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愛 - 46.

一直連絡不到紹庭,就連育幼院也不知道她的行蹤,只知道她委託亞洛送紅包與禮物回去,菁蕙再度感到失望。
雯霈知道菁蕙持續在找尋紹庭,為她的專情而感動,對於董事長的行為感到不解,於是過年後的一日,可以單獨的面對菁蕙之時開口了。
「執行長,你終於有空間可以好好聽我說句話了。」
菁蕙真的難得清間,因為剛整理完年度股東大會第一階段的資料,正坐躺在辦公椅上喝茶。
「有什麼事嗎?」
「關於之前財經新聞報導你跟楊先生的婚事,你知道嗎?」
菁蕙點頭,「那是我爸的伎倆,我不想理會!」伸手開啟電視來觀看新聞頻道。
「可是,你不會覺得這會造成蔡小姐的誤會嗎?你也不是沒連絡上她?」
「這我有想過,但我相信紹庭要是看到一定會來詢問,因為她答應過我要一起走完人生。或許她也在忙,無法跟我聯絡,就像之前在美國那樣,很久才跟育幼院通上電話或視訊。當保鑣的,就必須看僱主的臉色,她很會容忍別人的個性,就像容忍我一樣。」
「那她最後一次給你消息是什麼時候?」
「過年前傳一封祝福的信給我,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育幼院也是請亞洛代勞,就連亞洛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你不覺得奇怪嗎?」雯霈質疑的眼光看向菁蕙。
菁蕙皺眉低下頭去,「其實我真的很想她,懷念她的懷抱。那間公寓已經裝潢好了,遲遲等不到我們一起入住。」
就在這時,聽到新聞中女記者用她高亢的音調在播報著:「大家有注意到嗎?現在總統身邊多了一位高挑又帥氣的女隨扈,那付時尚的塑膠框眼鏡之下冷酷專註的眼神讓她擁有一群粉絲,就連我們女記者也被她吸引。」
記者剛講完,總統已經走向支持群眾,鏡頭隨即移動。
「總統,最近的心情很好喔!笑容變多了!」
「今天參加輕鬆的活動當然開心!」總統展露她親切的招牌笑容,邊走向車子。
「總統,您身邊多了一位帥氣的隨扈,是不是因為這樣,心情變得更好?」
聽到女記者的話,總統轉頭看一下身旁的紹庭,再笑著回答:「別暗虧我這個老人!她可不只是這臉蛋,是武術高手。小心!別惹毛她!」
「總統,您愛說笑!」
總統坐進車內說話:「請你們這些記者們高抬貴手,饒了我的隨扈,拜託!」隨即關上門離開。
看到這個新聞畫面,菁蕙才知道,原來連絡不到紹庭的原因,就是成為這麼重要人物的隨扈,但是心裡納悶,不是說過不會承接這項工作?
「執行長,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嗎?她是隨扈耶!難怪會沒有辦法跟你連絡。」雯霈指著電視大聲說話。
菁蕙沉默了一下,隨即轉頭對雯霈說:「雯霈,我知道你叔公在黨部有一定的份量,幫我問問看,紹庭何時去當隨扈?又為什麼原因進去?何人引薦?」
「執行長,你在懷疑什麼?」
「我知道紹庭當年是因為不想與政治人物有牽涉,才會選擇跟我到美國,現在居然成為總統的隨扈,這點讓我相當狐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好!我打電話過去。」雯霈立即撥電話。
菁蕙腦海中不停的思索這件事,這跟他們家有關嗎?聽仁泉說過,有人及時攔下已簽核的合併案,並將消息透露給媒體與檢調,巧妙的運用媒體力量給予檢調辦案壓力,是個高竿的手腕。她必須了解清楚!
張志旭因為愛情與事業都跌入谷底,再加上長期卧病在床的母親過世,多重刺激之下,讓他每日沉溺在酒精之中。張父疲於應付檢調與公司股東,也意識消沉許多,不再囂張霸氣。
這一日在酒吧的張志旭,喝個爛醉地走去上廁所,當他搖晃地走出來,一個不穩撞到人。
「他媽的!走路這麼沒長眼睛。」粗壯的男人生氣地推了張志旭一下。
張志旭輕笑一下,斜看著他,「我是撞到你了,那又怎麼樣?」
「你這是什麼態度,是想打架嗎?來啊!」
男子又推了張志旭幾下,惹毛了他。
「是啊!就是不爽你的態度。」
張志旭先揮拳,二人扭打起來,酒吧的保鑣跑來將二人拉開,並架到大門外。
在眾人的勸架之下,只剩下彼此的咒罵,悻悻然地離開。
一直想找情緒出口的張志旭甩開保鑣的手,擦拭嘴角的血,搖晃地走向停車場。
現在的他哪管交通法規,一路橫衝直撞的,身上背的罪條從違反證交法、公司管理法,以及教唆傷人等等,已經不在乎再多幾條?
酒精的作用之下,張志旭眼前的世界是有些模糊的,看不清楚前一百公尺的狀況。
就在經過一個大路口,為了要閃躲對向車道交叉而過的車燈,左手本能地擋一下視線,車子往左邊一偏,快速地撞上分隔島,幾個劇烈震動,安全氣囊彈跳出來擋下張志旭被摔出去與強烈撞擊的力道,但由於衝擊力太大,整個車身扭曲,他被夾在裡面昏迷過去。
二天後,菁蕙正在批閱公文,雯霈敲了幾聲門便走進去。
「執行長,有事情想向你報告!」
菁蕙抬頭抽取下一份資料夾,翻閱裡面的內容,「什麼事說吧!我在聽。」
「好!剛才我聽到一則新聞是前天的,凱鉅少東張志旭晚間發生重大車禍,目前生命垂危。」
菁蕙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已經不帶有恨意,得知他的近況,內心許多複雜情緒湧上,放上手中的筆,靠躺在椅子上轉身看向窗外的天際線輕嘆一聲。
「幫我留意這件事,如果他轉出加護病房就幫我安排一天去探視。」
雯霈欲言又止,遲疑一下再回答:「好!」
一個星期之後,菁蕙由仁泉陪伴,帶著營養品來看依舊昏迷的張志旭,而張父剛好也在。
二人眼神對上時,張父相當吃驚。
「伯父,你好!」菁蕙開口,仁泉則是沉默地看著。
「好意外!會再度看到你們!」
菁蕙眼前所看到的是個白髮蒼蒼、頹廢的老人,面對事業失敗、家庭殘破的衝擊,他的身影顯得更加蒼涼。
張父已經交出公司的經營權,讓長期旅外的二兒子回來全權管理,將時間空下來專心照顧長子,並且等待司法的判決。
菁蕙說不出安慰的話,只是安靜地待一陣子之後便離開了。
在車上,駕駛座上的仁泉看了看面對車窗外的菁蕙,「姊,你還會難過嗎?」
菁蕙轉頭看一下仁泉再正視前方,「他雖然婚後對我並不好,也做過對不起我們家的事,但終究是我曾經愛過的人。所有的怨與恨隨著他的受傷,都已經放淡了。經歷許多事,我看透許多。人都為”貪”付出太多,我珍惜現在還擁有的,期盼能與紹庭一起終老,就足夠了!」
停紅綠燈時,仁泉轉頭看向菁蕙,眼神是萬般心疼,「姊,還連絡不上蔡小姐嗎?」
「嗯!我知道她現在是總統的隨扈,也身兼培訓教練,跟我一樣相當忙碌,不方便連繫。沒關係!我會等她。」
「姊,你太傻了!為什麼要對她這麼痴情?萬一她這段時間有了別人,而故意疏遠你,那豈不是跟張志旭一樣造成傷害。」
菁蕙轉過頭看著仁泉,「不會的!我了解她、相信她。應該是太忙沒辦法跟我連絡而已,現在這樣是情非得已,相信她也很痛苦。過年期間,就連育幼院都沒辦法回去,那我又怎能無理的要求她。」
看來菁蕙完全不知道紹庭在跟總統身邊的人交往,仁泉實在不想再看到她受傷,於是決定跑一趟去當面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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