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艷劫殺(香艷殺劫) - 第102節

鐵木蘭再也忍耐不住,攔住他劈面問道:“究竟怎麼了?”任東傑神色緊張的道:“糟糕了,兇手很有可能還要再殺一個人……天啊,我竟沒想到此人也是目標之一。
現在來不及解釋,我要立刻趕去,希望還能阻止……”鐵木蘭也焦急起來道:“那我呢?”“你還是在這裡看守,千萬不可離開!”任東傑擲下這句話,展開輕功全速掠進夜色中,一轉眼就消失了。
鐵木蘭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又是著急,又是不解,心頭一片茫然。
三更。
雪還在下著,到處都是白茫茫的。
江松林漫步在雪地里,皺著眉頭,仿彿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難題。
經過這些天的勞困,這名震天下的神捕顯然也累了,儘管步子還是從容堅定的,可是眼睛里卻已露出掩飾不住的疲倦。
這是一種只有江湖人才有的,無可奈何的,深入骨髓的疲倦。
也許是太疲倦了吧,他竟沒有發覺身後數丈遠處,跟著一條幽靈般的人影。
這人影的臉孔隱藏在黑暗裡,五官看不清晰,只有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江松林沿著小徑走著,來到青松軒的一間居所前停下,似乎還在思考著什麼。
那人影的眼睛更亮,就像是狩獵者看著落入陷阱的獵物。
這時江松林已伸手在門上敲了敲,聲音平穩,道:“是我來了,請開一下門。
”話音剛落,門竟應手推開了。
江松林一怔,面露詫異之色,也顯得有些警覺,暗中提氣戒備,小心翼翼的朝門內望去。
只見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江松林心念電轉,暗叫一聲不妙,身後突然有一股凌厲的掌風襲來,把他的全身都籠罩住了。
他根本來不及招架,只能下意識的向前急躍,堪堪避開了這一招!“砰”的一響,足尖還未站穩,更加凌厲的掌風又自后拍到,將門檻打塌了一截。
江松林冒出冷汗,危急中著地一個打滾,躍起來時已退到了屋角,雙掌護身,厲聲低叱道:“誰?”只聽足聲響起,那人影緩緩的自門外走進來,冷冷道:“我已經等你很久了,江松林!”火光亮起,這個人的臉終於自黑暗中出現,清晰的展現在了視線中。
“是你!”江松林的面色突然變了,一顆心沉到了腳底。
他怎麼也想不到,此刻看見的居然會是這個人!“喂,你到底跟人渣傑說了什麼?”鐵木蘭風風火火的衝到妙音身前,大發脾氣道,“你既然知道真兇是誰,就趕快說出來呀……聽到沒有,快說!妙音垂眉合眼,就像沒有聽見似的,低聲默誦著佛號。
鐵木蘭氣紅了臉,飛足踢翻了旁邊的凳子,刷的抽出腰間的弧形刀怒道:“你再裝聾作啞,信不信本姑娘將你一刀兩斷!”妙音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刀鋒,淡淡道:“你是官差,平常不是口口聲聲王法嗎?如此動輒揮刀殺人,跟你口中痛斥的強盜兇徒又有什麼區別?”鐵木蘭無言以對,只能退後兩步,收刀入鞘,眼圈突然有些紅了,一字字道:“如果人渣傑有什麼意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妙音平靜的道:“你放心,他一定平安無事。
”鐵木蘭秀眉豎起道:“你憑什麼如此肯定?那真兇這樣狡猾,你若還有良心的話就趁早說出來,我要去幫他一把!”妙音默然片刻,輕聲道:“真兇就是我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其他人。
”“呸!”鐵木蘭恨恨的啐了一口,鄙夷道,“你當我是傻瓜嗎,到這時候還要說假話!你是代人受過的,還想騙人到幾時?”她掉轉身,忿忿然的走了出去,重重的關上了門。
妙音又念了幾句佛號,眼睛里出現了一種很奇特的神情,喃喃道:“假作真時真亦假……兇手真的就是我呀,為什麼你偏偏不肯相信呢?”這兩句話說的非常認真,非常誠懇,可惜鐵木蘭卻沒有聽見。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江松林!隨著說話聲,這人影慢慢的由黑暗中走了出來,走到瞭亮處。
火光照在他的臉上,可以清晰的看見那濃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線條分明的面頰上帶著一抹嘲諷的微笑──這個人居然是任東傑!江松林方寸大亂,驚惶失措的叫道:“是你?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任東傑淡淡道,“老實說吧,我是專程跟著你來的。
”江松林定了定神,強笑道:“任兄,你……你跟著小弟做什麼?可是在開玩笑嗎?”任東傑鏗鏘有力,道:“其實你心裡很清楚,我並不是在開玩笑,我是特意來阻止一場謀殺的。
”江松林聲音也變了,顫聲道:“誰?誰還會來這裡殺人?啊……我知道了,是林逸秋要來嗎?”任東傑道:“你明明知道的,又何必再說假話呢?林逸秋跟島上這一連串的謀殺根本毫無關係!”江松林滿頭冷汗潺潺而落,叫道:“不是林逸秋,那……那兇手究竟是誰?”任東傑沉聲道:“兇手本來就是妙音!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雖然推斷的過程中出了點小偏差,可是結論本身並沒有錯。
”江松林語無倫次的道:“不可能,那顆人頭呢?彭泰的首級上沒有金針洞孔……”任東傑道:“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意外而已。
的確,彭泰並不是當年的那位倖存者,但他練成了‘修羅神功’和‘碎骨掌’卻是事實。
那麼這是怎麼回事呢?其實非常簡單──那位倖存者把這兩門武功傳授給了彭泰,以至於靜慧師太認錯了人!”他譏誚的笑著,又道:“所以這案子後面發生的一切,我和鐵木蘭都沒有說錯。
靜慧師太認定彭泰是倖存者,於是和妙音先後做下了這一連串的血案。
”江松林道:“你……你既然知道原來的結論沒錯,為什麼……為什麼不早說呢?”任東傑冷冷道:“因為我還要再拆穿另一個兇手的真面目!他雖然在這小島上並未殺人,卻是個比殺人者還要阻險的真兇!”他頓了頓,一字字道:“這個人就是你──江松林!”江松林全身大震,牙齒咬的咯咯直響,但卻說不出話來。
任東傑凝視著他,目光中忽然充滿了憐憫,緩緩道:“在我猜到妙音是兇手之後,我就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
如果連我這樣的外行,還有鐵木蘭這樣的新手都能破案,號稱天下三大名捕之一的江兄你,怎麼反而會找不出兇手呢?“再回頭想一想,江兄你在這個案子中的表現可說是差勁極了,從頭到尾都被兇手牽著鼻子走,這不是太過反常了嗎?“於是我又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是江兄你出於某種原因,雖然早知道了兇手是妙音,卻故意不去揭穿她,放任她把案子一個個做下去呢?如果真是這樣,你的動機又是什麼?”江松林流著冷汗道:“是啊,我……我沒有任何動機這樣做……”“不,你有!”任東傑斬釘截鐵,道,“因為你也是三年前血洗逍遙山莊的六位真兇之一!”江松林額頭青筋暴起,突然歇斯底里叫道:“不,我不是!”任東傑從容不迫,道:“你是的!而且我知道你分到的秘笈是‘控喉術’。
剛才你敲門的時候,模仿的正是我的聲音。
“江松林雙腿一軟,露出絕望的眼色,全身開始不停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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