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蕙結婚前二天,大哥明毅偕同妻子、一歲左右仍在呀呀學語的小男孩回到台灣,岳父呂傳生也跟著回來。
李勝隆開心迎接老朋友,「呂兄,好久不見了!咱們兄弟可以好好聚一聚,喝上幾杯。」
「爸、媽!」明毅與妻子帶著孩子跟著走進來。
「來!快進來!」李母面露笑容抱起自己的孫子,與大夥一起坐在客廳。
樓上的仁泉聽到聲音走下樓,「呂叔、大嫂,大哥你們都回來了!」
李勝隆開心地對仁泉說:「怎麼菁蕙沒下來見見疼她的呂叔叔呢?」
「她正在忙!」
「忙什麼?婚禮都打點好了。快去叫她下來!」
李母一臉為難地對丈夫使眼色,「當新娘的,總有自己要打點的。別去吵她!」
李勝隆頓一下再嘆口氣,「變了!差點就搞得天翻地覆。真的找錯了保鑣,讓她變得這麼乖張。」
晚輩們不敢插話,呂傳生開口:「及時導正就好!那位女保鑣不是已經受傷離開了嗎?就要結婚了,彆氣壞身體!」將話題轉到公司營運與海外遊艇的設計。
仁泉坐在大哥旁邊,小聲地說話:「哥,借一步說話!」
「要說什麼?有必要到旁邊說嗎?」
「嗯!」仁泉眼神堅定,明毅便起身一起上樓。
「呂叔、爸、媽、大嫂,我有事跟哥商量,先上樓。」
李母微笑點頭:「好!記得下來吃飯,順道約菁蕙一起下來。再幾天我們家再一起吃飯的機會就變少了!」
「好!」仁泉上樓帶著明毅來到菁蕙房間敲門。
「姊,哥回來了,我們一起來找你!」
在房間的菁蕙打完對紹庭說的話,關掉程式起身開門。
「哥,護士說你去過醫院,紹庭好點沒有?」
三人來到床邊坐下,明毅聽到菁蕙一開口就是詢問紹庭,臉色便垮了下來,「她恢復的很好,不必擔心!後天就要嫁人了,還在擔心她!」
「為什麼不行?她是為我而受傷,就不能多關心她嗎?爸跟你的心都這麼鐵石心腸!」菁蕙的眼神帶著憤怒。
明毅輕嘆一聲,「菁蕙,你變好多!快認不得你了!」
「哥,如果你身邊要是有這樣的人,不會這麼說。更何況,志旭是個對愛情、婚姻不忠的人,更顯得紹庭的忠誠。」
「志旭是男人,難免逢場作戲,怎麼可以這樣比!」
菁蕙輕笑幾聲,「一句逢場作戲,讓所有想找藉口的男人有了很好的機會。多少女人都被這句害慘了!」
「可是你也找個男人來說服爸媽,怎麼…怎麼會找個女人?讓爸媽怎麼能接受?就連社會大眾也不能認同!」
菁蕙不意外大哥的立場是站在爸媽那邊,轉頭看向窗外淡淡地回答:「哥,你曾想過,這是我的未來,必須長期面對的事實。把持不住自己心的男人,在他身邊的女人將是無窮盡的痛苦。而我就將成為這樣的女人。」
明毅一時啞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仁泉開口:「哥,我知道你在美國多少會聽到志旭的傳聞,姊說的沒錯。爸跟媽為了公司的利益與面子,將要把姊推入痛苦之中。雖然我也不太認同姊愛上自己的保鑣,但至少知道她是快樂的,如果你不幫她就算了,別跟爸一樣被張家蠱惑過頭去相信那個花心大少。」
明毅轉頭看向仁泉,「好!就算想跟張家退婚,必須要有很好的理由,現在有嗎?都已經到這節骨眼了,如果沒有足以撼動結果的證據,就別說是爸媽不同意,張家也不會放手!」
「哥,謝謝你提醒我!」菁蕙轉身,眼神滿是哀傷,讓明毅心疼。
出嫁當日,菁蕙淚眼拜別父母,知道這一踏出家門,自己就要獨自堅強面對未來的一切,但是在她心中始終有個念頭支撐著,有天會回到紹庭身邊,她深信也努力著。
只是在出嫁之後,她與紹庭斷了音訊,最後知道是被人接走,卻再也沒有消息。
一直透過仁泉找尋,卻只有要到紹庭與育幼院聯繫的信箱與通訊帳號,讓菁蕙難過許久,是在仁泉的鼓勵與承諾之下才漸漸釋懷。而紹庭的信箱與通訊帳號就成為她抒發情感的地方,也分享每一天的心情與生活瑣事,就如同之前一樣參與自己的生活。
志旭洋溢在新婚的喜悅之中,原本不屑與紹庭計較,卻因為菁蕙的冷漠,又燃起對妒忌與恨意。得不到菁蕙的愛,開始往外找尋發洩對象,經常晚歸,菁蕙樂得不與他接觸,二人的關係降至冰點。
婚後的菁蕙回到自家公司擔任財務經理,母親進入半退休狀態,她將精神投注在工作上,經常加班晚回家,志旭偶而抗議時,總是以公務繁忙來塘塞。
唯一放鬆的時間就是與好友秀彥吃飯聊天,她的不快樂與哀愁讓好友心疼,卻只能儘力陪伴。
菁蕙也認識另一位得力助手汪雯霈,是母親為她挑選的,在未來的日子裡幫助她許多。
在訓練所內,愛倫也請來母親所介紹的中醫師為紹庭針灸治療,搭配復健師的課程,開始試著要活動自己的左手。
第三次針灸之後,中醫師針灸開口:「傷及左肩的肌肉群與經絡,需要很長的復健期,能恢復多少就要看患者的意念,我的預估可以到八、九成已經是很好的情況,但是需要很努力。」
紹庭穿上襯衫,「謝謝!我希望能九成以上。」
中醫師微笑,「那加油!我的針灸治療會維持三個月,這裡安排是一星期過來二次,你想多來幾次可以親自到診所來。」
「好!謝謝!」
紹庭起身離開,中醫師繼續為其他人看診。
愛倫正好拿著資料走近辦公室,看見紹庭走進復健室,心想等會有空去關心她,於是轉身進入辦事情。
在復健室,耐心在做運動的紹庭,光一個抬手平行的動作,就讓她吃盡苦頭,不到十分鐘已經揮汗淋漓,接下來的握球動作,更是讓她洩氣,連握緊球的力氣都沒有,老是掉到地上。
紹庭生氣地將球踢到角落,右手搥打左肩,在別處的復健師趕緊跑過來,一個身影更快接近,拉住她的右手。
「紹庭,別這樣!」愛倫拉下她的右手,見紹庭撇過頭去,伸手輕撫臉頰。
「這裡有好幾位教練也都受過槍傷,他們視為光榮的標記。身為保鑣,為僱主受傷是在所難免,能保住生命是天賜與。別洩氣!我陪你!」
愛倫接下復健師手中的球,將它放在紹庭的左手掌上,再握住她的手幫忙握球。
紹庭轉頭看向微笑注視自己的愛倫,臉上的線條柔軟許多,「謝謝!你講的,我都清楚。只是已經一星期了,連握球都還不行,難免心急了些。」
愛倫低下頭看著紹庭的手,持續幫她,「別把自己的精神綳得太緊,操之過急容易誤事。」
紹庭看著眼前柔情款款的愛倫,不免露出笑容,靜下心來繼續自己的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