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撇了撇嘴:“能出什麼事,我天天逛街也不見有出什麼事……”正說著,忽然一道黑影從門外淡入,一個混身從頭到腳包裹在一件黑色衣袍、只露一雙眼睛的人站在了三女床前。
“我的天!”小雯被嚇了一跳,直拍胸脯:“鬼姨,下次進來先說句話啊,總是這麼不聲不響的,嚇死人了”。
那被叫做鬼姨地黑衣人沒有理他,看著楚玲瓏道:“小姐,該去太師那了。
”聲音彷彿相互磨擦的磨刀紙一般,讓人頭皮陣陣發麻,分不出是男是女。
楚玲瓏下床穿上了鞋襪,對小雯和華姿道別後,便跟著鬼姨出了華府。
馬車上,楚玲瓏看著對面靜靜坐著,除了一雙微閉的雙眼外整個人都隱在黑袍中的鬼姨,心中不禁再次好奇起來,鬼姨是女的她已經可以肯定了,但鬼姨的樣貌和年齡她卻是一直不知。
當年李太師讓鬼姨來保護她時,就穿著這一身不變的行頭。
真不知道這位武功高強的鬼姨身上。
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同李太師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鬼姨……”鬼姨睜開了眼睛看向楚玲瓏,表示自己聽到了她的話。
楚玲瓏柔聲問道:“鬼姨,你見過李太師的小孫兒李郃嗎?”鬼姨用她那沙啞地聲音道:“見過,當年跟太師去扈陽,見過小公子一面,當時他還不滿兩歲,看起來跟別的孩兒不一樣。
”“哦?怎麼個不一樣法?”楚玲瓏來了興趣。
“說不清。
”鬼姨淡淡地道。
“哦。
”楚玲瓏有些失望,不過想到馬上就可以看到那傳說中的虎威將軍了。
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期待。
馬車直接從太師府的偏門駛進了馬院。
楚玲瓏經常都要來這裡,她之所以能在京城這權貴林立的地方左右逢源無人敢惹,正是因為有當朝的李太師為她撐腰。
但是皇上都礙於李太師的面子,不敢切將她擄進宮去。
大多數人只知道楚玲瓏有個極強的後台,卻並不知道具體是誰。
少數知道的,則不免心中疑惑。
這李太師不是對他已故地夫人情根深種嗎?不是十幾年來從未近女色,未再納妾娶妻嗎?怎麼會突然對楚玲瓏感興趣地?因為她的美艷姿色嗎?恐怕不是。
李太師想要找一倆絕世美女來陪伴自己,實在是太簡單了。
況且,他都八十好幾了,還會有色心嗎?就算他有色心。
怎麼不幹脆將楚玲瓏收入府中,做自己的禁臠呢?這些問題的答案只有楚玲瓏自己知道。
李太師每次找她來,都是以賓禮相待,從未做出一絲越禮之舉,平時看她的眼神,也都是長輩看晚輩時的關心郝暖。
李太師每次都讓她演奏一曲古曲,名字叫《雁南飛》。
每次都是這曲,每次都聽得聚精會神。
沉醉其中。
楚玲瓏的這曲《雁南飛》是她最拿手的,她知道,這曲子一定同李太師的夫人有某種聯繫。
因為每次聽這曲子時,李太師的眼中總能看到濃濃地哀傷和深深的思念。
跟著鬼姨下了馬車走入院內,到了李太師府上的一間小園中。
這時候,那位大夏國的權臣正對著滿園的夏花怔怔出神。
這個小園楚玲瓏並不陌生,她每次來,都是這裡演奏給李太師聽的。
有時候太晚了,也是住在這小園中。
後來她才知道,這小園裡的房間。
本是李太師和他夫的卧室,確實是讓人有些難以理解,這麼大一座太師府中,主人地卧房竟在這麼一座小園內。
不過,李太師夫人過世后,他也搬離了這小園,但小園仍是每天打掃,園內的花兒仍是每年盛開。
“太師。
”楚玲瓏站在李太師身後輕聲行禮道。
李太師回過頭來,對她點頭微笑道:“玲瓏來了,坐吧。
”楚玲瓏依言坐下,她面前的桌子上有一把古琴,這琴據說是當年李太師夫人用過的,她也用這把琴用李太師演奏了幾年的《雁南飛》了。
“太師,聽說您的小孫兒李將軍上京了?”楚玲瓏忽然問道。
李太師點頭道:“不錯,他昨天到的,你也知道了?”說著又嘆道:“呵呵,鐵郎這小子,到哪都是公眾人物,鋒芒太露啊!”“他不在嗎?我剛剛聽說,他好像在華鳳樓出了點事。
”楚玲瓏斟酌了一會道。
李太師輕呷了口茶,抿了抿嘴,淡淡道:“嗯,他剛才回來跟我說了,在華鳳樓把斯思曼的小兒子揍了個半癱。
只能說這斯家的小娃倒霉了。
他這回又帶著兩個侍女,去找黎布了,晚飯就在黎家吃了,怎麼?你找他?”“哦,我剛從華姿那過來,小妮子讓我幫她看看未來的夫君怎麼樣呢。
”楚玲瓏笑道。
她一聽李太師說“斯家小娃倒霉”就知道這事會是什麼結果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皇上地慶功大典在即,斯風喬居然敢當眾誣衊北伐軍將士。
被李郃撞見了,不被揍才怪。
要是李太師順勢參上斯思曼一本,北伐軍的功臣們必定不爽,到時他兒子被打地事,肯定還是這麼不了了之,甚至有可能被扣上一個挑拔羽林軍和北伐軍關係的大帽子。
李太師聽得此言,扶須笑道:“華姿這姑娘不錯,我家鐵郎能娶到她,也算福氣。
你讓她放心,失郎一表人才,前途無量,人品也絕對沒問題,有老夫為她做主,她嫁入李家,絕對不會受委屈的。
”楚玲瓏笑道:“有太師這句話,華姿該放心了。
”華府。
楚玲瓏走後不久,小雯也走了。
華姿在自己的小院中拿著一本詩經無聊地翻著,其實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妮子的心中不住地想著。
其實她對那個未曾見面的未婚夫還是有些好感的。
女兒家都愛英雄,偷偷看了不少小說的華姿也不例外。
從得來的傳聞和他人的描述中,華姿的心中大概有了未來夫、君的形象——高大、英俊、勇猛、威風、霸道、多情,一直都穿著一副黑高的鎧甲,騎首一隻巨大威猛的麒麟怪獸。
說話的聲音沉穩好聽,胸膛寬厚,臂膀有力,能輕鬆地將她抱起。
想著想著,華姿不禁想起了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個男人,那個將小布偶擲入車內,有著好看笑容的男人。
想起那個笑容,想起他看自己的眼神,華姿的心便不由地撲通急跳起來。
華姿看不下書去了,她走回房間,打開了角落裡的一個箱子,箱子里的衣服,赫然好好端放著一個可愛的布偶小女孩。
華姿拿起這個小布偶,輕輕撫摸著,腦海中一會想起身穿黑甲騎著麒麟的未婚夫,一會又想起那個有著好看微笑的年輕男子覺悟的看著她。
漸漸地,那年輕子男子與未婚夫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黑色的頭盔下面,那張英俊的臉龐,正露出陽光般的笑臉看著她。
以前每次幻想未婚夫形象的時候,她都是只知道他長得很俊逸,但面容總是模糊的。
“小姐,哇,這個小布偶真可愛。
”侍女碧兒的輕呼聲將華姿從幻想中驚醒。
“咦!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嗎?”碧兒奇怪地看著小姐的俏臉瞬間變得通紅。
“沒什麼。
”華姿趕忙將布偶放入箱中,蓋上箱子,拿著書又走到了屋外,被清風一吹,才感到臉上沒那麼燙了,但心肝還是嘭嘭直跳。
都快嫁人的人了,怎麼還想別的男人,不要臉。
華姿心中暗暗啐了自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