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艷陽,午時雷雨過後,大雨傾瀉將滾燙的長沙澆個透心涼。
新出爐的小夫妻兩人肩並肩的走在長沙街頭上,彼此之間毫無親密舉動和交流。
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這佛爺和夫人該不會是聯姻吧?
瞧佛爺這副冷冰冰的模樣,夫人可受苦了!
還以為是佛爺遇上真愛巧取豪奪,看來是他對這婚事很不滿,難怪婚事如此急促匆忙。
正當大家竊竊私語看衰這樁婚事時,只見夫人表情不滿的抬高了手,一把將佛爺的軍帽給打了下來。
雖然張啟山俐落的手腕一翻,那軍帽一轉,穩穩噹噹地戴在頭上,但眾人一樣受到了驚嚇。
俗話說男人的頭摸不得,更何況是佛爺的軍帽,誰都知道那代表這什麼意思。
旁觀者戰戰兢兢的等著佛爺勃然大怒,說不定還會掏出槍來時,沒想到竟然意外的反轉。
張啟山皺著眉頭,點了點冬霜額頭說:“在外頭不許這麼調皮。”
細嫩皮膚上印下一點紅,她白了一眼后,撇著嘴角嘖了聲,邁開了步伐,不耐煩的往前走去。
“副官,跟上來。”這姑娘可真是嬌氣,一點脾氣都受不得,也就是自己才能這樣慣著她。
張啟山搖著頭,眼神寵昵的笑看著,冬霜使性子的背影。
一旁圍觀的人傻楞楞地看著,萬萬沒想到你是這樣子的佛爺。
一雙黑色小皮鞋踩在雨後水窪上,濺起小小的水花,而後踩在屋檐下的青石板上,響起小巧輕快的躂躂鞋跟聲,跟在後頭的是堅定有力的男子步伐聲。
兩人停留在店家屋檐下,女子手生的白嫩小巧,搭在男子修長大手上,往外看著雨後洗去塵埃的長沙,清新的空氣,和和美美的氣氛,兩相無言以對,反倒是有著一股溫馨。
“佛爺,嫂夫人,還有副官,你們怎麼都站在我家門口?”緊閉的大門忽然推開,打破了這一片寧靜,從中走出的是那愛熱鬧的齊鐵嘴。
他戴著圓溜溜的眼鏡穿著一身藏青色馬掛,臉上笑意十足的招呼著。
張啟山看見八爺便解釋道: “帶著夫人逛逛長沙,隨意走走,沒想到就走來你這兒了”
“那可真是有緣分,佛爺,吃飯不?”
“我說老八,你怎成天到晚的想著白吃飯?”張啟山嫌棄地擺擺手道:“副官,你陪八爺玩玩去。”他可是沒時間陪這個無事忙的齊鐵嘴玩耍。
兩人的交流看得冬霜輕笑出來。
這清脆笑聲引得人回頭看去,只見那眼眸清澈明亮,在光線下眸色流轉著一閃即逝的妖艷,有著勾魂攝魄的嫵媚。
冬霜這風情萬種的模樣,驚得齊鐵嘴打了個哆嗦,也迷得張啟山想造個籠子,禁錮在密室里。
目不直視的副官,眼裡沒有瞧見美色,只想著執行佛爺一切吩咐,他一手捏著齊鐵嘴的肩膀,另一手則拉著他后領子。
“佛爺,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副官你這手往哪抓,我這身衣服可貴著,你可悠著點”齊八爺嘴上嘮叨,動作順從的跟著副官走。
“八爺,你就跟我走吧,我帶你吃飯去,別妨礙佛爺和夫人了”
副官很有眼色的趕緊帶走了人,他可是知道的,佛爺不想讓夫人和九門人有太多接觸,雖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佛爺總是對的。
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好下屬。
腳踩著皮鞋,身著粉色長洋裝,攏著白紗披肩的冬霜,嬌俏明媚的小臉洋溢著笑容,眼眸里滿是星芒,嫣紅小嘴正不停歇地和身旁人說著趣事。
英姿颯爽一身軍服的張啟山,表情嚴肅卻動作細膩的擦拭她發稍上的水珠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認真在聽她說話,眼神專註的望著冬霜。
兩人站在屋檐下好不登對,可真是一雙璧人。
對街,一雙泛著冷意的眸子不知在思量什麼的直盯著兩人不放。
忽然之間,冬霜眼神掃了過來,警醒的他將身子急忙縮進陰影處。
“怎麼了?”張啟山疑惑的問著忽然看向遠方的冬霜。
“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可看過去又沒有人?”冬霜蹙眉不解的說著。
張啟山看了看,不以為意的說:“張大夫人第一次亮相,不會缺少好奇之人目光的。”他嘴上無事的說著,其實早就看到那桀驁不馴的傢伙,眼中充滿惡意的目光,暗自在心中記了他一筆。
冬霜頗為認同的點頭:“那回去吧!我都餓了,要不要去找副官?。”
“副官他到時會自己回來的,咱們就先走吧。”
回時,那白皙小手挽住了張啟山不放,他嘿了一聲想扯下來,卻扯不開,便也就任由擺布的挽著不放,只臉上笑得一臉無奈又得意洋洋。
雪白肌膚透著晶瑩如玉,眼波流轉間漾著嬌媚,再往下瞧瞧那鼓張的胸脯和纖細的腰肢,宛如人間尤物。
張啟山心想,他的小姑娘生得如此好,這股風情有誰抵擋的了,不能怪她勾人,只能說有些人來得太晚,動作太慢。
有他在,這些人只能在一旁涼快,誰也搶不走。
街邊陰暗處,陳皮掩著臉,無力的靠在牆壁上。
一開始他只是想看看張啟山是有什麼能耐,能有個好姻緣,結果是越看越嫉妒,心裡憤恨不平的情緒壓抑不住,腦中開始籌劃各種罪惡行徑。
正當他想著張啟山有何弱點時,冬霜那雙透澈明亮的眼就看了過來。
冬霜一掃而過的視線讓他的心瞬間緊縮,在那雙純凈眸子下顯得他有多醜陋,驚得他不敢面對這雙眼眸的主人,只能像個臭水溝的老鼠般縮在街角陰影處。
而忽然之間,他發現自己並不能面對冬霜失望厭惡的眼神,只要一想到殺了張啟山後,冬霜會有的反應,心中惶恐便的像是被信仰給拒絕般的絕望。
明明不相識卻又眷戀著對方的一切,渴望能得到一絲垂憐和肯定,這難道是前世欠的債?
陳皮步伐踉蹌的扶著牆面往回走著,悲凄的像是匹丟了伴侶的孤狼,只想趕快回到安全處,如同小獸般縮成一團的安慰自己。
二月紅看著眼前面色蒼白又悲痛的陳皮,他扯了扯嘴角,笑容里滿是苦澀和無奈,眼神儘是悲傷與憐憫。
他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坐在一旁說著:“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絕對不可行的,做人要有底線和良知。”二月紅勸告著陳皮。
“師父,可我不甘心啊。”陳皮悲鳴不已。
二月紅沉默,眼神哀傷,微風吹過,只帶走他微微一句“我也不甘心。”
“二爺,我算到你有大凶之兆,特地上門來告訴你,你們這是……?”
突入的齊鐵嘴打破了凝重又悲痛的氣氛,他驚訝的看著這師徒二人,怎幾天沒見就憔悴不堪。
二月紅端起僵硬微笑對著他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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