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四周地慘叫聲,喊殺聲,馬嘶聲。
戰斧的呼嘯聲,撕裂人體的骨骼碎裂聲,都彷彿被這心跳聲所掩蓋,變得不那麼真切起來。
心中的緊張和噁心也消失不見,就好像手中正在結束地這一條條生命並不是生命,這一股股噴濺的鮮血並不是鮮血。
這一聲聲地慘叫並不是慘叫一般。
胡軍陣營已經大亂,李郃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鑽進了胡軍的身體,不斷向前,直欲將其刺穿。
胡兵根本無法奈何他,刀槍難以近身,轉眼間上百名胡兵就死在了那可怕的長斧下。
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胡人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他們不怕猛獸不怕虎獅,更不怕夏人。
但他們害怕無所畏懼、無所不能地魔神。
眼前這個舞著長斧的夏將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魔神,一個人間殺神!漸漸地,胡人遠遠地一見那鮮血浴身,兩眼凶光,舞著長斧的夏將過來,就下意識地勒馬要逃。
再無人敢擋他的去路。
胡兵們不行,胡將們一樣無能為力。
而他們的頭領波塞吉已經看呆了,握著馬刀地手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他和剛剛被李郃一斧切成兩半的胡將一樣,是胡人中的勇者,一等一的猛將,可是看到這個可怕的夏將,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和害怕。
那邊的虎營陣地卻已經沸騰了,士兵們喊得嗓子都啞了,卻始終不停。
“將軍虎威!”的齊喊聲,與對面胡軍的慘叫混亂形成鮮明對比,當真好像猛虎咆哮,山林萬獸震動一般。
“李將軍……無雙猛將啊……”陳雲喃喃地道。
尤邙笑道:“將軍勇棉敵,無畏不死,沒什麼能傷得了他,也沒有他殺不了的人!”胡將波塞吉終於動了,他不能任這個夏將這麼下去,為了胡族大業,一定要把這個惡魔殺死!“兄弟們!殺死他!跟我上!”波塞吉舉起手中的馬刀大聲嘶吼起來。
胡人確實是血性悍勇,見主將發話下令,雖然心中帶著恐懼,卻仍是不畏死地向李郃圍去。
現在地胡軍陣營,就好像大江的河床中間忽然斷裂了一道巨縫一般,江水澎湃洶湧,皆由四周往裂縫中涌去。
李郃在胡軍中所撕裂地那一道口子就好像大江的巨縫一般,在波塞吉的命令下,四周的胡兵胡將紛紛向李郃衝去,場面既是混亂,又是壯觀,恐怕這也是夏、胡兩族戰爭史上,最為奇特的一幕吧。
兩軍對陣中,兵多的一方,居然被一名將領攪得全軍大亂,上萬胡人在自己的軍陣中圍截一個敵方將領而力不能及,當真是胡族的笑話,夏族的傳奇啊!胡兵胡將們在主將的帶領下不斷地從四面八方阻擊李郃,雖然人越擁擠,長斧發揮的威力就越大,但堆積起來的人和戰馬的屍體,還有後面擁護的士兵,還是遲緩了他衝擊的速度。
忽然李郃的身體猛地往下墜去,竟是胯下戰馬被胡軍長槍刺中,加上一路全速賓士已是脫力,坐倒在了地上。
李郃一落地,胡軍中就是一陣歡呼聲響起,而虎營這邊眾將士則是一臉的擔心和緊張,喊到一半的“虎威”也是嘎然而止。
幾乎同時,十餘枝長槍和其他長武器刺向了落地的李郃.李郃用長斧格住了三根長槍,身體卻被刺中十數下,但他卻好像什麼感覺也沒有一般,一把將握槍的三個胡將舉上了天,手中長斧猛砍,三人化為六截灑落在其他胡騎之中。
一陣驚呼又起,李郃手中長斧猛砍,當先一名胡將被連人帶馬給砍成了兩半,一眾胡將和胡兵更是大駭,又是紛紛避后,不過後面的胡軍不斷湧來,讓他們避無可避,只能兩眼恐懼地看著這個一身鮮血的殺神。
李郃就近抓著一個胡騎的腿將他拉下了馬,那胡軍騎士也算高大威猛,但在李郃手中卻如一隻小雞般毫無反抗之力,嘰里呱啦地用胡語叫著什麼,拿馬刀猛砍李郃的手,但卻彷彿砍在堅石上一般,雖砍破了鎧甲,卻絲毫傷不了他的皮膚。
李郃隨手一扔,那胡軍騎士立刻飛起了幾丈,正好落到了那些高舉長槍的胡騎之間,被捅破了肚皮,掛在同伴的槍上。
李郃跨上那胡騎的戰馬,繼續舞著長斧衝殺起來,這麼一來,他魔鬼的形象更深地映入了胡人的心中,前面的胡兵再不敢攔他,紛紛大叫著要往旁邊散開。
遠處的虎營士兵見胡軍中血霧又起,喊殺聲又震,隱約看見一人一騎又出現在其中衝殺,不禁士氣大振,高聲怒吼起來:“將軍虎威!將軍無敵!將軍虎威!將軍不死!”李郃這次將長斧舞得更快更猛了,已經看不到那長斧的黑色,只能看到被砍中的人鮮血攪得四散飛揚,就像一片血霧在他的身旁漂浮一般。
他到哪血霧就跟到哪,呼呼咆哮的長斧帶起凜冽的勁風,離幾米遠就可以感受到那濃烈的殺氣和死亡的氣息,而一但靠近,還未被長斧砍中,身上的皮膚和衣物就先被勁風刮破了。
幾乎每一眨眼就能舞十數下,李郃的手臂因為快速而猛烈的擺動,加上剛剛長槍、長刀的劈砍,身上的鎧甲已經寸寸破裂,右半身的甲片都已爛開,原本漆黑的鎧甲和戰袍,此時已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血漿,他整個人就好像是從血水裡撈起來的一般。
加上周圍因為長斧劈砍而始終緊隨的血霧,更是使得他那地獄殺神的形象愈發可怖、猙獰,整個人看上去,似乎連那雙眼睛都是紅得發光的。
已經看到了胡軍的營地、兵帳,李郃精神大振,長斧疾舞,將前面攔路擋路的一切人和事物通通劈爛。
忽然身體又是向下一墜,再次從馬上落了下來,李郃定睛一看,竟是舞得太急,戰馬仰頭時,不小心把它的腦袋給砍掉了。
只見那匹無頭戰馬在地上不住抽搐著,鮮血流在了原本已經被染得鮮紅的土地上。
這回胡人卻是不敢再上前捅他了,最近的都離了有三四米遠,圍成了一個圈子,忐忑緊張地看著他。
李郃落馬後繼續往前跨了兩步,對著一個來不及勒馬後退的胡兵就是一斧。
長斧斜斜砍過,直接將他的身體由肩到肋斜砍成了兩半,分落到了戰馬兩旁。
鮮血濺到了李郃的臉上,但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反正他身上已經到處都沾滿了鮮血,連眼睛里也濺進了不少,但他並不擦拭也不閉眼,透過猩紅的鮮血,血霧朦朧的世界,並不影響他的視覺和出斧的速度。
那匹無主的戰馬低聲嘶鳴著,在它被破成兩斷的主人屍體上用鼻子拱著,看到倒是個忠主的馬。
李郃可不管那麼多,一把牽過韁繩跨坐上去,兩腿一用力,胯下的戰馬就不得不繼續向前衝去。
李郃已經沖入了胡軍營地,胡人再不敢攔他,也無法攔他。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虎威震殺胡軍緊張地跟在李郃身後,離了約有十多米,不敢靠得太近,否則那可怕的長斧指不定什麼時候突然向後一揮,他們的小命可就不明不白地給交代了。
營地里的胡兵就少多了,有部分在營中列隊的胡軍步兵一見李郃策馬過來,便持槍迎上,他們在軍陣之後,並沒有軍陣中的胡騎看得那麼清楚,還沒認識到這個一身血漿的紅色夏將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