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隨便撿人回家。
陳美杏深知這個道理,可是她還是撿了一個陌生人回家,還讓自己的丈夫一頓痛罵。
他們只是普通人家,可是……她又偷瞄了床上人一眼。
若是她不救,這個男人就活不成了呀。
王員圍著頭巾,包住了額頭的傷口。這段時間裡,他看了她好幾眼。他似乎想對她說點什麼,還是忍了下來:
“他不是個吉利的人,我們遇到他,”他指了指自己流血的額頭:
“都有血光之災。”
陳美杏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足夠忍耐。他是屠夫,脾氣本就暴烈古怪。她看著床上閉眼的英俊男人,聽著丈夫的話:
“最近政壇動亂,這人還是從山崖墜下的,他告訴過你的真實身份?”
美杏搖搖頭。
“若是遼國的也就罷了,若是茗國人……”已經低沉的音調因為想起了什麼而變得震怒:
“我們都得死!”
美杏被她的丈夫嚇了一跳。他雖然是個莽夫,但平素對她還算溫柔。
她只得把真實想法告訴他:
“我只是想給婧兒尋個夫君……”
“夫君?”王員想了想。他的女兒也的確及笄了,可是——
“村子里不是有幾個人都看上了婧兒?”
“那些人……”
怎能和這個男人相比。
雖然美杏沒有文化,可是她也能看出,這個從山崖墜下的男人,從眉到眼,都與山野間的粗俗男人有著天壤之別。
“就算……”美杏道:
“就算不給婧兒謀夫婿,找個勞力幫你做活,你也會輕快許多。”
王員看了她半晌,嗤了一聲。
他怎會不知自家婆娘的心思。
這男人的穿著雖然破敗不堪,身子被血漬浸透,可是他的肌肉蓄滿了力量,每一塊都非常緊實,非奶油小生可比。
就是這村子做慣了勞力的,身姿也不如他的筆挺。
何況,他的裡衣用的是上好的雲錦,這東西只有……
可是——
“他瞎了一隻眼睛。”
他平靜陳述道。
這倒是事實,但也是可惜之處。美杏動了動唇,似乎還是想說點什麼。
“呵。”男人搖了搖頭,垂頭看著,似乎也有點同情躺著的人。
“他說過他叫什麼名字嗎?”
美杏搖搖頭。
“呵,忘得倒是乾淨。”
美杏知道她的男人,慣來心直口快,可是每一次,他都會尊重她的決定。
“怎麼?”男人看著自家婆娘垂頭的目光:
“你也心疼這個不明來歷的草包?”
怎麼會呢。
美杏想說點什麼,可是男人先她一步,就離開了廊廡。
夜色溟濛。而另外的屋內,卻春色無邊。
美杏本來有些困頓,可是身後的男人受了傷還要發了狠弄她。
都過了十來年的日子,某人遇到這種事情還是要醋一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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