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笑了笑,她沒有正面迎上謝顯的劍招,而是仗著自己敏捷的身形左右閃避。
以謝顯築基五層的修為,他竟然捕捉不到天璣的身影。
就在他皺眉時,一道輕嗤響了起來,天璣那含著笑意的輕快聲音響起,她道:“看好了!九九歸一!” 謝顯頓時屏息以待,前方一道銳利的劍光刺破黑暗,連周邊的空氣都跟著震動。
謝顯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他握著劍又重複了一次“日月西流”,對上那道劍招。
但是很奇怪,那道銳利的劍芒還沒有接觸到他的時候便消弭不見了。
就在疑惑間,他驟然察覺到一道危機降臨,他的毛髮直豎起,猛地一扭頭往後看去。
“被你發現了呢。
”天璣聳了聳肩,笑得輕快。
她的劍早已經收起來了,手中則是一連串的黃階符籙。
“爆。
”輕飄飄的一個字,那朝著謝顯湧來,讓他避無可避的黃階火符陣,就在他的跟前炸開。
一大團火光衝天而起,照亮了天闕,也寒了周邊各位修士的心。
謝顯從那團火光中跌跌撞撞走出,他弓著腰,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一張俊俏的面龐被炸得血肉模糊。
但是至少,他能夠撿回自己的一條命。
“我不殺你,只是跟你們衍聖宗一個面子,若是再苦苦糾纏,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天璣嗤笑了一聲,毫不留情地開口道。
“不是用劍么?你、你——”一句話還沒說完整,謝顯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天璣微微一笑,她朝著謝顯挑了挑眉像是在看個傻子,她道:“兵不厭詐沒聽過么?你們都不講道義直接動手,我為何要說話算數?” 第046章謝顯被天璣的話氣得面色發白,吐出了一口鮮血,可是又無可奈何。
只能被人扶著,退回到了蘇妙音的身邊去。
他察覺到了天璣的殺意,如果不是看在宗門的面子上,或許她真的會殺了自己。
放過謝顯,與其說給衍聖宗一個面子,不如說是不想跟天穹惹事。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謝顯是沖自己來的,如果他偷襲了雲時,那絕對是罪無可恕! 那邊的溫雲應對雲時,看著面色如常,可是內心已暗暗叫苦。
眼前的女修靈力似乎用不竭,她的劍式重複著,但是威力和殺意越來越重。
他一個金丹修士,竟然會被築基期的女修壓著打,可不是奇恥大辱? 雲時察覺到了溫雲的心緒變化,一個惱怒、慌亂的人劍招越來越亂,他的靈力也呈現出衰竭的趨勢。
深呼吸了一口氣,雲時往後飛去,與溫雲拉開距離。
“難道要輸了?”觀戰的人小聲嘀咕道。
張麓山冷嗤了一聲,沒有說話。
天璣見無人插手戰局,她也收了劍袖手旁觀。
看到了雲時後退,她微微地挑眉。
下一瞬間,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劇烈的靈力波動。
這冰之原的靈力,似乎都朝著那閃著亮芒的劍湧來。
落葉、碎石在風的作用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隱隱還冒著紫紅色的雷芒!這一招“天地同流”比之前還要強勢,雲時在這段時間內又領悟了許久。
溫雲面色大變,眸中滿是駭然。
他長劍一掃,直接祭出了他最強的一招“水擊三千”,頓時藍色的水幕在他身前出現,阻擋在了雲時的那道旋風前。
他的水幕並不僅僅是防禦的,還有數道水箭齊發,直刺前方的雲時! 雲時仍舊是不緊不慢揮出了一劍。
迎面而來的水箭藏著強大的靈壓,最後在劍光中完全被瓦解。
與此同時,旋風撞上了水幕的那瞬間,電流激竄,水珠迸射。
一道迅疾的身影從觀戰者人群中掠了出來,劈手一掌,擊向雲時。
“蒲冀!”張麓山最先察覺到異動,眸子頓時一沉,但他猶豫片刻,沒有出手。
不過也用不著他來擔心。
天璣那邊一直注意著雲時與溫雲的戰鬥。
水幕變成了四濺的水珠,仍舊有一定殺傷力,雲時對付飛濺的水珠,應無暇應對小人的偷襲!天璣沒有任何躊躇,縱身一躍,就朝著那偷襲的身影去。
練氣期的速度快,就算是築基期修士的對手,但是能夠快得過金丹修士么? 不少人都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尤其是蘇妙音和謝顯,那得意的唇角已經微微上揚。
但是天璣,她對著 冷冷一笑,擺明了是要在場圍觀的修士失望。
她身上的氣勢驟然張揚,那威勢竟壓過了金丹修士。
在冰川上挖掘冰晶石的時候,蒲冀就一直關注著這兩位女修。
他冷眼看著雲時與溫雲的人搏鬥,打算在最後關頭一舉擊殺。
他確實是這麼做的。
看到練氣期的修士朝著自己衝來時,他的面上滑過一抹阻森的笑容。
就算藉助符籙勝過築基期弟子又如何?練氣期在金丹期面前,儼然是不堪看。
雙掌對接,靈力爆炸,發出了巨大的轟響。
在一旁的人被餘力波及,紛紛往後退了一步。
等他們定睛一看,卻沒有見到自己想象的練氣期弟子魂飛魄散的場景。
而是兩道身影在半空對打起來,速度之快,只剩下數道殘影,只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夠看清楚。
蒲冀是貪狼的隊長,見他如此,貪狼的成員自然也會想要上前幫忙,但是張麓山朝著自己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頓時浮冰的人上前將貪狼隊員給攔住。
林中的氛圍凝滯起來,如同鉛塊一般。
天璣的神態很輕鬆,絲毫沒有因為蒲冀是金丹期的修士感到吃力。
當初連元嬰修士都能輕易斬殺,說明她的界限根本不在元嬰期。
或許要往更高的層次,才能夠尋找到本源。
相比她的閑逸,蒲冀就顯得吃力了。
他的額上沁出了冷汗,他的生涯中經歷無數次戰鬥,可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讓他覺得心悸和畏懼的。
他的速度很快了,但是那練氣期的女修顯然比他更快,他每一次與那女修對掌,經脈和丹田的靈力都會遭遇擠壓。
千鈞之力無法卸下,只能夠炸開經脈。
又是一拳迎面而來,蒲冀躲不過去,也無力接招。
這一拳正中他的心口,頓時他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揚起了一片灰塵。
鮮血從他的口鼻中湧出,靈力四溢,他仍舊想憑著自己的信念站起身,但是一動,五臟六腑就撕裂般的疼痛,讓他無法忍受。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面上的震驚根本掩飾不住。
這人真的是練氣期么?眾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現了這般的疑惑。
再看雲時那邊,使出“水擊三千”的溫雲已經是強弩之末。
雲時卻如同日中天一般,越戰越勇。
她對敵人從來不會客氣,溫家的人既然會對他出手,她也沒必要想著溫家的地位。
凌厲的一劍貫穿了溫雲的丹田,直接將他的修為廢去。
她一腳將溫雲踢飛,提著劍看著周邊的修士。
濺在臉上的鮮血她也沒有擦,而衣裳上的血跡則如同紅梅一般鮮艷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