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縞素倒是做起夢來。可是白芷卻有些睡不著覺了。
自從和張寒致一別,她腦子裡都是他火熱的身軀,硬熱的性物,以及歡愛時喘息的聲音。
她想讓他抱著她,她想靠在他懷裡,她想親吻他。
白芷越想越睡不著,於是閉著眼睛數起羊來。一隻兩隻叄只……也不知數了幾遍,數到了第幾隻羊,她也睡著了。
只是夢中的張寒致離她似乎有些遠,以及夢裡,多了束漂浮不定的光。
那一束光落在了她的腹部,消失不見了。
可是彼時的白芷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夢有多麼重要,醒來后這些塵夢便被她一掃而光。
她收拾好自己,準備去找皇兄,卻聽幾個宮女嘁嘁喳喳地講話。
白芷一來,那些人都噤了聲。
“你們在說些什麼呀?”她問道。
小姑娘們面面相覷,白芷知道她們對自己的身份頗有微詞,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些。
白芷從不會在乎身外之物,她只會在乎自己的深愛之物。
不過她沒有等待太久,那些宮女的身後便遠遠走過來個人。
這是張寒致除了之前的查房,第一次主動來到她的香爐殿。白芷還來不及欣喜,便看到他有些沉重的臉色。
果然,他第一句話便是:
“我來和你道別。”
*
白芷怔怔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們之間怎麼變成這樣。
張寒致第一次目光沒了往昔的堅定,他甚至不敢直視她。
周圍的宮女作鳥獸散,她們都看得出來張將軍不悅的神色。
“進去說。”
“為什麼?”白芷只是看著他,她沒有動,她不明白。
她等著和他在一起等了太久。她知道,他明明也是愛她的,就算他是僧人,他不能愛,她都已經什麼不怕了,他在害怕些什麼。
“這是聖上的旨意。”張寒致一開口,發現自己的嗓音也很乾澀:
“我要去戍邊,抵禦匈奴。”
腦子裡是初次見他那日,京城張貼的告示。
“我和你一塊去。”
“不可。”他下意識道。
“憑什麼。”白芷走近他,直視他的眼:
“張寒致,你忘記了,你許諾過我什麼?”
張寒致一時想不起來,白芷的眼中有淚:
“那天是你讓我和你一塊走的,你現在說反悔就反悔了?”
“是我草率。”張寒致道:
“我欠你的,用我的命去——”
她的手指放在了他的唇上:
“你竟敢說這樣的話,卻不讓我去愛你。”
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顯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她因為努力憋眼淚而眼眶發紅:
“你根本就不夠愛我。”
張寒致垂目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他想否認,可是卻又從何否認。
他造的孽,憑什麼要她替他承擔。
他不想再看著她帶淚的臉,可是這女人偏生是個妖精,單說她泫然欲泣的眼,就無法讓人移開目光。
何況現下,她流出了兩行淚。
細密的眼淚卻好像敲在了張寒致的心臟。他的指腹先於意識做出了動作,他擦著她的眼淚。
這下好了,張將軍早就應該知道的,他總是容易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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