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請自重![GL] - 大夫,請自重![GL]_分節閱讀_31 (2/2)

那兩個黑衣人是對雙胞胎,武功極高,名字也好記,略高一點的那個是哥哥叫大羅,矮一點的那個是弟弟叫小羅。大羅性子沉穩不愛說話,坐在馬車裡一動不動,小羅倒是活潑許多,雖也坐著不動,可那眼睛卻在顧笙身上打起轉來。
秦羽衣望著顧笙問道:“你我聯手對付梁之儒有幾分把握。”顧笙低頭沉思半晌道:“五成把握。”秦羽衣點點頭,高手過招差一分都會落敗,她與顧笙絕不是梁之儒的對手。顧笙眼眸微斂,眸中一片波光:“此次去,是與他談判,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手。不過我一直疑慮,依照他武林老前輩的身份,究竟會因什麼事而聽從寧王的差遣。”
秦羽衣皺著眉頭,有些惋惜的道:“我曾聽師父提起過他,雖是魔教中人,倒也算是個明理不濫殺無辜的前輩,只可惜祭血門被滅之後,鼎鼎大名的梁之儒竟在魯州當起了綠林賊匪,如今更是當了那寧王的鷹犬,實在是讓人唏噓。”顧笙點點頭:“他怕是有什麼把柄在寧王的手中。”
馬車在林邊的小路上停了,幾人下了車。顧笙在路邊的一棵樹下尋到了止遷留下的記號,幾人便沿著那記號,往山林深處走去。
約莫到了一片小叢林前,幾人突然停住了腳步。大羅小羅上前護在顧笙和秦羽衣的身前,顧笙輕笑著朗聲道:“朔州顧家四女顧笙,帶來銀兩前來贖回顧家貨物,勞煩通報一聲。”樹叢中窸窸窣窣的響了一陣,一個身材削瘦尖嘴猴腮的漢子拿著刀鑽了出來,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顧笙幾人,眼中隱隱有些興奮。漢子望顧笙他們身後瞧了瞧,尖著嗓子嘲諷的道:“我們威虎寨向來只收現銀不收銀票,你的銀子在哪,我怎麼就沒瞧見呢。”
顧笙眸子中一片幽深,嘴角的笑意卻誠誠懇懇,頗有些尷尬為難的道:“若是要現銀,怕是短時間籌不到如此多的現銀,小女子需求見大當家的,與大當家的商量,能否再通融幾日。勞煩這位大哥,去通報一聲。”漢子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故作為難的道:“我這麼一個小尋山,可見不著大當家。若是讓你們過去,讓上頭的人知道了是會被責罰。”漢子說到這,話音一轉:“況且,前頭可有不少陷阱猛獸,若是沒人帶路,只怕這兩個漢子也護不住你們這兩位嬌滴滴的小娘子。”
顧笙瞭然,從袖中掏出了一塊分量不輕的銀兩,拋向那漢子。漢子一把接住,眼睛放光貪婪的望著手中的銀子,一邊轉頭一邊笑著道:“小娘子等著,我這就去通報。”
等人再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不是剛剛那個漢子,而是換了一個身形佝僂,渾身上下一股陰氣的一個老頭。老頭領著顧笙幾人往前走,沒走到多遠,他們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一棵樹下,剛剛那個說要去通報的漢子,正瞪大眼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他脖子上有一道撕開的刀傷,血正淌了下來。老頭見他們正打量著那具屍體,陰森的笑了笑,眼中殘忍嗜血:“寨子裡頭有規矩,不能私下拿肉票的碎。”說完他看著顧笙咧嘴笑了笑,那一口殘缺不齊的牙上似乎還沾著點點紅色。
威虎寨看上去倒是挺大,建在一個峽谷中央,易守難攻。很多提著刀劍的漢子提著酒罈坐在外頭或巡邏或談笑,見顧笙他們幾人跟著老頭走來,原本還算安靜的寨子里瞬間就喧鬧起來,口哨聲□□聲挑逗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笙和秦羽衣的身上,那絲毫不掩飾□□裸帶著骯髒慾望的眼神,讓人覺得恐懼而作嘔。
兩旁的人越來越靠近,慢慢的將他們幾人圍在了中間。大羅和小羅一邊一個護住顧笙和秦羽衣,凌厲的眸子里是威懾和殺氣。但是那些見慣生死的賊匪卻絲毫不懼,淫邪的將那骯髒不堪的手伸向他們。那領他們前來的老頭,站在一旁,笑著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味。
“都滾開,讓她們進來。”莫堂華不知何時出現了,站在走廊下,陰沉著臉望著那些起鬨的漢子。可似乎沒有人聽他的話,那些漢子依舊向顧笙他們逼進。莫堂華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望著那老頭咬牙切齒的道:“師父要她們進去,你還不讓這些混賬都滾開。”老頭陰測測的瞥了莫堂華一眼,眼中是嘲諷和不屑。
“都讓開,讓她們進去。”老頭的話甚是管用,話音剛落,那些圍著顧笙她們的那些人瞬間就散開了。大羅小羅收了防衛的架勢,秦羽衣放在腰間的手也慢慢放了下來。
大廳中的梁之儒斜躺在大王椅上,閉著眼呼吸清淺,似乎睡著了一般。顧笙幾人到了大廳中,莫堂華示意她們別說話,然後自己恭敬的站在梁之儒身邊。偌大的廳中,安靜的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的到。
“你就是顧家的四小姐。”梁之儒突然睜開了眼望著顧笙,眼眸中看不出神色。顧笙彎腰行禮,清冷的道了一句:“正是,小女子顧笙見過梁前輩。”梁之儒突然抬頭狂然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在大廳中回蕩著,顧笙嘴角上挑,輕聲問道:“不知前輩笑什麼。”梁之儒目光在顧笙身上掃了一眼,又落到了秦羽衣身上:“我梁之儒向來自詡惜才如命,對天資聰慧之人總有幾分憐惜。沒想到近日碰到對幾位女子,皆是資質不凡的年輕人,若是當年我手下的弟子都如你們一般,或許他們也不至死絕了。”
梁之儒臉上帶著笑意,眸子中卻透著幾分滄桑悲痛之意。顧笙輕嘆一口氣,望著梁之儒道:“前輩是何為人,晚輩也曾在別人口中聽說過,都說前輩雖為魔教門主,卻是個對弟子愛護對朋友兩肋插刀講江湖道義的真君子。”梁之儒抬手摸了摸面上的半邊面具有些苦澀的笑道:“你這是為了拿回你顧府的東西,而奉承我。”顧笙眼眸清亮坦然的看著梁之儒道:“晚輩並未故意奉承,晚輩說的是實話。”
“罷了,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也已不在乎了。至於你顧府的東西,你若想拿走,就拿去吧。我累了,不想在理這世上的紛爭了。”梁之儒眼神有些獃滯的望著門外,口中的話卻讓廳中的幾人都驚呆了,就連一向擅長掩飾自己情緒的顧笙,眼中都露出了驚訝之色。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如此簡單輕鬆。
梁之儒突然輕笑著伸手慢慢取下了臉上的那半邊面具,那一直隱藏在面具下的左臉終於露在了陽光下。竟是如同被剜去所有血肉一般,梁之儒的左臉是森森白骨,俊逸不凡的右臉,和那如同死屍般恐怖的左臉,就這麼怪異的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梁之儒將手中的面具丟在一邊,仰頭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那雙眸子中的紅色慢慢淡去。他輕笑著,有陽光透過天窗灑在他身上,那一瞬間,他仿若一個衣裳飛揚的少年:“就是這般簡單,東西你拿回去吧。”
第67章 喪命?
在場的人還在震驚於梁之儒那詭異可怖的面容,顧笙卻是穩了心神有些驚異的反問道:“前輩此言當真。”梁之儒嘴角含笑的點頭:“自然當真。”
還未等顧笙繼續追問,那個一直陰測測的老頭站在門口突然開口:“大當家的這是喝醉了,說的夢話吧。”梁之儒看也沒有看那老頭一眼,低聲似答非答的道:“昨夜我倒的確做了個夢,夢裡頭的人告訴我,不要執著於無結果之事,要放下已過去之事。”老頭眯了眼,陰暗的眸子里有幾分威脅的意味:“梁之儒,別在這裡發瘋,你就想撂挑子了,你可別忘了,你要的東西還在殿下手中。”顧笙偏了頭望著那老頭,看來梁之儒果然有把柄在寧王手中,或是他想要的東西在寧王手中。
“不要了,回去告訴寧王小兒,那玩意老子不要了,讓他自己好好留著等哪日他自己吃吧。”梁之儒不屑的嗤了一聲,仰頭笑著道,言語間竟滿滿的洒脫自然之意。顧笙與秦羽衣聞言,相互望了一眼,眼中皆是有幾分喜色,看來這梁之儒的意思是要與那寧王決裂。
那老頭顯然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梁之儒真的會這般決絕的開口。有幾分怒意爬上那醜陋蒼老的臉龐,老頭似乎正壓著脾氣,想要試著再勸梁之儒:“你若是怕寧王殿下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兌現,你儘管放心,殿下答應的事…”話還未說完,梁之儒就打斷了他的話:“這些俗事,我已不在乎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屈服於那寧王小兒。”
老頭大吼一聲:“給我把她們圍起來。”話音落了,門口就湧進了許多大漢,皆是拿著刀奸笑著望著顧笙一行人。老頭慢慢踱步到梁之儒身前,那雙陰冷的眸子如同餓極了的禿鷲,冰冷而邪惡:“你既已決定不要殿下手中的解藥自尋死路,那可是要幫顧家人的意思。”梁之儒從大王椅上站起了身,不知在椅子哪裡扭了一下,那大王椅的後面正堂的那堵牆上,轟隆隆的裂開了一道暗門。老頭眼睛一瞪,咬牙切齒的望著梁之儒,卻又並未有出手的意思。
梁之儒負手立著,望著那老頭眸子里一片戲謔不屑:“禿鷹,你主子的事我不管,顧家的事我也不管,至於我是生是死,於你們更是無關。”說完便招呼著莫堂華昂首往外走去,堵在路中間的大漢們,見到梁之儒走來,一個個的往邊上讓了讓,讓出一條路來。那名為禿鷹的老頭倒是沒再說話,只是一雙陰冷的眸子如同附骨之蛆一樣,死死的盯著梁之儒的背影。
莫堂華亦步亦趨的跟在梁之儒身後,路過顧笙幾人身邊時,卻停了腳步,突然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瓷瓶丟給顧笙。莫堂華眼神有些複雜的往後院的方向望了望,咬牙道:“這是沐裳的解藥,你們顧府的東西都在那暗門之中。”顧笙握著手中的瓷瓶,微傾著身子道謝:“多謝莫先生。”莫堂華點點頭,低聲急急的道了句:“告訴沐裳,替我同她說句對不起,要好好對她。”說完,抬腿小跑著跟上了梁之儒。顧笙倒是有些楞了楞,他說的她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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