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還放在這棟別墅客廳的畫,在剛剛大偉的管家、我們雙方找來的代書還在場時,讓我因此感到尷尬-邵琪並不在場,也許他們並不知道畫中三點全露的女人是我的太太,但一想到自己太太作為裸體模特兒的畫放在別的男人的家中,被人看到她赤裸裸的模樣,就感到渾身不自在。
一想到大偉的蒐藏中,可能還有其他關於邵琪的作品,我就冷汗直流。
但還是壓抑不住好奇心-就算有,我也已經作好接受邵琪過去人生的準備,這是加入這個教團近一年來最大的改變-人跟人之間重要的是當下怎麼去決定未來,而不是一直挂念著過去。
「好的,務必讓我看看您的收藏。
」我一字一句冷靜地說出我的回應,大偉聽到后開心地招呼著我跟他過去,打開一樓樓梯后的門,我便尾隨著他走進地下室。
「這邊的收藏都是之前你們教團的人之前要辦展覽跟我借的,我特地從澳洲那邊運回來,後來嫌運回去麻煩,就一直放著。
」大偉到一旁打開了燈,似乎是為了保護作品不被光線的熱度傷害,燈光稍嫌昏暗,但昏暗的光線正襯托著這些作品所需要的,沉靜的氛圍。
其中一幅畫作,畫中的女人低著頭看不清楚臉孔,有一個男人躺在她的大腿上,讓女人左手托著他的後腦,右手則輕放在男人的肚子上,畫中的男人失去了雙手跟雙眼;另外一幅畫是一個不良於行的男人坐在輪椅上,女人跪在男人的面前,上半身低著頭趴在男人的雙腿上作出祈禱的手勢;好幾幅畫都是一樣的主題,殘疾的、躺卧在床上的男人,以及垂憐著他們的女人,女人都沒有正面描繪臉部細節。
一旁角落還放著一座半個人高的銅像,一個女人端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嬰兒,袒露雙乳哺喂著。
但似乎是製作上的疏失,這嬰兒比例上實在有點過大。
我低著頭要看清楚女人的臉,但女人的臉似乎在作好之後,被刻意削去,只留下金屬器具切削后的痕迹;而她懷中的巨嬰表情土分生動,一邊用雙手捧著女人的左胸乳房,一邊皺著臉吸吮乳頭。
雕像底下的台座上刻著「聖母」,當我要看清楚用草書寫著的作者簽名時,我的行動電話想了起來,是從家裡打來的。
「……快回來……要……了,載……去……」訊號斷斷續續,我趕緊沿著階梯上樓離開地下室。
「老媽,怎麼了?」「邵琪羊水破了,你快點回來!趕快回來開車載她去醫院!」我一聽到老媽說的話,馬上跟大偉說邵琪要生了向他告別,便衝出門開車離開。
一路上想著我要當爸爸了!雖然距離預產期還有近一個禮拜,可以說是早了一點,但畢竟還是足月出生,希望是一個健康的男孩子。
當我開車回到家的時候,邵琪的身旁還圍著幾個人,邵琪的弟弟邵君則不畏天氣已經轉涼,只穿著一件短褲在旁手舞足蹈地高喊著自己要當哥哥了(不論糾正他多少次,他都老是搞錯)。
邵琪的旁邊坐著我媽、邵琪的媽媽以及幾個附近的鄰居太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陣痛已經開始,邵琪臉色發白,連嘴唇都變成淡紫色的,我緊張地拍了拍邵琪的肩膀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沒有回應,只是搖了搖頭。
「快點送邵琪去醫院,我剛剛已經先打電話過去了,」老媽看著手足無措站在原地一臉慌亂的我,便下起命令指揮起來。
「快點過來,來一起扶邵琪上車。
」將邵琪抱上我的車後座后,老媽跟邵琪的媽媽跟著坐上車,指揮著我開到附近的一間私人經營的大醫院。
邵琪進了產房后我便在外面椅子坐下等著,過了一個多小時,邵琪他爸也載著邵君來了,不知道為什麼,產房外面的休息區坐滿了人,但產房裡面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醫生終於走出了產房。
「你們是邵琪的家人嗎?」醫生問道,我點了點頭,醫生便繼續說下去。
「她現在有宮縮不良的情況,如果持續下去可能需要剖腹,但是她本人不願意剖腹,所以等下可能要由家人來說服她簽手術同意書。
」「不行,不可以剖腹。
」我還沒回應,邵琪的媽媽突然插話。
「一定會順利生產的,請醫生再試試看吧。
」我看著邵琪的媽堅定的表情,想起自己還不算是邵琪的丈夫,只好閉嘴。
「好,你們再想想吧。
」醫生被邵琪的媽媽莫名其妙的回應頂撞,一臉不悅地走回產房。
我看了看邵琪的爸爸跟我媽,兩個人似乎也都沒有意見,只能說老一輩對剖腹產真的沒什麼好感。
幸運的是,過了一陣子終於順利生產了,是個三千克重的健康男嬰!邵琪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抱著我們剛出生的孩子,我高興地喜極而泣。
在一年前我還是個賴在家裡的王老五,現在已經是孩子的爹了,跟邵琪這個認識土幾年的鄰家姐姐的緣份對我來說,簡直是改變人生的奇蹟。
「謝謝,辛苦你了。
」我跪在邵琪的病床旁,緊緊地握著她的左手,她臉上掛著淡淡地微笑搖了搖頭,小小聲地說著「不辛苦」。
醫生說明,因為剛剛子宮收縮不良,產程拖得太長,邵琪出血過多后現在身體非常虛弱、血壓相當低,需要觀察到明天早上,直到狀況穩定。
我打電話跟公司主管報備請假后,就先回家去洗澡,好讓長輩們晚上可以回家休息,由我來照顧邵琪通宵。
回到家後進了浴室要洗澡,脫下衣服后要放進洗衣籃,發現邵琪的弟弟又拿邵琪的內衣褲手淫,留下了好大一泡精液在上面,已經被邵琪懷孕后穿的棉質大內褲吸收掉,形成一大塊腥味強烈的濕透汙跡。
考慮到邵君的情況,一直都沒有跟他計較,他以前也會拿她的絲襪來手淫,邵琪都是默默地自己手洗乾凈后就算了。
只是奇怪的是,這次的汙跡似乎有點大片,簡直像是邵君拿著邵琪的內褲射了兩三次之多一樣。
作為一個男人,可以理解智商不滿七歲的邵君不知道怎樣正常發泄得可憐之處,只要不要讓邵琪像她媽媽一樣得幫邵琪弄出來,都在我得接受範圍之內,所以我就默默地代替邵琪,把她的內褲用手洗乾凈后,洗完澡換好衣服后,開車回到醫院。
我搭著電梯來到邵琪病房的樓層后,一打開電梯門就被眼前的景色嚇到。
大約有接近一百個教友,穿著聚會時的服裝聚集在邵琪病房前的走道上,每個人安靜地站著,似乎排隊要進去病房。
醫院的護士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攔住這些訪客,而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
我擠著排隊人群中的縫隙要過去,卻被醫院的保安擋住,要我不要插隊。
「我是她丈夫!」我急得拉高音量大吼一聲,反而被兩個保安架到一旁。
幸好在最後面排隊的教友認出了我,要前面的教友幫幫忙讓開路,才從病房前的走到前清出一個空間可以讓我過去。
「這麼晚了,你們為什麼聚在這裡呢?」我問眼前這個男人,我認出他是跟我們在同一個聚會所的教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