟她們家的關係更加親密了一些,她也暗地裡叮囑我,阿音現在沒有爸爸了,你要好好對阿音,阿音要什麼,你都要給她。
我頂了她一句,她那樣的爸爸,有和沒有都一樣。
我媽又一巴掌呼了過來,我趕緊抓了一塊紅燒肉跑上了樓。
然後心裡暗自應下了我媽的話,江音這麼可憐,我得對她好點。
二十七
宋畫終於又打了電話過來。
呂燁他後來沒躲我,也沒罵我變/態,他只是說他會當作沒看到我的日記,繼續和我做兄弟。
我聽著他的苦笑有點不是滋味,問他,那你會嗎?跟呂燁只做兄弟。
宋畫沒直接回答,他反問我,林辛,你覺得我會嗎?
我心裡明白了他的選擇,跟他扯了幾句別的,掛了電話。
宋畫不是個會輕易放手的人,呂燁沒有斷乾淨他的念頭,他一定會不管不顧的衝上去。
他一直是這樣的人,一腔熱血,不撞的頭破血流,絕不罷休。
二十八
突然有人給江音告白。
在初三下的時候。
這時候收到這種東西簡直就像一顆隕石突然砸向了地球,轟動之餘,更是會要了人命。
所以得到小道消息的班主任怒氣沖沖的從辦公室趕了過來,在江音剛拿起紙還沒拆開看的時候走到她面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信,用力拆開后快速瞄完了信的內容。
然後揉成一團用力扔在江音面前的桌上,喘著氣破口大罵。
一點都沒有平日里端莊大方的樣子。
班主任劈頭蓋臉的罵了幾分鐘,各種難聽的話都往她身上甩。
作為圍觀了全部過程的旁觀者之一,我不明白這件事江音有什麼錯。
明明她什麼也沒做,那封信也是沒署名的人給她寫的,但班主任為什麼把所有的錯都按在了她身上。
班主任最後問她,給你寫信的人是誰,把他名字報出來,你報出來我就當你認錯態度誠懇,叫一下你們家長就好。如果你堅持不說,那隻能讓你記過了。
我有點想笑,連名字都不敢寫,還想抱得美人歸。
一扭頭,看見江音的眼睛紅紅的,一臉委屈的看著老師,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
老師估計氣急了,忘了江音不會說話,一邊說她有脾氣了連話都不跟老師說了,一邊伸了手就要拽住她把她往外扯。
我在她碰上江音之前拿手擋在了她面前,老師一下子轉過來看我,面色扭曲,神情恐怖。
我沒提醒她江音不會說話,我覺得我那樣說了江音可能會不高興,所以我只是告訴她,老師,信是我寫的。
老師氣笑了,鬆開剛才抓住我的手,你給江音寫的?你一個女生,給江音寫這種信,你以為我會信?林辛,別以為你和江音關係好,就打算撒謊袒護她,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有幾天你們就要中考了!
我直直看著她的眼睛,一臉正色,平淡的跟她解釋,江音和我是鄰居,但是她成績比我好很多。我媽她們總愛拿我和她比較,聽多了我就煩了。我自己成績上不去,那我就只能把江音成績拉下來,想了半天,乾脆給她寫了封匿名表白信,這樣,她受到干擾了,成績自然就下來了。
我說的認真,班主任盯著我看,我沒躲閃,直直的跟她直視著,過了一會兒,她終於相信了。
然後沉著聲開口,你們倆都給我到辦公室來,這件事必須叫家長。
我沒動,拉住了江音就要走的身子,老師,這件事跟江音同學從頭到尾都沒關係吧,她只是個被蒙在鼓裡的無關者,你不需要殃及無辜的人吧,我一人做錯事我一人當。
班主任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頭,江音不用過來,林辛你自己過來。
我走出教室前回頭看了江音一眼,她還站著,然後把那張紙重新攤了開,小心的把它重新疊成了一個愛心后,放進了書包的夾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