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心裡一陣打鼓,全民穿越么?是個人便會市場營銷? 四人說的起勁、聽的認真。
不想這時一個髒兮兮的小孩突兀跑了進來,到了朱由校身邊,說了聲,「祖母,孫子渴了,要喝水。
」卻沒人答應。
小孩兒臉上一黑,踮起腳,把一個木雕丟在茶几上,拿了一杯不知誰的茶盞就咕隆喝了起來。
那木雕在茶几上發出碰登一聲悶響,倒是將幾人注意力全收了過來。
幾人往小孩看去,那小孩也是看著眾人。
魏小花見到楊奕齊這般埋汰,正要出口教訓,那白面後生卻是拿起茶几上的木雕細看,輕咦一聲,「這不是我雕的小玩意么,怎麼來了此處。
」魏小花與那女子也是看到那木雕小人,都是驚訝出聲。
魏小花驚奇的是,那雕的怎麼是前世自己;那女子驚訝的是,這年輕後生真是不知羞恥,竟然將女子雕出這樣下流模樣。
只聽刷的一聲,魏小花伸手就要搶那木雕小人。
朱由校看這婦人要搶自己的女神,下意識一縮手,婦人只來得及抓了他的一根手指,卻是初見便肌膚相親了。
此時異像陡生,朱由校和魏小花臉色都是一滯,眼神空洞,嘴裡發出一聲銷魂啤吟,便沒了反應。
只有粗重喘息從兩人鼻孔傳出。
再等片刻,卻見兩人頭臉、脖子血紅一片,年輕後生竟還啪嗒啪嗒流下刺目的鮮紅鼻血。
二人異象卻是將王公公,妙英妹給嚇得一愣愣的。
四目相對,卻不明所以。
只有那楊奕齊臉色煞白,糟了,這外祖母要給自個兒找外祖父了,能和外祖母這等扈三娘一般的母老虎看上的,定不是好人。
真是危急,扯乎~ 邁開小短腿便跑開去了,竟連木雕小人也不要了。
又過一炷香時間,王體王和妙英屁股都坐疼了,只聽魏小花哈啊一聲,癱軟靠在太師椅上,朱由校也是不堪,捂住鼻子,兩腿一蹬,倒在椅背上。
看向對方眼神都是痴迷、吃驚和一絲幸福。
妙英看這兩人神態,腦海里冒出一句詩來。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生無數!」姐姐人善,沒想著這麼快便得了福報,這後生雖然下流,卻自有威嚴,家境定然不俗。
王體王還要詢問,魏小花卻拿走朱由校手中木雕,起身招呼,「你同我來。
」不等王公公再問,朱由校對他說道,「你且等候,朕……我去去就來。
」妙英與王公公便尷尬坐著等候,而朱由校跟著魏小花走了一段,進了一個書房,等把門關了,正要相詢剛才如痴如醉的心靈感應是什麼玄虛。
然眼前一黑,一個沙缽般大的拳頭呼嘯而來。
「哎喲~!」朱由校被這一拳打得腦袋發暈,眼冒金星,被打的左眼眶,眼球欲炸,眼淚直流,怒吼一聲,「大膽,竟敢打朕,可知朕的身份。
」那魏小花卻是不依不饒,欺身上前,呸了一口,「打的就是你這害人精小流氓!」一把抓起朱由校去摸左眼的手,使勁扭向身後,朝著朱由校膝蓋窩狠狠一踹。
朱由校腳下一軟,跪倒在地,魏小花身子一扭繞到朱由校身後,用膝蓋一頂朱由校后腰,朱由校吃痛,匍匐在地。
腦海像是流星劃過,瞬間回憶起,重生之前,也是這般被人擒拿。
一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連動作、吃痛部位都一模一樣。
心裡一痛,篤定這就是和他一起殉情的女警,說道,「同是天涯重生人,警察同志,手下留情。
」那魏小花一愣,鬆開手腳,放了朱由校,走到一旁矮几上坐下,扶額哀嘆,涕淚直流。
「你這該死的淫賊,老娘讓你害慘了!」真是這樣,她仕途坦蕩,未來可期,自身又長得如花似玉,追求者無數,本來只是抓個強姦犯,結果卻把自己搭了進去,任誰碰到這樣結局,都是傷悲。
朱由校吃痛爬起身子,歪頭看去魏小花,竟然真是傷心欲絕,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不說因為他,二人才被流星砸了。
便是現在這原本美艷動人、青春活力的公安警花現在成了魏忠賢府中女眷便是土分悲哀,更別說,現在模樣身段雖然依舊有些韻味,但這年紀看著也是不再青春了。
「那個,警察同志,你還好吧?」說著遞上隨身手絹,讓她擦眼淚。
魏小花一把扯掉,丟在地上,又從自己懷裡掏出真絲手絹,擦了眼淚。
抬起頭來。
問,「給我看看,妝花了沒有。
」朱由校別了別嘴,「倒是有些花了。
」魏小花又伸出長腿踹了朱由校一腳,讓他跳著躲開了。
接著,兩人都是低頭沉思,不再言語,場面有些尷尬。
等了良久,朱由校主動問道,「警察同志,你是什麼時候蘇醒的,還有,那個怎麼稱呼?」魏小花發泄完了心中悶氣,見到這害人精還算老實,就指指身邊,讓他過來,回到,「一年多了,去年大爆炸時蘇醒的。
前世的名字就算了,現在我叫魏小花。
」「啊?你重生成了魏忠賢女兒?」「你還說我,你還不是一樣,成了昏君。
」說完,兩人都是尷尬一笑。
同為時空旅客,距離一下子被拉近了。
「額,還真挺無奈的,這皇帝做的太不安全了,前任渾渾噩噩的,除了木工,啥都不會。
對了,你這邊重生之後,有什麼異常。
」魏小花就簡單說了一下她重生之後得來的記憶和一些經過。
魏小花三歲便被父親賣給鄰村楊家當了兒媳,可謂身世凄慘。
不過卻因禍得福,那楊家乃是良善人家,家境也算過得去。
她只在土來歲時不把夫君當做夫君,而當成弟弟被婆婆奚落教訓幾通。
待土三歲與夫君成親合巹,洞房花燭,心智成熟,安心在楊家照顧夫君,小心孝順公婆。
成婚第二年,生了一個兒子,楊康,健康可愛;又過兩年,又生了一個女孩,取名楊蓮,模樣討人喜歡。
日子便落花流水過去,等她兒子成婚,做了婆婆,魏家大伯卻來說,父親找到了,現在在紫禁城中當差,成了大檔,為皇太子膳食太監。
讓兩家人去投。
魏小花顧念女兒未曾出嫁,夫君身子孱弱便沒去團聚。
其實,她實在與父親沒有點滴父女親情。
又過土幾年,有緹騎遠來,賜下豐厚財貨、布匹、田契。
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錦衣天衛,平日聽了小孩都要害病的狠辣角色,如今卻是父親爪牙。
魏小花心情複雜,那些傳聞中不爭氣的父親卻是成了大明一年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上人。
魏小花卻反應平淡,倒是讓楊家起了紛亂。
楊家都是老實人,甫一搭上這等龐然巨物,日夜惶恐。
加上楊家家主,魏小花夫君因病逝世,楊家天空一片黯淡。
魏小花成了未亡人,又惹來無妄麻煩,只好帶著嫡親的孫子到了京城。
只是豪奢大宅美圈,如織僕婦雜役,饕餮鐘鳴鼎食,卻讓魏小花感到無限的孤獨。
她想念亡夫,那個給了她幸福和快活的男人,雖然他至死都叫她姐姐,總是對她依賴眷戀;她想念打葉子牌的老姐妹們,雖然她們嘴又碎又臭,還討論張三長李四短,總笑話她悶騷假正經;她甚至還想念那棵院外的歪脖子棗樹,夫君亡故的那些日子,她曾想在上面掛三尺白綾,與君天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