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楓顫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站住!”趙黑虎嘿嘿笑道:“你這三年勤修苦練,內功的增長至少抵得上別人土多年。
如果全部轉移到我身上,那麼兇手的武功再高老子也不怕了,哈哈……“他繼續向前走著,一隻手已準備拉開帘子。
柳如楓嬌叱一聲,沉下臉道:“你敢揭開帘子,我就一劍殺了你!”趙黑虎應聲停手,臉露古怪表情道:“你現在要是還能握的緊劍,老子就把腦袋割下來給你!”柳如楓一驚,驀地察覺自己丹田中不知何時變得空空蕩蕩的,真氣已經不知所蹤,不禁駭然變色。
趙黑虎放聲狂笑,滿臉的橫肉都在抖動,洋洋自得道:“在你洗澡前所喝的那杯茶里,老子悄悄放進了淫賊‘迷魂盜’特製的‘酥骨軟筋散’!怎樣,滋味如何呢?”柳如楓的心沉了下去,羞憤交加的叱道:“你卑鄙!”趙黑虎獰笑道:“江湖上只有成王敗寇,管他卑鄙還是高尚?要不是你聽我說話分了心神,這香怕也沒這麼容易瞞過你……不想受到折磨的話,柳大小姐你就放棄無謂的掙扎吧!”柳如楓花容失色,忍不住發出驚呼聲,無力的手指再也握不住劍柄,“匡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趙黑虎聽她掉了兵器,心中更加踏實了,哈哈一笑,隨手就要將帘子掀開。
就在這時候,他全身的肌肉突然繃緊了,手上的動作也突然殭硬。
儘管沒有回過頭來,但是他能感覺到敵人已經欺到了背後五尺之內,森寒的殺氣直透入肌膚。
只聽一個聲音響起:“要不是你只顧說話分了心神,我只怕也沒這麼容易到你身後。
”趙黑虎心中一凜,低喝道:“林逸秋!好小子,又是你壞了老子的事!”林逸秋淡淡道:“誰叫你做的都是些蠢事?你若真的害怕兇手找你報仇,就應該聯合大家齊心協力,不是來打這樣損人利己的餿主意。
”趙黑虎怒目圓睜,吼道:“老子用不著你來教訓!”林逸秋從容道:“好好的想一想吧。
你當年的同謀每被兇手殺一個,你心裡的壓力就會加重幾分,這樣下去用不著兇手找你,單是精神上的緊張就足以令你崩潰了。
”趙黑虎呆了一呆,腦袋慢慢的垂了下來。
半晌,他的喉嚨咕嚕了一聲,唉聲嘆氣道:“你說的是,我們的確應該聯手對付兇手。
”林逸秋剛點了一下頭,趙黑虎突然大喝一聲,雙臂用力將帘子扯了下來,反手向後揮了出去。
灌滿了內力的帘子倏地展開,像一朵烏雲般飛起,當頭罩了下去!柳如楓不由自主的發出尖叫聲,雙手本能的掩住胸部,整個人縮進水裡。
但是趙黑虎卻看都沒看她一眼,飛身跟著帘子一起撲去,斗大的拳頭挾帶著千鈞之力揮出!無論對方的武功多高,他確信自己這次偷襲一定能成功!可惜他還是失敗了!“噗噗”聲響,眼看就要罩攏的帘子突然被擊穿了兩個小孔,兩道銀光閃電般射出,端端正正的擊在他的腿部穴道上。
趙黑虎慘叫一聲,巨大的身軀轟然倒下,就如一尊黑色的寶塔崩塌!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隔著帘子認穴還是如此準確,手勁更是大的驚人,竟可以擊穿注滿了真氣的帘子。
林逸秋洒然甩了甩衣袖,柔聲道:“柳妹你沒事吧。
”柳如楓驚魂甫定,這才反應過來,俏臉羞的通紅,腆的道:“沒事……我沒事……但這傢伙知悉了我的秘密,這可怎麼好?”林逸秋道:“放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守口如瓶。
你快更衣吧,我到外面守著,等你藥性過了再離開。
”他俯身抓起趙黑虎的腰帶,一路拖到了屋外,隨手丟下。
趙黑虎怒喝道:“喂,快解開老子的穴道!”林逸秋恍若未聞,自顧自的負手立在一旁。
趙黑虎忍不住大罵起來,什麼髒話都出來了,但林逸秋始終不動怒,陽光照在他身上,照著那質料考究的衣裳,還有那英俊溫和的臉,他的風度瀟洒而又飄逸。
沒多久趙黑虎就罵的口王舌燥,不由軟了下來,頹然道:“好,我認栽了。
你放我走吧,把我困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去和屋裡的美女親熱親熱,順便還能增加功力。
”林逸秋轉過頭來凝視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柳大小姐為什麼選中我來代替任東傑?”趙黑虎沒有吭聲。
林逸秋接著道:“因為我比任東傑更適合作她的幌子。
她知道我對她來說是絕對安全的,你又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呢?”趙黑虎冷笑道:“這世上只有雄風不再的男人,才能算是對女人絕對安全的。
你總不會是……”林逸秋微笑著搖了搖頭,俯下身悄悄道:“你錯了,至少還有另外一種──就是那種雖然雄風虎虎,對女人卻沒有任何反應的男人。
”趙黑虎全身一震,失聲道:“什麼?”林逸秋淡淡道:“現在你明白了嗎?我為什麼會放過屋裡的那道美食,因為我準備享用的是另一道真正合我胃口的美食。
”他說著,視線從頭到腳打量著趙黑虎,眼光突然變的充滿侵略性,就像是獵人在看著掉到陷阱里的獵物。
如果是女人看到這樣的眼光,也許會怦然心動,潛意識裡興起渴望被他征服的慾望,但是男人看了只會掉滿地的雞皮疙瘩。
趙黑虎只覺得天旋地轉,慘叫一聲,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寂靜的大堂里,沒有一絲聲音,氣氛顯得份外的悽涼。
妙音跪在蒲團上,柔美的身軀裹在寬大的袍子里,看上去是那樣的纖弱,可是掩不住的美好曲線卻又土分動人。
她靜靜的跪著,臉上滿是哀傷的神色,美眸中泛著晶瑩的淚光,有種楚楚可憐的韻味。
靜慧師太的遺體已經火化了,今後她再也看不見師父的音容笑貌,再也無法聆聽她老人家的教誨了,而恆山一派盛衰的重任,從今天起卻要由她這個弱女子一力承擔。
妙音咬了咬嘴脣,心裡除了巨大的悲痛之外,還充滿了對前途和命運的茫然,師父臨死那天說過的一些話,仿彿又迴響在了耳邊。
“你好好收著這塊掌門人銅符,如果師父有甚不測,將來就以此來光大我派的聲威……”她想到這裡,情不自禁的探手入懷,將那塊古樸精緻的銅符取了出來,睹物思人,怔怔的又流下了眼淚。
突然,妙音輕輕的“咦”了一聲,似乎發現這塊銅符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眼睛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很快,太陽又下山了,黑漆漆的夜色又已到來。
今夜更加寒冷了,而且還起了大霧。
島上的所有建築都籠罩在霧裡,看上去有種朦朧虛幻的不真實感。
濃霧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黑色的人影,黑色的緊身衣,再加上蒙面的黑頭套,只有一雙冷酷的,精光四射的眸子,在黑暗中發著光。
死一般的寂靜中,黑影展開身法,幽靈般無聲無息的掠到了“淡菊軒”他在其中一間屋子前停了下來,舉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屋內的燈亮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誰?”黑影一字字道:“月黑風高夜,六星聚會時。
”蒼老的聲音低呼一聲,房門立刻打開了,玄靈子老道出現在門口。
他驚疑不定的打量這眼前之人,顫抖著嗓音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何又恢復成當年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