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廷正在那廂快活,張寒致卻寒著一張臉。
他原本想把白芷交由別人帶走,可是這女人也不知真醉假醉,那爪子抓得他胳膊生疼,死也不鬆開。
隔著盔甲都能感覺到疼。
他蹙著眉,極不情願地把她帶了回去。
他曾在佛祖面前發誓終身不娶,現在身子又靠近了一個女子,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使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走到香爐殿前,終於看到一個侍婢。那侍婢便是張將軍在流月死後安排給白芷的,名字叫——
“你叫什麼來著?”
那侍婢不敢抬頭:
“縞素。”
得,誰家給女兒起了這麼個不吉利的名字。
不過張寒致現在只想快點把身上這尊大佛給挪走,他道:
“你過來幫我一下。”
那女子走過來。
張寒致手臂上的疼痛更甚了。
……
他陰著一張臉,可是白芷的眼閉得死死的。
罷了罷了。
“算了。”
張寒致緊抿著唇道,他自己把白芷抱回了屋子。
進了屋子上了床,那女人的手一下子就鬆了。
縞素跟在後面,似乎在等吩咐。張寒致道:
“你先出去一下。”
她應聲離開了。
張寒致把白芷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道:
“別裝了。”
白芷心裡在偷笑,可是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張寒致心裡氣得夠嗆,合著他被她耍了一通還把人抱了回來。
“我說——”張寒致的手握住她的雙肩,他又重複了一遍:
“你別裝——”
“將軍這是對我做什麼。”
白芷像是才醒,美人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到他放在她雙肩的手上:
“啊——將軍不是說不近女色嗎,這又是在做什麼?”
張寒致的手一下子收了回來。
這下局促的人倒成了他了。
白芷慢悠悠地直起身子,她的語調倒很平穩:
“將軍想做什麼,直接做就是了,何必這麼偷偷摸摸。”
她上輩子應該是只麻雀托生的,伶牙俐齒得很。
張寒致看著她,這女人毫不留情地回瞪他。
他想甩手走人,又不甘心,心想以後要離這個女人遠點。
他只得氣鼓鼓地看著白芷,那女人的聲音倒是輕飄飄:
“將軍,《論語》里難道沒有一句話,非禮勿視嗎?”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張將軍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莫不是看上了我?”
張寒致按捺給她撕碎的衝動,道:
“嬪後放心,臣曾發誓終身不娶,就算娶妻生子,也不會和嬪後有什麼瓜葛。”
……
白芷看著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她不知他竟然還下了這種毒誓,一時間怔住了。張寒致說完后似乎也是給自己打了一劑定心針,可是為什麼他看著她空洞的眼神,心裡不是滋味。
張寒致倒逞一時的口舌之快,不過片刻,他便聽白芷道:
“我知道了。”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剛走兩步準備離開,卻聽身後的女聲道:
“是我配不上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