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骯髒b仄的窄巷裡,時不時晃過幾個醉醺醺的beta,他們手拿著酒瓶,大聲抱怨著繁重的工作和無趣的人生,迎面遇到tt面面的alpha時,卻又慫得閉緊了嘴巴,沿著牆根溜走。
蘇瑛和虞優曇的身高差不多,這會兒理直氣壯地穿著她的白襯衣和軍服k,腳上踩著雙黑色短靴,單槍匹馬闖了進來。
a們詫異的眼光,她叼著一支雪茄,熟門熟路地走到巷子盡頭,推開不起眼的小木門,彎腰鑽進去,沿著樓梯一階階走向地下室——
那裡是都城最隱蔽最低俗的酒吧,充斥著脫衣舞女、劣質酒精和見不得光的毒品交易,如果跟老闆對上暗號,還可以獲得進入地下二層的機會,在黑市中買到更多違禁物品。
酒吧里正是熱鬧時分,幾名舞女站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跳著鋼管舞,身上只餘三點式情趣內衣,胸脯大得誇張,屁股也肉感十足,輕易挑起台下觀眾們的性慾,令他們起鬨大叫,狀若瘋狂。
別誤會,這些舞女當然不是珍稀的omega,而是經過手術和激素改造的beta。
奶子里塞著大號假t,屁股上注射了不少玻尿酸,再加上激素的作用,本來乏善可陳的第二x征立刻得到凸顯,看起來和omega們一樣誘人。
看客大部分都是beta,其中也夾雜了幾個過來尋刺激的alpha,但蘇瑛這樣的omega絕無僅有。
因此,她剛進入酒吧,便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蘇瑛對無數不懷好意的目光視而不見,徑直走到吧台,點了一杯血腥瑪麗,屈指向杯身上敲擊三下,示意調酒師將老闆叫出來。
長得人模人樣的alpha過來搭訕,嗅了嗅她身上淡得幾不可聞的信息素,拿不准她有沒有被人標記過,便試探道:“美女一個人?”
蘇瑛嘴角勾起笑容,媚眼迷離,斜斜瞥了他一眼,將男人誘得神魂顛倒,大手不老實地爬上吧台,探向她的手臂。
下一刻,一把鋒利的匕首精準插進他食指和中指之間的縫隙,把他驚出一身冷汗。
蘇瑛輕啟朱唇,吐出一個字:“滾。”
男人的臉色變了幾變,灰溜溜離開。
一杯酒喝完,老闆終於現身,確認過暗號之後,將蘇瑛帶到角落,打開第二扇門。
為了避免留下交易記錄,黑市裡只收現金。
蘇瑛將深黑色的旅行包放到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面前,壓低聲音道:“我要一百瓶紅藥水。”
“紅藥水”,指的是抑制omega發情的禁藥。
中年男人掀了掀眼皮子,問:“怎麼要這麼多?”
事實上,基地中發育成熟的omega有近三百人,而一瓶抑製劑只能維持一個月,一百瓶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蘇瑛拉開旅行包的拉鏈,給他看裡面紅彤彤的鈔票:“賣不賣?”
有錢能使鬼推磨,中年男人難免意動,想了想從身後拿出一個行李箱交給她,又道:“你給的錢太多了。”
“不多。”蘇瑛拉著箱子往外走,“剩下的是封口費。”
她還沒走出巷子,便被幾名衛兵攔住。
“站住,箱子里裝的什麼?”當先的那一個搶過她手裡的箱子,蹲在地上準備打開,“有人舉報你進行非法交易。”
蘇瑛看見拐角處有一個男人探頭探腦,赫然就是方才在酒吧碰了一鼻子灰的alpha,忍不住冷笑,亮出虞家的印信。
衛兵們明顯猶豫起來,有人勸道:“是虞議員家的人,要不算了吧?”
酒吧每個月都會給他們繳納不少保護費,鬧得太難看,難免傷了和氣。
拿著箱子的人卻有些軸,道:“別的禁藥也就算了,她一個omega跑到這種地方,萬一是要買……”
他打開箱子,眼睛忽然睜大,嘴角微微抽搐。
裡面躺著好幾瓶奧地那非——作用大抵相當於“偉哥”,可以幫助alpha改善艷痿和早泄的癥狀。
“她剛才說……她是誰?”那人抬頭看向隊友。
另一人也看清了藥名,對身材火辣的蘇瑛報以同情又惋惜的眼神,低聲道:“是虞少將的新配偶,快把東西還給人家!”
……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想不到虞少將年紀輕輕,英俊瀟洒,在床上竟然這麼不給力,真是給他們alpha丟臉。
蘇瑛接過箱子,等衛兵們走遠后,方才折回小巷,從公共衛生間的雜物室里取出抑製劑,抄近路回去。
這天晚上,參加同僚聚會的虞優曇中途折返,三兩步衝上二樓,將睡得正香的蘇瑛一把拽起,怒氣沖沖地質問她:“你到底高了什麼鬼?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在背地裡說我不舉?”
“哎呀!煩不煩?”眼罩被虞優曇扯掉,蘇瑛不大高興地適應刺目的光線,“我去買抑製劑的時候,順便買了幾瓶奧地西非掩人耳目,我也沒說是給你用的啊,誰讓他們胡亂猜測。”
虞優曇被她氣得要瘋,恨恨地戳著她的額頭:“你想想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買那個玩意兒,他們當然會猜到我身上!”
蘇瑛懶懶地看了眼她的下身:“其實他們也沒猜錯,你本來就不舉啊。”
虞優曇瞪了她一眼,偏又拿她沒辦法,少不得認下這個w名,把軍靴脫下,重重摔在地板上,走進浴室洗漱。
蘇瑛走了困意,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拿起床頭的白色盒子,赤著足走到浴室門口,推開一條縫隙,將盒子遞進去:“喏,送你的禮物。”
虞優曇愣了愣,伸手接過,打開看時,發現裡面是一件淺粉色的女式睡裙。
領口和袖口綴著精緻的白色蕾絲,布料如水一般光滑,她換上之後,用細細的腰帶不甚熟練地打了個蝴蝶結,看著鏡子里女人味十足的自己,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這樣女性化的裝扮了。
壓抑天x,放棄興趣,遠離諸多美好的事物,扮演父親心目中最理想的繼承人,時間久了,面具便深深地刻入五官之中,讓她忘記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蘇瑛不知道什麼時候推開了門,倚在門框上流氓地吹了聲口哨,贊道:“好看。”
女性並不總是和軟弱掛鉤,溫柔、可愛、性感這一類的形容詞,和堅韌、強大、正直也不衝突。
這世道已經足夠艱難,偶爾還是要留一線縫隙,給自己鬆口氣吧。
周五下午,蘇瑛如約來到“遇見”咖啡廳,收到了祝真留給她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