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琊教再度進入深山,那時教眾的武功仍只是平平,就連教主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排不進前五百。
可當沉寂了幾十年,如今再度出現時,天琊教卻突然多了這麼多的一流高手,若是讓江湖上的其他幫派知道,必是一番震動——一個新的魔教出現了嗎?但天琊教畢竟當年是以法術為主,所以教中仍是盛行法術,這次派來京城行刺地雖都是精於武道的高手,但還是有些人懂得一些粗淺的法術,就好比那個驟風術,不過驟風術如果是精於法術的人使用,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帶數人飛躍數里,而他們卻只能飛躍幾十米。
※※※※※楚月樓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中算是規模比較大的建築了。
楚月樓其實不止是一座樓,除了楚月主樓外,還分了十八院三十六樓,分別住著最紅的幾位姑娘。
當然,其中最大最華麗環境最好的楚月軒,是屬於楚月樓的當家頭牌楚玲瓏了。
楚月軒中,有兩座小樓,一座是用來表演地,華麗而高大,另一座則是楚玲瓏的閨樓,只有兩層,幽靜而高雅。
院子很大,裡面栽滿了各色花草,四秀皆是花香怡人,還有一個人工小池塘,池塘邊栽著一棵垂楊柳,身處院中,會讓人覺得自己不是在繁鬧的京城,而是在世外桃源之中。
此時,正是清晨,因為是陰天,所以並沒有溫暖的晨光輕撫大地,天空顯得很陰鬱。
楚玲瓏正在那座平時用來表演的閣樓中彈奏著舒緩的樂曲,不過樓中並沒賓客,只有站在她身後一身黑袍的鬼姨。
曲樂如潺潺流水般輕輕從玲瓏的纖纖細指間流淌而出,她演奏的,還是那些李郃並不喜歡的古曲。
“鬼姨,外面還在到處抓人嗎?”一曲還未奏完,她就停了下來,對身後的鬼姨輕聲問道。
“是的,還在搜捕刺客,滿街都是羽林軍。
”鬼姨淡淡地回道。
“前天夜裡皇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呢?難道真的有刺客跑到皇宮裡去刺殺皇帝?”“不清楚。
”“這些刺客也真厲害,先在京城刺殺,同大內高手和羽林軍戰了個勢均力敵,接著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還能跑到皇宮去大鬧風雨,真不知他們是哪路的。
”“不知道。
”楚玲瓏撇撇嘴,這些天凈街,她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楚月樓里,真是悶也悶死了。
而鬼姨性格又一向不喜多言,讓她滿肚子話沒地說。
雖然那些話可能只是廢話。
“有人!”鬼姨忽然道。
“啊?”楚玲瓏一愣,不解地抬頭看著鬼姨,疑惑道:“有人?”鬼姨由閣樓上的窗子看向對面隔著一片花叢和池塘的玲瓏閣,也就是楚玲瓏的閨樓。
“你的樓里有人進去了。
”“或許是小閔吧。
”楚玲瓏道,小閔是她的侍女。
“不是。
”看到鬼姨的眼神有些凝重,玲瓏地心也提了起來,心中不禁想到了那些膽敢刺殺皇帝的刺客。
難道那些刺客……“楚月樓外就有羽林軍和巡邏的大內高手,我們……”她擔憂地道。
鬼姨聞得此言,卻是眉毛一挑:“不必。
”楚玲瓏不說話了。
但還是擔心地通過窗戶看著自己的閣樓,心裡思忖著會是什麼人偷闖她地閨樓。
“會不會……是樓里的人?”鬼姨身形忽然一動,到了窗子旁,對玲瓏道:“我剛剛看到他進了你的屋子。
那種身手,不是樓里的人能有的。
”玲瓏的心再次提了起來:“身手很好嗎?難道真是那些刺客?”“現在下定論還太早,我去看看。
”“鬼姨,還是叫羽林軍吧!”玲瓏說著,卻見鬼姨已經從窗子閃了出去,如一隻俯衝地鷹向她地閨樓掠去。
玲瓏在這邊地閣樓上緊張地看著。
只見鬼姨輕巧地落在了她閨樓的旁邊。
兩三下就翻上了二樓。
在她閨房外挨著窗子向里看。
窗子沒有關好,鬼姨看到屋內楚玲瓏的閨床前坐著一個男子,但因為他面向床而沒看清長相,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鬼姨蓄好勢,突然破窗而入,看得對面的玲瓏心頭一跳。
手下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以免控制不住叫出聲來。
進入屋子的鬼姨右手成爪,抓向床頭地那個男子。
卻見男子回過頭來對她一笑:“鬼姨,是我。
”鬼姨瞳孔一縮,連忙收招,身體迴旋一圈,消去勁力后,站在了那男子身前。
“二郎。
”鬼姨道。
眼前的男子,竟然就是李家的二公子李郃。
李郃從地道進入后,想起自己背上地少女,得先找個地方將她安頓下來,便在離楚月樓不遠的一個出口出來,小心地翻進楚月樓進而,進到楚玲瓏的閨房內。
準備先將少女藏在這裡,讓楚玲瓏和鬼姨暫時代為照顧。
鬼姨看了眼床上的少女,少女的臉已經被李郃剛剛用毛巾擦過了,顯得非常清麗,只是臉頰上有些淤痕,雙眼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鬼姨,她的身份你暫時不要問,我將她留在這裡,請你和玲瓏姑娘代為照顧幾天。
”李郃一邊輕輕撫著少女的頭髮一邊道。
“好。
”鬼姨應了一聲,眼睛又看向了平躺在門邊的一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臉上蒙著黑布,眼睛瞪的大大的,眼中滿是戾氣,胸口怪異地凹下老深一塊,地板上沾了不少血漬。
李郃道:“那是我抓的刺客頭子。
”“他還活著?”“沒斷氣,但也活不了多久了,嘿嘿,想生不能生,想死不能死,連運勁自爆丹田都沒辦法,他已經是個只有口氣的屍體了,不過好歹抓回去也算活抓一個刺客。
”鬼姨沒有再多問。
李郃俯身對那少女輕聲說了些什麼,少女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不肯放開,身子也掙扎著要起來。
又說了一會,少女才漸漸平靜下來,又重新躺好。
李郃為她掩好了被子,走到門旁,提起了那半死不活的岑頭。
早在從地道出來時,百變就已變成戒指重新戴到了手上,一身衣服是從他出來時所在的民居內找的,雖然不太合身,也湊合著穿了。
否則披著個黑長袍出去,被人見到,一定會被聯想到前晚大鬧皇宮的刺客。
“對了,這事先別跟我爺爺說,以後我會告訴他的。
”走到門旁的李郃忽然又道。
鬼姨愣了一下,道:“若太師問起……”“就說是為玲瓏姑娘新找的丫鬟。
”李郃道。
“恩……鬼姨還是點頭答應。
李郃提著岑頭出了門,直接躍下了楚玲瓏的閨樓,手中的岑頭因為震動,又嘔了一口血,眼睛都翻白了,卻仍是沒斷氣。
對面閣樓上的楚玲瓏見一男子提著一個黑衣人從自己的閨房中走出,還跳了下來,終是驚呼出聲,既有害怕,也有擔心,不知屋裡的鬼姨怎麼樣了。
而聽到了她的聲音,那男子居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還對她笑了笑,這時她才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玲瓏沒想到,這男子居然是李郃?!就在她難以置信之際,李郃已經在院牆上一踏,從幾座閣樓的屋檐上借力躍了出去。
李郃幾個起落躍出了楚月樓,立刻軍引了幾個在旁邊搜索的大內高手。
不過當他落地后,第一個見到的人,卻是香香。
李郃有些意外,用沒提著岑頭的手輕撫著小狐妖的俏臉,輕聲道:“你怎麼會在這?”香香咬著下唇,美目直直地看著他,看著,看著,眼眶忽然慢慢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