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鬢影,紙醉金迷,這是祝真完全陌生的上等社會。
江天策依舊穿著筆挺的黑金色制服,和她身上這條華麗的裙子倒是很搭。
祝真總覺得裙擺太短,鞋跟又太細,走兩步理一理衣服,生怕走光。
剛進會場沒多久,祝真便在人群里看見了蘇瑛。
在嗣音會被折磨得軟塌塌的長發又燙成渣女大波浪,她身穿火紅色的連體k,腰線收得乾淨利落,和穿著軍裝的虞優曇站在一處,一時竟然分不清誰的氣場更強一些。
兩個人的神色都冷冷的,誰也不搭理誰。
江天策需要應酬,走不開身,祝真便踮起腳尖和他低語了幾句,快步走向蘇瑛。
蘇瑛看到她眼睛一亮,往她的方向走了兩步,被虞優曇拽住手臂。
她煩躁地翻轉手腕,轉瞬之間和虞優曇過了好幾招,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各自倒都還顧忌著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嘴裡不言不語,就連另一隻手端著的香檳都沒灑出半滴。
祝真額角滴落一顆冷汗,連忙走到她身邊,對虞優曇客客氣氣地道:“虞少將,我能和934說幾句話嗎?”
蘇瑛冷哼一聲:“不用跟她商量。”
虞優曇對祝真的態度很友善,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微微皺了皺眉,道:“可以,但是不要走得太遠。”
她鬆開蘇瑛的手腕,報以同樣冰冷的語氣:“你注意點兒,別給我惹出什麼亂子,不是每個alpha都像我這麼好脾氣。”
蘇瑛把白眼翻到天上,拉著祝真來到露台。
祝真擔憂地問道:“蘇瑛姐姐,虞少將欺負你了嗎?你們怎麼鬧成這樣?”
蘇瑛聞言臉色有些尷尬。
她總不好說她對虞優曇這樣雌雄同t的生物產生了些許好奇心,偷看對方洗澡,被對方抓了個現行吧?
虞優曇當時就變了臉色,披上浴袍和她大打出手,兩個人把整整一層別墅的傢具破壞殆盡,瓷器碎片和珍貴典籍撒了一地,第二天早上過來打掃的傭人目瞪口呆。
氣氛瞬時降至冰點,不過,因禍得福,虞優曇晚上主動抱著枕頭和被子睡了沙發,沒有碰她。
蘇瑛高興還來不及,一邊腹誹她不舉,一邊及時行樂,毫不客氣地拿著她的金錢揮霍,為自己購置了幾套新裝,重新做了造型,又買了一個限量版的包包。
她含糊地敷衍了兩句,問祝真道:“你怎麼樣?江天策沒占你便宜吧?”
“沒有。”祝真將畸形alpha的情況告知蘇瑛,說出自己的猜測。
蘇瑛的臉色嚴肅起來,沉硬了一會兒道:“真真,你做好最壞的準備,我聽說都城內不少高官都有豢養獸族當寵物的特殊愛好,江天策說他在戰爭中沒有見到封紹,可他見到的並不是全部。我有理由懷疑,封紹要麼是變成了斗獸場中的alpha,要麼是成為失去人身自由的獸族寵物,只有這兩種情況下,他才會遲遲無法和我們取得聯絡。”
祝真臉色發白,根本不敢去想“寵物”的待遇。
“你也別太著急,這樣吧,你讓江天策儘快帶你去斗獸場確認,他在那邊認識的人多,行動更方便些,我想辦法查一查獸族的線索。”蘇瑛肉肉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似乎也只能這樣。
兩個人約定每周五下午在市中心的“遇見”咖啡廳見面,互通消息,若對方因故無法出現,就給老闆留一張寫著暗語的紙條。
她們不敢在陽台停留太久,分頭回到會場。
祝真拿起香檳喝了幾口,覺得渾身燥得厲害,雙腿也有些發軟,還以為是自己酒量太差,便扶著牆慢慢往洗手間的方向走,打算用冷水洗洗臉,提提精神。
她經過雪白的餐桌,兩個正在高談闊論的alpha忽然頓住話音。
穿著正裝的那個對同伴道:“好香啊!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他的同伴很快鎖定祝真的方位,有些意亂情迷地深呼吸了好幾口,扯松頸間的領結,喉結不停滾動。
兩個男人緊緊跟在祝真身後,祝真意識到不妙,加快腳步,跌跌撞撞往前走。
她將這段時間以來的蛛絲馬跡串聯起來,隱約猜到什麼,快步衝進洗手間,鑽到一個隔間里,將門從裡面反鎖。
好幾個男人闖了進來,循著氣味來到隔間附近,議論紛紛。
“我沒聞錯吧?是omega的味道吧?”
“我從來沒聞過這麼香甜的信息素,像剛做好的草莓蛋糕……”
“太純凈了,她從來沒有被alpha標記過嗎?”
……
涌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將洗手間的門堵死,鬧哄哄的吵成一團。
一個高高壯壯的alpha性子急,敲門哄了兩句,見祝真死活不肯出來,便取下走廊的滅火器暴力砸門,呼吸急促,眼神狂熱,顯然已經被本能的性慾完全c控。
這gu甜美的氣味漸漸蔓延到會場內部,正在聊天或是用餐的alpha們同時頓住動作,往洗手間的方向張望。
身為omega,蘇瑛聞不到同類的氣味,見狀覺得有異,扭頭問虞優曇:“怎麼回事?”
虞優曇道:“有omega發情了,這些alpha精蟲上腦,很快就要出大亂子。”
眾所周知,omega發情時釋放的信息素對於alpha來說,是效用最強的春藥,有些t質特殊的omega散發的氣味之濃,甚至能影響到數百里範圍內的所有alpha。
她拽著蘇瑛往外走,蘇瑛匆匆忙忙在人群中尋找祝真的身影,有些發急:“發情的不會是真真吧?你別拉我,我得去看看!”
“閉嘴!”虞優曇厲聲喝了她一句,步伐更快,“你的發情期也快到了,先管好你自己!”
蘇瑛聞言一愣,被她拖進電梯。
躲在隔間里的祝真頭腦昏昏沉沉,一會兒迷糊一會兒清醒。
木門被壯漢砸得搖搖欲墜,眼看就要破損,她用力咬了咬舌尖,用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
雙手抬起,放在虛空之中,她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對方打算用強,便使用編輯能力廢掉他的胳膊,震懾眾人,藉機逃走。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透嘈雜,傳到她耳朵里:“讓開,她是我的omega。”
江天策雖然官職不高,卻自帶強大氣場,還殘存著些許理智的alpha迫於威壓,漸漸讓開一條通道。
他敲了敲門:“真真,是我。”
祝真打開隔間門,臉頰紅撲撲的,頭髮被汗水打濕,黏答答地粘在額頭和臉側,一雙杏眼朦朦朧朧,浸著濃烈的情慾。
江天策心頭一跳,壓住即將擁有她的喜悅,神色平靜地俯下身,把她嬌小的身體抱在懷裡,低聲道:“真真,你發情了。”
他攔腰抱起她,用最快的速度離開會場,開車回家。
香濃的氣味無差別地波及到斗獸場。
水牢里關著的alpha們肉眼可見地躁動起來,可怖的咆哮聲在狹窄的空間內交錯迴響,震得人耳膜轟隆隆亂個不停。
a進入地下二層的通道,放掉發酵了一個多月的髒水,灌進乾淨些的水源。
來到盡頭的牢籠,打開放水口時,格外w濁的黑水傾瀉而出,裡面摻雜了很多腐爛發臭的肉泥。
a連忙捂住鼻子,嫌惡道:“這怪物一點兒東西都沒吃,是靠什麼活到現在的?”
“要麼說是怪物呢。”另一個beta撇了撇嘴,待髒水放完,發現新大陸似的指了指“魔王”的胯下,“哎哎,你快看!”
“魔王”也被omega的信息素所影響,暴怒地直起雄壯有力的身體,兩隻寬大的手掌抓住欄杆,仰頭嘶吼。
血紅的眼眸憤怒地睜大,目眥欲裂,尖利的獠牙在微弱的燈光照s下發出雪亮的光。
被看不見底色的破布包裹著的會y部,高高聳立著粗長到驚人的棍狀物。
一前一後,共有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