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世界九：熱度（14）
直到休息，室友過來關心，彭房麗跑得也快，跟黑粉似的湊過來，眼裡露出鄙夷和得色，不等她開口，倪妮就說：
“我和他不是兄妹。”
然後轉身去打電話。
段廉諾一接通，就聽到她帶著哭腔說：
“怎麼辦，網上……我們現在就公開……”
“不行！”
段廉諾看著計程車調頭，離她越來越遠，眼裡都是挫敗和不安。
哥哥來了電話，媽媽早上突然暈倒，現在在醫院。
什麼時候公開都行，偏不能在這時候。
他突然陷入了兩難的局面。
一旦全網公開，媽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一家兄弟又看上一對姐妹，這事寒磣。
他們家是要鬧笑話的。
他不是怕什麼被笑話，只是：
“我媽……”
“我不喜歡你了，發生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在我身邊，也不關心我，永遠有比我需要關心的人……”
段廉諾愧疚：“不是這樣的……”
不聽不聽：“我難受死了，不想和你說話。”
“我媽住院了，現在不能刺激她。過了這段時間……”
電話掛了。
病房裡，段廉一看到弟弟進來。
兩人聊了兩句**病情后，他才問：“你們商量好了？”
段廉諾涼涼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沒有。”
“也就是有可能她還是會公開？”語氣寒了下來，“你該知道媽現在受不得刺激……”
“我知道有什麼用！你早知道我們在一起，如果你早就說清楚原因，或許我就不會再和佳佳有牽扯！也不會……”
門外，程立麗推門的手頓住。
段廉一諷笑：“你自己相信這句話嗎？那天我跟你說了，那麼多天你應該調查清楚了吧，你又做了什麼呢？”
段廉諾一下子紅了眼眶。
他以前只知道每次家庭聚會，爺N家裡氣氛總是很尷尬，媽不搭理伯娘，但大伯娘很喜歡他，每次總是給他包最大的紅包。
他小時候偶然也聽到爺N那邊的街坊鄰居講過，當年他爸媽有了他哥之後還差點離婚，小三就是大伯娘的妹妹。
不懂事的時候段廉諾還很喜歡回爺N那邊，那裡是老城區，巷子又長又深，和小夥伴跑起來總是痛快淋漓。
後來就漸漸地不願意過去了，印象里覺得那邊的人太碎嘴，而且打量人的眼神讓人渾身不自在。
但他卻從不追究引起這種印象的根源，現在他知道了。因為他也長大了，老段家新一代的“風流韻事”說不定很快就要上演了。
段廉諾喃喃：“誰會信呢。”
老段家每一輩的兄弟、堂兄弟總有瞧上一家姐妹的，問題是出過事，讓經歷過的人總是疑神疑鬼，偏偏老段家根脈上就像是被下了咒一樣，代代如此，讓人深惡痛絕，又諱莫如深。
可他現在不就懷疑人生了嗎，段廉一拉開門。
程立麗見沒處可躲，乾脆不藏了。
意外嗎？意外的，但也沒那麼驚訝。
或許是網上那些“磕專家”給打了預防針。
“……你來了？”段廉一愣了一下，才看到她一般說。
“嗯。怎麼樣了？”
“高血壓，第一次犯病，還好控制住了。”
也許往常程立麗還會問一下怎麼血壓上升了，現在她急著去見妹妹呢，這邊一躺3個人都在身邊，妹妹那邊卻孤零零一個人。
她還沒軟包子到這份兒上。
“我要去看佳佳怎麼樣了，你送我？”
知道她要談一談，段廉諾點頭了。
上了車，程立麗也沒含糊，但打頭一句還是讓段廉諾愣了一下：“看來你還瞞著我不少東西啊。”
而倪妮這邊，則是給父母打了電話：
“爸，媽……還好啦，就一點點難過，”實際上聲音聽著就是憋著嘴忍著天大委屈的樣子，“媽媽，你給我發家裡的全家福，反正是不是兄妹，我們都清楚得很，我不傷心啦，你們也別去看，網上太亂了……”
爸爸接過手機：“在學校怎麼樣？要不要住在外面？”
“同學們倒是還沒怎麼議論……就是有一個舍友針對我……”
“那就不住宿舍了……”媽媽似乎拿著相框回來了。
爸爸也點頭，直接道：“那就住外面，爸爸……爸爸先給你打錢，看最近有沒有時間過去給你選房，先讓你姐姐陪你看。”
“我有錢，接了廣告的。”
“這是爸爸給的。”
“還有媽媽，照片拍給你了……那你和那男孩子？”
“他不願意公開……不要他了……可我會被罵的，憑什麼都來罵我……”
爸爸眉頭又松又皺，也明白過來了。
主角是女兒，那男孩兒只是一個無處不在的背影，好的壞的網友眼睛都會盯在女兒身上。網紅不是那麼好當的。
否認兄妹卻沒有解釋兩人的關係，這事就沒過去。尤其之後視頻主題更換，輕則被抗議取關，重則被認為是女兒理虧，是她處心積慮拉著男孩兒的。
爸爸道：“那我們也要公開，解釋清楚，斷得乾淨……”
“爸……對姐姐可能不好。”
“……怎麼有你姐姐的事？”
“……你問姐姐，我不要說了。”
要了全家福的照片，甚至媽媽還多贈了戶口簿。
但彭房麗落井下石的速度比她動作還快，狠狠把她的熱度又推了一把。
她到處宣揚網上的事情，還線上線下造謠她勾引她的堂哥。
倪妮兩個月來的熱度一直在攀升，現在又正沸騰，一點動靜都能濺出火花。
罵她的人又多了一條：是個男人都要勾引哄騙的#%##
這下徹底黑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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