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湖h - 第106節

小太監也不多話,接過銀票后,向我們行了一禮,轉身向皇宮走去張昭遠拉住我的手,緊張道:「二哥,咱不進宮了操他娘的!這勞什子統領,俺還不當了。
」「別說沒用的,蠢貨!」我瞪了張昭遠一眼,說道:「按我計劃行事,趕緊湊上一筆金銀,否則我們真要人頭落地了。
」張昭遠嘆息一聲,走出午門外,叫上一輛馬車,向張家的一處錢莊行去兩個時辰后,我們押解著四輛裝滿金銀珠寶的車架,來到宮門口,剛才那位曹太監已經久候多時,見我們過來,便急忙迎了上來。
我問道:「陛下怎麼說?」曹太監深深地看了一眼,佩服地說道:「貴人果然智慧無雙!陛下聽到小人回稟后,只說一句『甚得朕心』,隨即就撤掉禁軍。
」聽聞此言,我長出一口氣,道:「看來陛下已消去殺心,如此進宮便無妨。
」說完,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次張昭遠入宮受封,而我做為他的幕僚,自然有陪同的資格進了內城,抬眼就見到,琉璃瓦的重檐屋頂,朱漆門,同台基,而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巨柱執掌著,每個柱子都刻著一條迴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如此巍峨巨大的宮殿,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真不虧為當年大周王朝的定都之所。
穿過禁衛叢立的過道,旁側是一堵築在水上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紅漆大門虛掩著,門上黑色匾額上書「梨園」兩個燙金大字,裡面有琴聲和著曲聲傳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咦!這不是我寫給如詩的詞嗎?這麼快就傳入宮中啦! 不過這低沉的唱聲卻甚是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儘管我有點驚異,但不得不承認這位女子的唱功和嗓音更勝如詩一籌,而且更加能唱出這首「虞美人」的意境,將化不開的愁、道不盡的凄美,都婉約地表達出來。
如詩畢竟年齡小,缺少了一點滄桑閱歷,而這位女子則是閱歷深厚,感覺「虞美人」這首詞就是為她創作一般。
張昭遠臉上現出迷醉之色,連連呼道:「妙妙!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不但曲好,唱歌之人更妙」「張統領慎言!」曹太監連忙阻止道:「裡面的貴人,身份高貴著哩!大人不可造次」話音未落,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梨園門口轉了出來只見一位容色絕美、頎長苗條的女子,垂著燕尾形的髮髻,頭戴步搖,身穿素白的羅衣長褂,在陽光灑射下熠熠生輝,步履輕盈,飄然若仙地踏著碧草往他們兩人走來,姿態優雅高貴得有若由天界下凡來的美麗女神。
尤其走動間垂在兩旁的一對廣袖,隨風輕擺,更襯托出儀態萬千的絕世姿容。
更使人震撼的是她臉部的輪廓,有著此界女性罕見清晰的雕塑美,一雙眼睛清澈澄明,顴骨本嫌稍高了點,可是襯托起她筆挺有勢的鼻子,卻使人感到風姿特異、別具震撼人心的美態,亦使人感到她是個能獨立自主,意志堅定的美女。
她的一對秀眉細長嫵媚,斜向兩鬢,益發襯托得眸珠烏靈亮閃。
這般名符其實的鳳眼蛾眉,充盈著古典美態,其誘人和特異處,甚是吸引人眼球。
縱使我見慣美色,心如止水,亦不由怦然心動,更不用說色中惡魔「張昭遠」。
秀挺的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修長的雙腿,更使她有種傲然超越其他女姓的姿態風采,比之娘和天香姐姐真是各擅勝場,難分軒輊。
不過這時她緊繃著俏臉,冷若冰霜,神情肅穆的盯著張昭遠道:「哼!耽於聲色,不知詞曲含義,只是嘩眾取寵之輩罷了!」張昭遠氣勢終是弱了許多,自然是心怯地躲到我背後,變成了我與這位高冷美婦交鋒之局。
領路的曹太監嚇得退到一旁,怕殃及池魚。
四周的禁衛都目不斜視,扮作甚麼都看不見。
這位高冷美婦雖是生氣,容色卻是清冷自若,氣定神閑,雙手負在身後,仰臉看著比她高出小半個頭的我,低沉著聲音道:「閣下,又是何人?」我看著她玉潔冰清,眼正鼻直的端莊樣兒,拋開遐思,正容答道:「在下禁軍左衛副統領「張雲」拜見傅大家!」這張雲自然是我的化名。
傅大家疑惑道:「閣下認識我?」我淡然一笑道:「傅大家才色天下聞名,與東齊李才女有「玉姿無雙」之說,在下仰慕已久。
」傅大家冷哼一聲,道:「這世上有多少人看中我們女子的『才』,多者還不是以貌取人?正如躲在你後面的這個胖子。
」「不要說得那麼嚴重好嗎?至少在下就不是這種人!」我苦笑一聲,再回頭看向張昭遠,見他一副害怕又憋屈的慫樣,伸手一拍他,道:「張統領!來!表現一下你敢作敢當的大丈夫英雄氣概給傅大家過目欣賞!」傅大家聽得目定口呆,哪想得到我會這麼說話的,就像鬧著玩的樣子。
張昭遠應聲挺身而出,站在我深旁,挺起肥胸突出大肚腩,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肥臉做怒目金剛狀,那模樣惹笑至極點。
傅大家眼光落到張昭遠肥臉上,看到他故作不屈的樣子,明知絕不可以發笑,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別過臉去,以袖遮臉。
張昭遠見美人忍不住笑起來了,心中得意萬分,那肥胖身體站得更挺拔了。
我亦不禁莞爾失笑,笑意最具感染力,尤其在這種嚴肅的氣氛里,四周內侍禁衛,無不暗中偷笑。
傅大家垂下衣袖,露出斂去了笑態的玉容,蹙起清淡如彎月的秀眉,輕責道:「笑夠了嗎?」一聲嬌責,聽得我和張昭遠連忙肅容立定。
笑開來實是很難制止,這時不但我和張昭遠神情古怪,這美麗的傅大家也好不了多少,勉強綳著臉孔,責道:「不學無術者,終是上不了檯面,我看這胖子就是個草包,不問也罷!但不知閣下對這首「虞美人」有何見教?」張昭遠一聽,怒火萬丈,暗罵道:「臭娘們敢看不起老子哼!老子一身功夫都在床上,有機會讓你這騷貨試試,到時肏得讓你喊老子「親爹」!」我自不管這死胖子如何想,微微一笑,道:「此詞為申國貴女「沈大家」所作,此首感懷故國,悲憤已極。
起句,追維往事,痛不欲生!『小樓』句承起句,縮筆吞咽。
『故國』句承起句,放筆呼號。
東風又入,可見春花秋月一時尚不得遽了。
罪孽未滿,苦痛未盡,仍須偷息人間,歷盡磨折。
下片承上,從故國月明想入,揭出物是人非之意。
末以問答語,吐露心中萬斛愁恨,令人不堪卒讀。
通首一氣盤旋,曲折動蕩,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傅大家呆了一呆,優雅地向我躬身施禮,姿勢動作均非常悅目好看,她幽幽嘆了一口氣,道:「多謝公子賜教,郁青受益匪淺。
」說罷,她避過我灼灼迫人的目光,微一欠身,轉身婀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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