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張啟山就收拾好行李,準備帶著冬霜去城外小住幾日,就像是昨晚夜裡冬霜所說的那樣,來段洋人口中的蜜月旅行。
夫人自從嫁給他之後,就忙著應付那些軍機大事,自己也沒好好的陪著她,就連這次也只能在長沙城外遊玩,這一說起來讓張啟山不由得心疼冬霜的善解人意。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這次就讓他放下手中一切事務,專心好好的陪伴自己夫人,而且野外什麼的,還沒玩過,想起來就挺刺激的。
一想就上頭的張啟山喜滋滋的在內心不斷遐想著,急忙上樓重新整理包袱。
張啟山手上不斷的挑挑揀揀地選著
這件衣服太平常,沒情趣,
這個好,軟紗制的倒大袖襖裙穿起來仙氣飄飄,在林里活像個花仙子。
嘖,這掃地旗袍也太丑,把冬霜曼妙的身材都給遮掩住了,肯定是底下的人送上來的。
一陣挑選下,張啟山瞬間眼前為之一亮,目光閃爍不定的看著,手上這套邊緣滾著白狐毛帶著紅緞的白色大袍。
這時他優越的記憶力發揮了作用,想起冬霜髮飾盒中有著一對白狐毛作的發插,這蓬鬆柔軟的發插若是盤在如墨青絲上,再穿上這身大袍,肯定會像是初化型的狐狸精。
在這一幻想下,他勾起嘴角笑得很是意味深長,從那露出的酒窩深度便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響起的腳步聲驚動了滿腦子污濁思想的張啟山,他連忙把心悅的衣裳飾品給收拾好,還順帶放了好幾個玻璃絲襪進去。
冬霜推門而入正好看見張啟山拉上了行李箱,他收起了笑容,表情正直且嚴肅的轉頭看過來。
從他那一表正經的臉上,也讓人看不出其實心中正充滿著黃暴想法,只能說這大概就是男人的天賦吧。
越是正經嚴肅就越是悶騷,只是看有沒有人能打開他的開關,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張啟山一手推提著行李,另一手牽著冬霜,兩人興高采烈的出發前往蜜月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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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點,下車后興高采烈的張啟山轉眼之間臉色大變,整張臉都垮了下來,臉色陰沉沉地瞪著眼前不識趣的這兩人。
“佛爺早上好,怎麼這麼巧,咱們還真是有緣份吶!”齊鐵嘴用歡快的語調,豪不在意張啟山的黑臉和他打了聲招呼。
張啟山身上氣壓低落,語氣不善的問著:“算命的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稱呼一出來,齊鐵嘴臉上笑容瞬間收了起來:“我卜上了一卦,今日適合出遊,就和二爺過來這裡了。”
原本齊鐵嘴內心對於一起合夥坑害張啟山這事有點內疚,正想著要不要放個水,或者偷偷給點暗示的。
結果被張啟山這麼一個稱呼,他的良心瞬間收了起來,還打算把坑挖深點,再埋點水,將張啟山給埋嚴實了。
“我和夫人遊玩,你們來湊什麼熱鬧”張啟山皺著眉,滿臉嫌棄的揮著手說著:“去,去,去,趕緊滾。”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人多熱鬧啊!”齊鐵嘴一副好哥們樣的上前搭肩,親熱的說著。
張啟山抖了抖肩膀,嫌棄的將他搭著的手給甩開:“誰和你熱鬧!”
兩人氣氛活絡一來一往的鬥嘴,佇立在旁的二月紅則是默默移動位置靠近了冬霜,正想著該用什麼話題來和她聊天。
冬霜帶著淺笑,閑聊般的對著二月紅說:“這副官出門這麼久,電話只打了半通,也不知道發個電報回來,真是讓人擔心。”
二月紅抿嘴笑道:“發電報得有錢,可能副官身上沒錢了吧。”
冬霜聞言眼睛亮了起來,笑容加深的說:“帶了那麼多路費出門,怎麼會沒錢呢?”
二月紅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略有深意的回著:“也許錢被狗叼走了”
這話一落下,兩人對視笑了起來,張啟山的注意力瞬間轉了過來,他打量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著。
眼神上下探索了一下,沒發現到有可疑之處,張啟山便把心中的疑惑壓了下來,暫且略過不提。
他用著銳利如刀的眼神巡視了一周后,張啟山忽然發現不對勁,疑問的問著:“陳皮呢?按照往常他應該會出現的。”
他心知肚明這兩人一直對自己夫人賊心不死,只要能和冬霜有相處的機會,就會趕忙冒頭出現,更何況是這幾日的旅遊,那個狼崽子是不可能錯過的。
張啟山這一問之下,齊鐵嘴頓時一驚,臉色微變,心裡想難不成這張啟山是屬狗的?!聞著味就能追上來,他可得好好想個說詞帶過去。
二月紅眼角餘光一瞄到齊鐵嘴微變的臉色后,心中嘆口氣,上前一步恰好將齊鐵嘴給遮在自己身後,隨口解釋道:“我派陳皮出門收點東西去了。”
二月紅這話也是沒說錯,他的確派陳皮帶著吳老狗的崽子,去收副官身上的錢財了。
張啟山也不知是信或不信,只見他面色依舊的對著二月紅點了點頭后,轉身拉過冬霜,將她緊鎖在自己身旁。
這四人,兩兩成對的並肩走在山路上,明媚的陽光從樹蔭下散落,照亮前方的路,徐徐微風吹散了暑氣。
前方張啟山和冬霜嬉鬧歡笑的光景,看得二月紅心頭猛然一陣刺痛,不由得想出手破壞這郎情妾意的恩愛模樣。
他探出縮在袖子的白皙手掌,指縫間夾著幾枚鐵丸,銀黑的金屬在陽光下閃爍著昏暗不明的光澤。
二月紅不動聲色的將手掌一翻,倏然之間,幾枚鐵丸伴隨著細小風聲往張啟山身上打了過來。
張啟山眼神一動,拇指俐落的頂掉戴在自己中指上的戒指,那枚戒指隨之在空中翻轉落下,順勢擋住了往自己后腰上來的一枚鐵丸。
他隨後取下了冬霜頭上的發簪,盤好的秀髮散落飛揚著,張啟山迅速地轉身摟著冬霜纖細腰肢,用正面姿態迎向二月紅的挑戰。
張啟山將手上的發簪當作是一把短刃,鏗鏘了幾聲,俐落的將剩下的鐵丸給擊打出去。
在他強勁的力道下,鐵丸和發簪撞擊后,瞬間轉向朝著二月紅射了過來。
張啟山牽起嘴角,用著極其挑釁的笑容看向二月紅,等待看著他的應對動作。
面對張啟山的反擊,二月紅不慌不忙的取下自己頭上的黑帽子,靈活的手腕左右晃蕩了幾下,他這流暢的幾下動作后,便輕易地將反噬回來的鐵丸給兜進了自己帽子里。
短暫的交戰後,這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著彼此嗤笑一聲,而一直背對著兩人的冬霜絲毫沒有發現這場短小卻又火暴的交戰。
唯一的目擊者便是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齊鐵嘴。
這兩人太兇殘了,弱小又無助的齊鐵嘴只能抱緊自己,深怕一個不注意就被捲入這場無聲的硝煙中。
他們兩個打到了一半,冬霜清了一下喉嚨。
“我看你頭髮盤的太緊,幫你鬆鬆發,通通頭。”張啟山若無其事的對著冬霜鬼扯著。
對於他所說的話,冬霜則是給予一個白眼加冷笑。
干扁的呵呵了幾聲后,冬霜撇了撇嘴,伸手將自己的發簪從他手上取回來后,還用力推了他一把。
這男人難道不知道,女人的髮型是不能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