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請自重![GL] - 大夫,請自重![GL]_分節閱讀_1 (2/2)

房裡,大夫人拉著四小姐的手坐在桌邊絮叨:“笙兒,眼看著你三姐過幾日就要出嫁了,娘親捨不得。想起你日後也要出嫁,娘親就更是難過。也不知道你三姐去了蘇家住不住的習慣,飯菜吃不吃的慣,明日我要跟你二娘去挑個廚子給你三姐陪嫁過去。哎呀,娘親今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喜事可動不動就想哭,心裡老是堵的慌。”端莊雍容的顧夫人那掩面拭淚的模樣竟是別有一番風情,想當初顧夫人可是這朔州城數一數二的大美人,雖現在已經為人母,孩子也到適婚年齡了,可依舊是美人一個。看這四小姐不俗的樣貌,便可想顧夫人年輕時該是何等風姿。
顧笙端著茶杯喝了口茶,聽完娘親的哭訴她自然知道娘親是捨不得三姐,三姐雖然是二娘的女兒,可娘親一直視如己出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疼愛。女兒要出嫁了,日後不能常常見到,娘親心裡自然是難過的。她握著顧夫人的手勸慰道:“蘇家與咱們顧家是世交,蘇冀兄長對三姐的情意您也是知道的,三姐定是不會受委屈的。日後若是想三姐了,便同二娘去蘇府住上幾日,也當是散散心,您若是不想出門就叫蘇翼兄長帶三姐回顧府。三姐出嫁,是喜事,娘親應該高興才是,別去想那些傷感之事。”顧夫人聽了女兒的勸慰心裡好受了些,她抽抽鼻子正打算開口。卻見顧笙突然捂住胸口,面上露出痛苦之色,桌上的茶杯被掃落在地發出碎裂刺耳的脆響。顧夫人趕緊起身扶住顧笙,一臉焦急:“笙兒,犯病了嗎。葯呢,葯在哪兒。”說完轉頭對著門外喊道:“人都哪去了,笙兒她身子不舒服,快去把吳神醫請來,快去啊。”話音剛落,只聽的門外也亂了起來,“娘,葯…葯在梳妝台上。”顧笙閉著眼伏在桌上,臉色蒼白的嚇人,只覺得胸口處像是被人拿著利刃在割劃一般,痛的厲害。顧夫人抹抹眼角的淚,跌跌撞撞的去梳妝台翻找,不少首飾跌落在地,叮鈴哐啷的亂響了一通。
看著躺在床上吃完葯臉色好看了些的女兒,顧夫人原本止住了的淚又嘩嘩的流了起來。可憐的笙兒,當初懷這孩子時正跟老顧鬧彆扭,任性的淋了場雨大病了一場,孩子一生出來就是體弱多病,小小年紀就泡在藥罐子裡頭,更是鬧了個心口痛的毛病。如果當初不是機緣巧合之下對吳神醫有些恩惠,恐怕這孩子也活不到今天了。這都怪自己啊,鬧什麼彆扭淋什麼雨,顧夫人抽抽搭搭的哽咽著一邊自責一邊掏出手帕給女兒擦汗。“娘又在怪自己了吧。”顧笙暗暗嘆了口氣問道,娘親向來是一個不知掩飾的人,心裡想著什麼看她臉色就能猜出來,也慶幸二娘無心害她,否則就娘親這天真的性子,定是會被欺負的。顧夫人聽到女兒問起來,更覺得難過,想大聲哭又怕吵著女兒休息,只能轉移話題:“剛阿素說吳神醫回鄉探親了,他這麼一回去你若是哪裡不適可怎麼辦,明日娘親就去把朔州城最好的大夫給你請來。”顧笙搖搖頭:“娘,何必去外頭請人呢,咱們府裡頭不是來了個小大夫嗎。”“小大夫,哪個小大夫…哦…你是說給你三姐縫製嫁衣的那個織娘的兒子阿。”顧夫人瞪大眼睛,連連擺手:“不行,那個小大夫看上去年紀跟你差不多,醫術造詣能好到哪裡去,看病吃藥的事可不能馬虎。”顧笙伸手揉了揉額頭,清亮的眼眸透著幾分疲倦:“娘親,且讓他把把脈試試,再則,吳神醫的葯給我留了許多,無礙的。”顧夫人看出女兒有些睏倦,只能點頭答應:“讓那小子診脈而已,那就明兒喚他來診吧。”言罷也不敢打擾女兒休息,囑咐了幾句,又吩咐丫鬟們好生照顧著,這才離去。
顧夫人剛一離去,躺在床上閉著眼的顧笙就起了身。推開木窗,快要秋至了吧,夜風有些涼呢,胸口處的疼痛依舊,只是這從小就陪她到大的折磨,她早就習慣了不是嗎。顧笙歪著頭看著天上的那輪明月,一向淡然清冷的眼眸騰的深邃尖銳起來。窗台上擺放著的那盆白色的花輕輕的隨風搖晃著,月光透過窗灑下銀暉,那個望月的女子美的不似凡間之人,紅唇微啟念出一個名字:“葉錦書。”明明只是隨意說出的名字,這番場景下卻像是在思戀著愛人一般。顧笙挑起嘴角,本該氣質清冷的面容卻瞬間變得妖嬈嫵媚起來,葉錦書,既然你隱藏著身份混入顧府,那我就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目的。
今天天氣不錯,葉錦書一大早就將前陣子採的藥草拿出來放在院子里曬。織娘在他的好說歹說下終於肯出來晒晒太陽,只是手上卻還是不停,在給葉錦書縫衣裳,還時不時的咳上幾聲。快入秋了,葉錦書想著娘的葯也該多儲存些了,明日就去跟張嬸子打聲招呼,等自己出門採藥托她照顧娘親。正想著呢,卻見一個小丫鬟在院門口探頭探腦,葉錦書趕緊迎過去一看,正是昨天遇著四小姐身邊的那個小丫鬟。那嬌俏的小丫鬟見著葉錦書走過來,甚是開心,高聲道:“葉小哥,四小姐喚你過去給她診脈。”葉錦書愣了楞,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給四小姐看病?平日里給些家丁丫鬟看些風寒之症也就罷了。可今日要給小姐看病,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或是惹的那小姐不快,將自己與娘親趕出顧府可怎麼辦,娘親向來便告訴他少與顧府的主人家有什麼交集,避免麻煩。他有些慌亂的看向娘親,正巧織娘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若有所思看著他,織娘咳了兩聲起身對著小丫鬟笑著道:“姑娘,我家錦書醫術不精,平日里也只能瞧些小病,小姐千金之軀我們可萬萬不敢去隨意亂治。”小丫鬟笑著沖著織娘俯身行了晚輩之禮:“大娘,我們小姐說你們定會推辭。吩咐我告訴您,只是診脈不開方子,她與葉小哥年紀相仿,順道也想看看葉小哥的醫術。”織娘點點頭:“既然小姐如此說了,那錦書你便去給小姐瞧瞧吧,盡你所能,萬不可逞強胡言。”葉錦書自然聽的懂織娘的話,少說話莫出頭,他彎腰恭敬的道:“娘親,孩兒謹記。”
第3章 欲試探?
顧府是朔州數一數二的大戶,顧老爺身上還有個祖上傳下來的爵位,也算的上是皇親國戚。這顧府自然是又大又氣派,宅子大院子多,就連葉錦書跟織娘兩個雇來的下人也能分個不錯的院子,可想而之顧府多麼的財大氣粗。聽說顧府是顧老太爺親自督建的,顧老太爺是個文人雅士喜愛山水花草,所以這顧府隨處可見些假山湧泉青竹古亭,風景實是一絕。想當初葉錦書初來這宅子時,便極其喜愛這顧府的雅緻風景。
小丫鬟在前面帶著路,葉錦書跟在後頭。昨天的那位貌美的小姐也不知為何,這朔州城裡得名醫那麼多,做什麼把自己這麼個名不見經傳得小大夫喊去給她瞧病呢。葉錦書低著頭邊想邊走著,一不留神竟是迎頭撞上了紅漆柱子,當即嗷了一聲蹲下捂著額頭。前面的小丫鬟嚇了一跳,也不知出了什麼事,趕緊也蹲下詢問起來:“葉小哥你怎麼了。”葉錦書只覺得額頭像是被火灼過一般疼的厲害,這下撞得可真夠狠的阿:“沒…沒事…不小心撞了…撞了。”小丫鬟眨眨眼,撇了撇嘴似乎想笑又忍著:“葉小哥,你…你把手拿開,我給你看看撞成什麼樣了。”葉錦書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放下手,只見小丫鬟猛的瞪大眼微張著嘴:“葉…葉小哥,好大的包。”說完還點點頭還用手比劃著:“真的好大。”葉錦書掩面:“那我這樣如何能去見小姐,不如明日吧,明日我再去。”小丫鬟咬咬衣角,似乎也是一副糾結的樣子:“不行的,小姐昨日里還犯病了,自然是儘早診脈越好,可是你的包。”葉錦書摸摸頭上的包,哭笑不得,只能把眼裡疼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顧笙一大早就起了身,吩咐阿素去把那個葉錦書喚來,自己則在院子里的涼亭下溫了壺酒,拿著本棋譜看著。顧笙住的院子裡頭長著一小片青竹,旁邊是一個小湖,涼亭就建在這小湖之上,湖裡頭養了些魚,湖水清澈,上面飄著幾片竹葉,能見著些小魚在水裡嬉鬧。說來這院子也算是顧笙的喜愛之處,只要平日里少些人來打擾就更是妙極。
不過可惜,剛這麼想著便是有不速之客來了。顧笙放下棋譜,給對面空著的酒杯斟滿酒。過了一小會,便聽到院門口傳來笑聲,一個身著白衫的公子搖著紙扇翩翩而來,只見那位公子劍眉星目俊逸不凡,嘴角含著微笑雙眼卻是帶著幾分戲謔,那公子走進涼亭自顧自的坐下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拍掌道:“果真是好酒,可是笙兒,娘親說你昨兒夜裡犯病了,這麼一大早起來又飲酒,你還想不想把你的病治好了。”話音落了,公子斂了笑意,頗有幾分認真。“既然大哥不喜我飲酒,那今日的這壇桃花釀和屋子裡頭的那幾壇竹葉青我明日就叫阿素倒進這池子裡頭去。”顧笙漫不經心的伸出白皙精緻的指尖撥弄著玉杯。“倒進池子裡頭給魚喝,多浪費這幾壇好酒,不如大哥用幾件好物件換笙兒的幾壇好酒,如何。”顧欽邊說著邊端起酒壺給自己滿了一杯酒,湊過去嗅了嗅,果真是好酒,光聞這酒香味就能醉人了。“既然大哥這麼說了,那笙兒就向大哥討你上次在京城高價買回來了的醫書孤本。”顧笙挑唇笑看著顧欽。“咳..咳咳”顧欽冷不丁的聽到這話竟是嗆了口酒:“笙兒,你何時對醫術起了念。你若是要琴譜大哥倒是剛剛得了幾本,這醫書是朋友托我買來的,可算不上是我的。”顧笙知她這個大哥平日里除了愛收集各類寶貝外更愛飲酒,以往就常常用些珍寶去換酒喝,不過大哥喜愛醫書的朋友恐怕就只有那麼一個了。想到那個人,顧笙笑意更深:“朋友?想來那位朋友便是我的未來大嫂吧。”顧欽挑著眉嘆了口氣:“我倒是想娶人家,可也得人家肯嫁啊。”說完又拿著紙扇用力的扇了扇,一張俊臉上滿是無奈。“你跟晴姐姐的婚事爹娘默許了,晴姐姐的爹娘也認了,可你們這氣也斗的太久了吧。二哥成婚了,三姐也要嫁人了,你們就還僵著。”顧笙也有些無奈了,這兩人的事真夠荒誕的。顧欽挑著眉聲音高了幾分:“笙兒你也知道,當初不過一句玩笑話,可她卻當了真。吳神醫那是天賦高,學醫年歲又長,厲害那是自然的。可她若真要醫術與吳神醫不相上下才肯嫁我,那我今生還能不能娶上她。”顧笙只覺得他們兩人的事情別人是摻合不來的,晴姐姐那古怪的性子更不能相勸,一時間也沒了法子,只好開解道:“大哥你也別急,待我這幾日想想看有什麼好法子能讓晴姐姐不再固執。”
小丫鬟領著葉錦書快到院子門口時,正好碰見顧欽抱著幾壇酒垂頭喪氣的往外走。兩人趕緊向顧欽行禮,顧欽點點頭與他們擦肩而過。葉錦書捂著額頭跟小丫鬟走進院子,顧笙正看著棋譜,只是桌面上的酒換成了熱茶。小丫鬟蹦蹦跳跳的跑到顧笙面前道:“小姐,葉小哥來了。”顧笙抬頭看向立在亭子外面的葉錦書喚他過來,葉錦書磨磨蹭蹭的挪過來行了禮之後便低著頭不敢看顧笙,小丫鬟站在一邊左看看右望望,眼珠靈活的轉來轉去。“阿素,去準備些糕點來招待葉小哥。”顧笙吩咐道。葉錦書聽到趕緊抬頭道:“四小姐,不用的,我不愛吃糕點的..我。”只是那話還沒說完,小丫鬟高呼了一聲糕點,亮著眼睛又蹦蹦跳跳的往外跑了。顧笙看著那兔子一般蹦走的小丫鬟,閉上手中的棋譜:“無礙,阿素她愛吃。葉小哥不必多禮,坐下吧。”葉錦書咽了咽口水,聽話的坐下。
“葉小哥,你捂著額頭做什麼。”顧笙問道,從一進門這個小大夫就紅著臉捂著額頭,也不知是何意。葉錦書這才驚覺自己居然一直捂著額,如此失禮,當即放下手,又想起額頭的大包,又想捂住。一時間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葉錦書手足無措的看著顧笙,顧笙看到對面的人紅的快要滴血的臉上額頭正中心頂著一個大的嚇人的包,一時間愣了愣。葉錦書見四小姐毫無波瀾的眼底閃過幾分驚愕。一時間更是窘迫,慌亂之中想抬手遮住額頭,又不知怎麼碰掉了桌上的茶杯,他蹲下身去撿,起身時額頭的包又撞到石桌,痛的他跳起來往一邊躲,又踢上了一邊的欄杆,站立不穩的翻身噗通一聲掉進了湖中。不諳水性的葉錦書吞了幾口腥鹹的湖水,腦袋像漿糊一般不知思考了,在水裡撲騰起來,卻只能驚恐的閉著眼往下沉去。
顧笙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慕,向來聰明絕頂的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即她撫額哭笑不得,站起身看著還在水底扭來扭去的葉錦書,這不及腰的湖水難道還真能把這蠢笨的小大夫給淹死。可撲騰累了的葉錦書安靜的躺在湖底一動不動,顧笙看了看那張在水底不甚模糊的臉,又看了看身上雅緻純白的衣裳,嘆了口氣跳下水把半死不活的小大夫拖上岸。
第4章 得罪
葉錦書做了個夢,夢裡頭他掉入水中,又黑又冷的湖水從四面八方向他湧來。他驚恐害怕,不停划動手臂的想逃出去,卻只能絕望的沉入水中。就在他快要窒息而死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光,一個曼妙的身影慢慢向他游來,越來越近,那張臉越來越清晰。好美的女子啊,清冷貌美的像月上的嫦娥仙子啊,咦怎麼這個嫦娥仙子長的好像四小姐啊,四小姐,難道四小姐也掉水裡了,快救四小姐。葉錦書不知哪來的力氣,又開始撲騰起來,只覺得黑暗中手不知打到了什麼東西,啪的一聲極其響亮。接著他又失了力氣沉了下去,四小姐。
葉錦書是被凍醒的,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濕漉漉的躺在柔軟的被窩裡。可這房間里的裝飾那麼漂亮不像是自己房間。他在房裡轉了兩圈,覺得濕漉漉貼在身上的衣裳十分難受,左腿疼,額頭又痛,連臉也疼的要命。
葉錦書推開門,便看到院子中涼亭里坐著四小姐和小丫鬟阿素。阿素正吃著什麼,四小姐捧著本書在看,聽見開門聲,阿素轉過頭,嘴裡滿滿當當的塞滿了糕點,滿臉都是碎屑,嗚嗚的不知在對葉錦書說著什麼。顧笙冷著臉,啪的把書摔在桌上,眼眸銳利的望向葉錦書。
葉錦書嚇的停住了腳步,只覺得臉更疼了,於是伸手捂住右臉,怯怯的看著顧笙。“阿素,再去準備兩碟糕點。”顧笙壓著怒氣道。“唔,可是,可是阿素今天已經吃完一碟了。”小丫鬟摸摸圓鼓鼓的肚子。“那就把明天的一起吃了。”顧笙眼睛一直盯著葉錦書,語氣已經快要壓不住怒火了。小丫鬟蹬著圓溜溜的眼睛,終於覺察出不對勁,小姐要發怒了,於是趕緊爬起來往外跑,走之前同情的看了眼葉錦書。
“葉錦書,過來。我有話問你。”顧笙低下頭,原本銳利的眼神瞬間變得平靜起來。葉錦書不敢怠慢,小跑著過去,閉著眼直直的立在顧笙面前一動不敢動。等了許久也不見聲音,葉錦書偷偷睜了條縫見顧笙正淡然的端著茶喝著,心下鬆了口氣。於是睜開眼,又覺得渾身都癢,只能偷偷擾擾。顧笙看著眼前左撓一下右撓一下的人,終於開口:“葉姑娘,你到底為何裝扮成男子進我顧府。你有什麼目的,是寧王派你來的嗎。”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姑娘。”葉錦書驚慌的看著顧笙,只覺得渾身發涼。顧笙冷冷的盯著葉錦書的眼睛道:“無需糾結於此,你只需告訴我是否是寧王派你來顧府的。”“不是,不是的,我不認識什麼寧王,也不是什麼人派來的。”葉錦書退後兩步背靠著柱子辯解道。顧笙望著她並未說話,石桌上泡茶的水煮沸了,壺口噴洒出的白色霧氣在兩人中間升騰起來。葉錦書看不清顧笙的表情,她怕顧笙不信她,於是咬著牙撲到顧笙身邊大聲道:“四小姐,我跟娘親只是為了避開仇敵才隱姓埋名進入顧府,並非有何目的。”
回去的路上,葉錦書垂著頭,身側的手緊緊握著。四小姐說不管她與娘親是否真的只是為了避難而進入顧府,可終究是欺瞞了顧府的人,顧府不需要欺瞞主人家的奴僕,所以明日她會差人告訴她何時搬出顧府。從明日起,又要膽戰心驚的四處逃亡了嗎,那娘親呢?娘親的身體,怎還能受的住如此奔波。
到院子門口時正好碰見平日里來送飯食的小廝張慶剛從院子里走出來,他抬頭見葉錦書的狼狽樣驚呼起來:“葉小哥,這是怎麼了,這是掉湖裡了還是怎麼著。”葉錦書耷拉著腦袋點點頭道:“是了,掉湖裡了,掉進去了。” 張慶暗自笑了笑,這小大夫平日里就是個奇奇怪怪的性子,自己本想跟他套套交情日後好說不定有些好處,結果不知道這小大夫是脾氣本就如此還是瞧不起自己,一直一副冷淡淡的樣子。張慶佯裝關心道:“葉小哥,你還是趕緊回去換身乾淨衣裳吧,雖說你是個大夫,可也是會得風寒的呀。”雖然心裡在悶著樂,可這嘴裡當然得客氣點。葉錦書不知是呆住了還是如何沒聽見,傻楞楞得站在那也不回話,眼睛直勾勾得盯著地上。張慶想著莫不是中了邪了,趕緊退了幾步告了辭,快步走開了。
葉錦書楞在院子門口許久,她左思右想著該如何對娘親開口,可是娘親的身子好不容易在顧府養好了些,若是繼續四處奔波病情一定會加重的。葉錦書想著,眼眶就紅了起來,都怪自己在四小姐面前露了餡又要連累娘親了,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身上四處疼,葉錦書此刻又自怨自艾起來,只覺得自己就是個沒用的東西,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哭了一會兒,可這眼淚還是停不住,葉錦書抽抽搭搭的拎著衣角抹眼睛,可不能讓娘親看到自己哭。剛如此想著就感覺有些不對,抬頭一看織娘正站在門口看著她,眼神慈愛疼惜。便再也忍不住撲進織娘懷裡,哽咽著模糊不清的道:“頭…頭撞了,臉疼,腿也疼。掉湖裡了,衣服也濕了。四小姐還要趕我們走…娘親…怎麼辦啊。”織娘愛憐的摸著懷裡孩子的腦袋,平日里素來毫無波瀾的臉上顯出了幾分悲戚。
屋子裡頭靜悄悄的,葉錦書正在打包她的寶貝藥材,而織娘則是在給顧三小姐的嫁衣收尾。當初兩人躲在偏僻的鄉下,身上的銀兩全部用完,無奈之下,葉錦書去采些藥草,織娘便綉了些手帕去賣換些銀兩。當時顧家二夫人偶然看到了織娘的綉品,一眼便看中了她的綉工,就請了她回來替顧三小姐縫嫁衣,葉錦書也替顧府的人瞧些小病。本來已與顧二夫人說好,以後便住在顧府當綉娘專門為顧家的女眷縫製些衣物手帕。顧府是大戶又是皇親,那些仇家定是想不到她們躲在其中,該是能躲幾年清閑。沒想到嫁衣是縫好了,可人也要離開了,出了這顧府又要開始逃亡,也不知會不會被那些仇家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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