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不想了。
”玄郁笑得惡劣,他轉頭望向了那茫茫的海域,帶著幾分惡意道,“你們猜,是誰來了?” 孟元德早知有人闖入,先前那兩掌就是他派出的,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便沒有多分心思,拍上兩掌做警示就罷了。
幾人還在說 他胸前懸挂著一塊玉石,金光湛湛,氣息清正。
便是玉石中的光芒形成了一個結界,將他護在其中。
“這蒼玉護心牌有這麼難解?”孟元德見底下人身上的光芒,有些不耐煩了。
“你說呢?這是僅次於神器之物,倒是被這小子得了。
”另一人橫了他一眼,哼聲道。
他拂了拂袖子,收回了加在那結界上的力量,沉聲道,“有人來了,怕是想繼續也不行了。
罪惡天中那群人王什麼吃的,還能被人走到罪惡海?” “貪狼出鞘,罪惡之身都能被斬滅,你是忘了不夜天的事情了?”玄郁譏誚一笑道。
那位比他還小上許多,但卻是與他們這群老傢伙一道步入准聖人境界的。
貪狼可不止是她的劍,而是天道之刃。
與其說是天道的寵兒,還不如說是天道擇出來的法主。
“貪狼?”孟元德的心驀地一沉,他望著不遠處,啞著嗓子道,“是我想的那一位么?” 玄郁斜了他一眼,涼涼道:“難道還有其他人?” “可恨!”孟元德重重一哼,罷手望著踏浪而來的那兩人。
“看來重回山海也是有代價的,修為竟跌至金仙境,甚至還不如。
”孟元德當然知道雲時的厲害,他先是驚恐,可等察覺到那位身上的氣息,又發出了大笑。
自仙道入鬼道,自然拋棄許多,他一雙眼睛中閃爍著幽幽的綠火,整個人偏向了一種阻邪。
“我三人聯手有何懼?”他畏懼的是當年那個紫微帝君,而不是現在的小小金仙。
與此同時,結界中的男子也睜開了眼,他喃了喃唇喊了一聲“師尊”,體內氣息不穩,玉上金光一斂,頓時暗淡了許多。
孟元德一直在找時機,這種時候他豈不會出手? 蒼玉護心牌這等寶物以心力驅動,此子心性猶強,土年百年都不見其鬆動。
可現在他的心境有變,正好是破此法寶的好機會。
孟元德揪准了這個時機出手,而另一個星君也是猛地一刀劈向了長生。
擦咔細響,護心牌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長生悶哼了一聲,唇角溢出了鮮血。
玄郁雖未動手,但也在一側袖手旁觀,神情冷然。
“長生!”雲時的神情微變,原本她以為長生與流炎一般陷入了魔怔,可此情此狀顯然不是她猜測的那般。
她的劍再快,哪能趕得上就在長生身側的兩位星君?結界被打碎,眼見著長生就要被孟元德抓住,時間忽然間停止了流動。
風停止了流動,翻滾的海浪似是結了冰。
只有天璣一人,眸中閃著淡金色的光芒,眨眼間便掠到了長生身側,將他救了出來。
孟元德一手抓空,他先是一愣,繼而滿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天璣。
這一切都在剎那間完成,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轉頭看另外二人,從他們的眸中瞧見了相似的茫然。
玄郁道:“時間禁術。
”在孟元德二人朝著他望過來時,他的神情頗為漠然,繼續道,“原來時間之主離開了神界。
” 第189章破碎的光點在深邃遼遠的夜空中閃爍。
一道壓抑的沉重嘆息從極遠處傳來。
天璣眼皮子狠狠一跳,她一抬首,望向了那道灑落光點的方向。
“師姐?”雲時心驚,一把握住了天璣的手。
天璣這才回神,低語道:“無事。
” 玄郁見狀,轉身就走。
可另外兩人可不打算放棄。
那小子不在手也無事。
“就不該讓玄郁過來!”另一個罪仙提到了這事,恨得咬牙切齒。
孟元德沉著臉道:“我去對付帝君,另一個人你來!” “呵呵!”那罪仙冷笑了一聲,紅著眼看孟元德,他道,“一個是金仙一個是星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眼前的可不是當初那位!” “這件事情你還要計較?那我們換個對手。
”孟元德冷哼了一聲,也不看那罪仙一眼,直接出掌。
雲時如今的修為,根本扛不住星君的奮力一擊,天璣哪能袖手旁觀?錚然一聲響,海潮翻湧,掀起了吞天巨浪。
天地為琴,萬物皆可做弦。
強悍的力量衝擊著孟元德二人,他們對視一眼,聯手才堪堪抵住這股力量,只不過餘波湧來,仍舊在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天璣負手立在海潮上,衣袂飛揚。
髮絲從髮根至發尾,一點點變成了雪白色,點綴著這幽暗的罪惡海。
那罪仙見勢不對,根本懶得理會孟元德,轉身就走。
先前還在嘲笑玄郁,看來他的決定才是對的。
只是山海界中,為何沒有這位星君的傳說?“你——”孟元德驚駭地望著逃出罪惡海的罪仙,一聲怒嘯,只能以身擋那無處不在的音潮。
原以為自己會身歿,哪想到天地忽地陷入了寂靜,等他回過神來,天璣一行人已經走遠了。
罪惡海外,有一處殘損的宮殿,不知歷經了多少歲月,天璣三人在此處停留。
“師尊!”長生怔然望著雲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臉慘然。
雲時嘆息了一聲,問道:“你怎麼會在罪惡天?” 長生應道:“流炎師弟他瘋了,我不同意他的做法,便被他追殺,一路逃入了罪惡天。
”說到此,長生又苦笑了一聲道,“我當初對此地頗為感興趣,可能是天意如此吧。
罪惡天中滿是殺戮,我困在此中數百年,直到不久前,在罪惡海發現了一些東西。
” “神軀的消息是你散布出去的?”雲時問道。
長生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道:“是也不是。
我在罪惡海中已經被人盯上了,確實是我發現了神軀,但是緊接著玄郁星君便出現了,此事就被很多人曉得了。
” “恩。
”雲時輕輕地應了一聲,又問道,“你是如何發現神軀的?” 聽雲時這麼一問,長生的面容嚴肅了起來,他道:“是在一本殘存的舊典上,我還尋找到了一塊舊碑。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此處或許與神界有關,我當時在想,我們要尋找的通神之路是不是就在此處。
”神界在山海界眾人心中,是頗為神聖的地方。
他們一致以為神界的入口極有可能在星河深處,至於這罪惡天,從未被他們放在心上。
“神軀在何處?”天璣開口道。
“罪惡海深處。
”長生望著雲時和天璣,眸中多了幾分迷茫,他道,“現在便要過去么?” “不急。
”雲時搖了搖頭,她不疾不徐道,“將那舊典和舊碑取出來我瞧瞧。
” “是。
”長生敬聲道。
舊典和舊碑上殘餘的都是上古文字,長生恰好精通此道。
典籍記載著神軀所在,但是其他的東西都已經遺失了。
至於碑上,刻著“屑玉星河”這樣的字眼,似乎記載了罪惡海的原本樣貌。
雲時將神思收回,她撫了撫額頭,皺著眉道:“這神軀怕是不簡單。
”沉默了片刻,她又猜測道,“罪惡天中滿是罪孽之息,若以前不是這般面貌,後面為何變成這等模樣?是不是因為那一具神軀呢?”