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特效藥如何?」電話另一端響起機械音,雜訊干擾對方的說話聲。
我不耐煩地拎著手機,捲了捲咖啡發,「對於被愛妄想症的病人有極好的療效,昨天風氏集團的繼承者離開醫院了,但是對於艾德溫醫生來說,似乎和之前的特效藥產生排斥效果,他現在勉強還可再活一段時間。」
「很好,那幾個出去的未必可活過沒有葯的日子,不會把計畫洩漏的,再說,我送艾德溫去這座病院,本來就是要他死在那兒,今天務必要執行第十七號的計畫,我派了一個槍手盯著你,避免你像之前那個警衛一樣執行率過低,別讓我懷疑你的忠心。」
「不會的,請相信我吧!史密斯總裁,我會讓病院的每一個人都吃下特效藥后,進行最後一次的試驗,然後炸了這間病院的,如您之前吩咐的那樣,已經在地下室囤積一箱炸藥,遠端遙控也牽好了,只要我壓下按鈕,大家就來生再見。」
機械音滿意地答覆:「不愧是我看上的警衛,事成之後,你要不要任職其他工作啊?我會幫你安排在某個分公司工作的,嗯……不過不會是警衛這種沒有名分的工作,真是辛苦你了,捨棄自己的名字,來這裡就職。」
「謝謝史密斯總裁的厚愛,我還挺喜歡這份工作的,窺視病人和醫生的日常生活,做些像間諜一樣的工作,待遇也不錯,領賞什麼的,請您等我完成後再說吧!」我瞇起細眼說道,食指和中指交疊在一起,另一方不會發現這個祕密。
「那等候你的佳音了,別忘了要把電腦設備的檔案備份,實驗室還用得著,祝你聖誕節快樂。」對方沒等我回應,隨即掛斷電話,我關掉手機,專註在許多台電腦的螢幕上。
說到聖誕節快樂,我還沒給病院的諸位一份大禮呢!
大概再過一小時,時間就要變成午夜,我興奮地監控每一個視頻,地下室非常安靜,沒有人……嗯,不算屍體的話,的確沒有人,再來兩個診療室,歐陽睿醫生的診療室透過監視器夜視處理,沒有人待在裡頭,艾德溫醫生的話,也沒有,這兩位醫生應該分別待在患者的病房內。
真可惡,聖誕節通常像情人節一樣,到處都可以看到情侶互相摟腰,親嘴和擁抱,要不就直奔全壘打!身為警衛的我,只能在這個房間,寂寞地工作著,看視頻上的大家瘋狂放閃,我要詛咒你們!快點分手!單身狗萬歲!
「真想開啟言唯曦的十二萬伏特功能,把你們這些閃死人不償命的傢伙通通做掉。」
我的心就像外頭的寒風一樣冰冷無情,把隨身碟放入插槽,瘋狂敲打鍵盤,不小心把許多程式語言打成「godie(去死)」,真的是不小心的,我笑了一聲,繼續把秘密輸入電腦里──
我要「你」活著,活在零與一之間,因為你是我待在這裡唯一的理由。
我看著在螢幕中沉睡的你,忍不住撫摸頻慕,那時的我們是在一間商業區某間酒吧認識的,你風度翩翩,請失魂落魄的我喝了一杯烈酒,味道就像眼尾落下的淚水一樣苦澀。
「年輕人,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身為一個男孩兒,哭得唏哩嘩啦,不怕有人對你下手……」染成青發的你穿著一套合身的深藍西裝,領口綁了一個風騷的蝴蝶結,說話一口大叔腔,心碎的我都不忍吐槽道:「大叔,我應該提防你才是,你先跟我說,為何要請我喝酒?」
你的眼珠子明顯地轉圈,準備找些藉口,啜飲一口紅酒說道:「年輕人,叫我千冬吧!別叫大叔,聽起來多老,不過我的年紀也快四十了,大概都可以當你爸爸,而且我最近也遇到一點事情,來這邊喝完酒,心情變得特別好,看見你一個人在這邊傷心難過,就請你酒喝啦!」
「……大叔,你該不會用這個招數釣了許多小夥子吧?我要一杯加了很多檸檬的調酒。」我毫不留情指示你再給我一杯酒喝,誰叫我今天破產了,身上只剩下幾千元,大概找到下一份工作前,我會先餓死自己。
你嘆了口氣,吩咐酒保把帳都算在你頭上,繼續說道:「現在你該說你的事情付清那杯酒的費用了吧?看你穿著像個學生,是在哪邊打工被老闆罵,還是……失戀了?」
臭傢伙,你才失戀!我哪裡一副被人甩的表情,再說,誰敢甩本大爺!不過我當然不會對你這麼說,只好裝得更可憐,「嗚嗚,大叔啊!我本來有個科技公司的工作,今天剛被炒,沒工作,沒有錢,不知道下一餐在哪裡,不知道哪個貴人願意收留我?」
「我說,年輕人啊!你這句話的意思,分明想要我收留你,」你左顧右盼,趁著周遭的人群沒有注視我們時,湊到我的耳邊說:「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怕被我『吃掉』嗎?我挺喜歡像你這樣憨厚的外表,還有……」
你的手不安分地沿腰際向下摸著,累積在酒吧的菸氣讓氣氛變得更煽情,我皺緊眉頭,慾望被他挑起,我托住你的美人尖,笑著說:「說真的,我男女都可以,等下直接去你家?還是,要去外面的旅館呢?我推薦三條街過去的巷子內,有一間便宜的旅館,休息兩小時只要五百元。」
「來我家,你的行李帶過來。」你那對充滿情慾的雙眸,讓我恨不得想快點害你哭泣,我向來都待在上面進攻,最喜歡俯瞰身下人兒被弄得一片狼藉的模樣。
「我沒有行李,嗯……不對,硬要說的話,我的行李就是你,需要我把你扛回家嗎?親愛的大叔。」我舔了舔嘴巴,衰了一天,總算撿到一個肯養我的金主,包吃包住,還包睡,這麼好的大叔哪裡找啊。
「不了,倒是比比看誰有辦法忍回家,贏的人可以指定對方做一件事情,如何?」
「哼,你等著被我蹂躪吧!」
我們走出酒吧后,戴著防毒面具和塑膠手套,一起漫步在爽朗的夜色下,黃色的煙霧帶有一種迷幻藥的效果,面具的縫隙滲了一些霧氣進來,加上酒精催情,距離你家不遠處的大樓間,我們摘下面具,咬著彼此的唇瓣。
「大叔,是你輸了!」我高你半顆頭,驕傲地望向嬌喘的你。
你勾起意味深長的嘴角,「確定是我輸了嗎?我們快點回去就知道到底誰輸了……」
我們蹣跚走入玄關,連門都還沒關上,兩人便迫不及待汲取對方的溫暖,衣服一路從走廊蔓延至寢室,在昏暗的光線下,我們大戰了幾回,還一起看了隔天的晨光慢慢從窗底透出,撫愛到筋疲力盡,我抱著熟睡的你,甜蜜得快要死在你的懷裡。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這只是個假象,像糖蘋果一樣,焦糖包覆的外殼甜美,內部是好是壞不得而知,切開才知道有蟲寄居在其中,好比你逐漸被藥物侵蝕的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